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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俏若若错点鸳鸯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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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总被无情恼?这是哥新出的佳句?”范若若蹙着眉头挺直腰板,在小亭里踱步,嘴里一直念着这句诗,“哥哥果然情深义重。”
“害,什么情深义重,之前不是还听着他念叨着什么鸡腿姑娘嘛。”范思辙毫无形象可言地坐在坐垫上,“现在倒好,全京城都知道范大公子心系宣八。”
“你懂什么!”范若若转头说了范思辙一句,然后点着头说道,“宣小姐就是鸡腿姑娘!”
“什么?”范思辙惊得手里的糕点都要拿不稳了,“这谣言,是怎么个由头啊?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你没发现吗,哥哥前几天从诗社里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亲眼看见他和宣小姐聊天了。”
“而且啊,宣小姐一向孤僻,那天听了哥哥做的诗,反而跟出去了。”
“什么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有银子好使吗?实用性还不如我手里的这块桂花糕。”范思辙边说着,边摇着腿,就将手里的糕点轻轻一抛,往嘴里扔着一块又一块的桂花糕。
“你还小。”范若若抿着嘴,轻轻摇头。
“切~”范思辙吃完了手里的糕点,想起幼年时说书人嘴里的宣八,暗暗打了个寒噤,“姐,你是不是想多了,哥一看就不好这一口。”
“小孩子瞎说些什么?”范若若不耐,“宣小姐并非传闻中那个模样。”
宣八的特立独行,即使是在闺中也赫赫有名。
范若若就听过许多有关宣八的传言,大家闺秀对她虽多是不敢苟同,但也有少许溢美之词,靖王府诗会之前,长成后,未有公子小姐见过其人。
诗会一见,只觉她虽非寻常的女子般丰姿绰约,虽着繁复的青衣,行走间如传言所说般,不似女儿家款步珊珊。本以为会不伦不类,却未想到那般潇洒自若、气宇轩昂,竟是将满座的儿郎们都比了过去,仿若孤松玉山,另有一番风骨,此会一散,闺中风向便有所改变。
“我原以为她本人会如叶灵儿一般风风火火……没想到……”
“咳咳,姐,差不多得了。”范思辙见范若若失魂落魄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你这样太过了啊。”
“哥哥喜欢这样的人合乎常理。”范若若话语中有些兴奋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唉,”
范思辙低头轻哼一声,嘟嘟囔囔地模样,却是不敢反驳范若若。
“而且哥哥出去之前,的确有往我这边看,我还以为他是在对我点头呢,难道……不是在看我?嘴里说着什么杜甫?”
范若若越分析越觉得有道理,自己不住地点头,“杜甫……是不是哥哥给她的暗号?哥哥化名为杜甫?我还听闻宣小姐不爱红妆爱武装,莫非……天啦!!这是话本里才有的剧情呐!看样子,哥哥并非传闻那样的一厢多情。”
“姐” 范思辙见范若若那副模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眯起了眼睛,“你要不直接问问他。”
“不用问了!”范若若猛地一转头,“范思辙,你心里是不是挺感激哥的,到了报答的时候了。”
“虽然…但是…”范思辙一听这话,有些意动,“姐,我懂你的意思,可……你确定没问题吗?要不等他出来先?”
“哥现在为了宣家小姐正被官家罚禁闭,我们也没办法见他,我们就帮哥一把,等他出来,给他一个惊喜,成全成全宣小姐和他?”
京都郊外
“啊切!”宣八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身前的影卫忙开口问道,“大人?”
“无碍。”宣八摆了摆手,“十一,阁主那边怎样了。”
“镜花大人说让您多保重身体,太后一切安好。”十一说着,顿了顿,看起来有些犹豫,“说您可以去管鉴察院的事,影阁这边大可不必您操心。”
“镜花大人……”宣八望着脚下流淌着的潺潺的溪水,眼神晦暗不明,“我们需要更多新鲜的血液,余庆堂的事情,损失了不少。”
“言冰云怎么样了。”
“隐藏得很好,镜花大人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同样的,前几次北齐那干人做得毛手毛脚的,留下了把柄,言大人刚开始虽有察觉,但消息终究没那么灵通,只能搁置。”
十一幼年时被亲人卖给了一个县官,她虽是农女,却性子刚烈,心中常有不平之意,某一日,不堪凌辱,杀了那个和她爷爷一般大的人。
那时,只有偶然路过的卫大人相信她是无辜的,保护了她,她不服教化、顽劣不堪,不想以死证清白。
走投无路之时,是卫大人收留了自己,让她有了容身之所,还让自己成为了自己的心腹。
世道不公,可她却给了她公平,所以……即使不清楚这位卫大人的底细,甚至不知道她是哪国人,只知道她似乎和齐国、庆国都有关系。
可是,没关系啊。
十一想到这里,微微抬头,望着宣八,无论她是谁,她永远都会忠于她。
这位大人做事都有自己章程,可是唯独现在,即使是她,也越发不能理解这位大人想要做什么。
只觉得像极了幼时察觉到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十一望着宁静时温文尔雅的宣八,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道,“瞒着阁主和那位公子,卫大人,您到底要做什么?”
九品下的威压有如回山倒海,即使十一是八品的高手,这一瞬间,天地失声、她被牵掣住了身子,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萌生退意了?我说过,一旦成了我的麾下,就不容你后悔。”
她自知越距,也知这位大人行事果决、内里却谨慎多疑,却依旧咬着苍白的下唇,坚持着开口道,“属下…属下只是很担心您。”
“抱歉,我不该怀疑你有二心。”宣八叹了口气,解除了威压。
“北齐南庆,夹在中间,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十一死不足惜,可是您、您该怎么办。”
宣八微微摇头,没有回答十一的问题,依旧看着潺潺的流水。
宣府
宣夫人正在为宣八绣着嫁衣,这件衣服,她已经陆陆续续绣了很多年了,原本已经断了念想,放进了箱底,这阵子又重新翻了出来。
忽然一个小丫头闯了进来,受了一惊,双面绣的鸳鸯的眼睛就废了一只,她气得直骂那丫头,“清浅!你这小蹄子,什么事情值得你那么莽撞?”
清浅喘了几口气,“夫人,府外有人,没有帖子,说专程来拜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