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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结局 ...


  •   按了三声门铃,无人应答。

      她给陆戾天发去微信,「你不在家吗?」

      「我今晚没回云巅,在爷爷家住。」陆戾天下意识点开手机里的智能监控,果然看见沉鸢站在他家门前。

      视频里的她穿了一身深灰色针织开衫内搭圆领白T,宽大休闲的深色外套,反衬出她肌肤的白腻、手腕脖颈的纤细。

      他切回聊天页问,「怎么了?」

      沉鸢:「没事,买了点水果,想分点给你。」

      他刚没看错的话,她明明是两手空空来的吧?陆戾天挑眉,又切到实时监控的画面。

      沉鸢踱步到电梯旁,「那明天碰面的时间要不要延后一点?」

      陆戾天:「不用。明早我先回来接你再出发。」

      沉鸢:「岂不是要早起?难得周末,我想你多睡一会儿。」

      陆戾天:「没事的。保证你一下楼,我就在楼下。」

      他果然没有食言。

      翌日清早,陆戾天准时出现在了14幢楼下。

      沉鸢推开车门,发现副驾上放着M记的早餐。

      她略有些意外,抿嘴一笑,“还带了早餐?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猜的。之前送你上班就发现了,你没有在家做早饭的习惯。”

      “还真是……猜得没错。”沉鸢点了点头,“平时早起洗漱、化妆、穿搭就很占睡眠时间了,早餐我一般都在工位吃。”

      今秋温度宜人,天空像一面被海水反复淘洗过的玻璃,偶尔划过几丝羽毛状的卷云。

      “今天果然很适合飞行。”陆戾天心情愉悦,将车开往南鸢郊外。

      沉鸢喝了一口豆浆,徐徐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对此次约会具体的安排呢。

      “南鸢边上有个飞行营地,会员可以自主飞行,我想带你飞一圈。”

      沉鸢的眼睛倏地亮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坐民航客机以外的飞机呢。不过……”她顿了顿,故作担忧状,“你上次开飞机是多久啊?要是飞行技能生疏了怎么办?”

      他唇角翘起,漫出轻松的笑声,“放心吧,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冒险,去做没把握的事。”

      沉鸢静静听着他说的话,受他感染似的,觉得空气异常的清甜。

      又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绿灯的间隙,陆戾天侧头看向沉鸢,“昨天那么晚上楼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沉鸢声音不自在地虚飘起来,“呃,说了啊,给你带水果。”

      “以防你不知道,我得提醒你,我家门铃上带了猫眼监控。”

      沉鸢杏眼瞪圆,好一会儿才耷拉下来,“好吧,我就是想当面谢谢你。”

      “谢谢我?”陆戾天微微挑眉,琥珀般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茫然。“谢我什么?”

      沉鸢本欲直言,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心头微动,改了主意。“你先专心开车吧,等会儿告诉你。”

      “行。”陆戾天虽然很好奇,却不心急,他稳稳地驾着车,很快到了飞行营地的停车场。

      倒车,入库,熄火,他才缓缓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还记得前不久你跟黄凯在积云雨小酌,偶遇到粉丝求合影那事儿吗?就是你给我煮姜汤的那天……”

      “有点印象。”

      “其实那个找黄凯合影的女生是我大学室友。”

      陆戾天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

      沉鸢拿出了张娇发给她的视频给他看,语气轻缓却郑重,“谢谢你在我不知情的时候选择站出来维护我,谢谢你维护了我却不把这件事情拿出来邀功讨赏。”

      陆戾天看完手机里的内容,第一时间是担心她被人非议而难受。

      他抬眼,试图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她的心情,却发现她正温柔似水地眷注着自己。

      他被她的眼神俘获,心弦拨动了一刹,目光微微下移至她的唇,润润的,像浸了晨露的芍药瓣,又像沾着冰糖的红果。

      陆戾天单手箍住她的后脑勺,“先别谢了,我现在改主意了,我想邀这个赏。”

      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亲。

      沉鸢懵了一下,被迫承接他的吻,视线慢慢失焦,眼睑因为情动迷离而半阖着。

      其实,他如果没有突然索吻,她也会主动的,刚才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就打起了这个主意。

      *

      螺旋桨将正午阳光搅散成了碎金,机身向上翱翔时,轨迹如同银剪,裁开了湛蓝的天幕。

      沉鸢戴着陆戾天事先准备好的墨镜,将身子倾向右侧舷窗,俯瞰穗城外环的湖光山色,心底升起丝丝“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兴奋劲儿。

      见她开心,陆戾天觉得此行不虚,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原本的计划跟现在有些出入。

      早在两个周前,他就打算在今天向她正式表白——在一起拉动推杆的时刻,以万里晴空为幕布,在“心”状航路中郑重认真地倾泻出爱的诺言。

      虽然沉鸢没有表达过对仪式感的在乎,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选择不重视。

      事情之所以背离原来的计划,是因为他顾忌着朋友圈的那些留言和回复对她的影响,尤其是晒飞行执照的那条。

      他感受得到沉鸢对黄龄丽与他的那段过往的介意,哪怕她已经很善良很知情达理了,但心里在乎一个人,看着他和别的女生暧昧的历史,一时也很难消除芥蒂吧。

      陆戾天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第一件有仪式感的事情,会在往后每年的纪念日让她想起瑕疵般不愉快的存在。

      所以,他决定重新再找一个更合适的场景表白。当然,他要尽快。

      “话说,你会开飞机,家里又收藏了好多飞机模型,怎么当初不报考飞行专业呢?是因为太高了吗?”沉鸢收回了看风景的目光,欣赏起了他专注驾驶飞机的侧颜。

      陆戾天这人吧,有股刚毅中带着沉静的气质,此刻尤甚。

      “身高是有点点超了,但我最大的问题应该是眼睛吧。”

      “你近视?”沉鸢愕然了一下。

      “嗯,在对飞行感兴趣之前我就已经近视了,高中的时候航校来招飞行员,因为没有满十八岁所以医院不建议做近视矫正。当然,就算做了,最后的体检也未必会合格。角膜屈光手术后至少满九十天才能报考飞行员,毕竟角膜的愈合跟稳定也需要时间。”

      沉鸢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憾意。

      她颇有些惭愧,“我平时居然没看出来你近视。”

      “这有什么,又没住在一起过,你看不见我起床后、睡觉前摘戴隐形眼镜的动作,不知道也很正常。”

      唔……没住在一起过……

      “要握操纵杆吗?”

      男人突然的提议打断了沉鸢的想入非非……

      沉鸢眼里霎时溢出星星,“可以吗?”

      “当然。”陆戾天温热的掌心覆着沉鸢略微颤抖的手背,轻声鼓励道,“别怕。”

      然后他控制着她的嫩手右压坡度,飞机随着他们的操纵曲线滑翔,反光的铝制蒙皮震颤,在云层间犁出一道彩虹的光斑……

      直到起落架轻吻跑道,沉鸢还有些意犹未尽。

      由于今天这部轻型机没有配备集成式的航电系统,所以约会结束、离开营地了她都不曾发现,陆戾天在哄她开心的同时,也在精确着计算各个飞行阶段的方向、角度和距离的参数……当飞行数据传输到地面接收端时,电子地图上的飞行轨迹最后生成了“心”的形状。

      *

      今年最后一场强对流天气登陆穗城。
      随着一声声雷鸣,一道道电闪,城市很快被裹进暴风雨中。

      明明才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外头已经昏天黑地,层层乌云被闪电撕裂,棕榈叶像招魂的幡旗。

      在雨瘾者暗自亢奋的同时,市政不得不提前亮起街灯。

      还好今天是周末,大多数人不用上班。

      比如沉鸢跟陆戾天,此刻就蜗居在家里。

      遮光窗帘紧闭,卧房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头一盏暗昧不清的橘黄暖灯。

      沉鸢原本是在午睡的,被陆戾天偷偷亲吻额头时悠然睁开了双眼。

      他只是想进屋帮她掖紧被子,避免着凉,后来,本该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午安吻转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

      亲着亲着,他也滚到了床上。

      情到深处,这一天总是要来的。

      他的双掌不安分地摸索着她的山丘与花壑,直到感应到花涧溪流涌出,他才不舍地抽出一只干净的手向床头探去,想打开卧室灯源的开关。

      “别,别开灯。”沉鸢有些放不开,不敢直视他情|欲爆棚的眼。

      陆戾天吼间溢出半声妥协的叹息,苏得她心痒,“行,不开。”

      “能不能把台灯也关了?”沉鸢得寸进尺。

      他低声诱哄,“各退一步,台灯给我留着?不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春潮泛滥,她忍着被他看光的羞耻,尾音破碎地“嗯”了一声,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陆戾天眼尾洇开薄红,明明情动,明明箭在弦上,却不慌不忙地翻出了床头柜里的眼镜戴了起来。

      金丝边眼镜无意间给他披了一件理性、禁欲的外衣,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直接叫她面红耳赤,

      “我想看清你。”

      男人声线暗哑,握住她那份完美的弧度,纵使顶着一张冷静克制的面庞,但眼里赤热虔诚的欣赏不容她忽视。

      “女娲的杰作。”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随后将脑袋埋在了她的心口,寻香深嗅……

      ……

      黄昏时分,雨过天晴,被迫滞留在南鸢机场的飞机开始有序地离港。

      沉鸢被折腾得丧失了走路的力气,既甜蜜又抱怨地嗔了他一句“衣冠禽兽”。

      谁家正经人卧室do完还不够啊,客厅的沙发do、厨房的岛台do,赌气似的要把没在一起的那几年一次性都补齐。

      “衣冠禽兽”餍足地下床,神清气爽地穿好睡衣,又恢复了往昔的人模狗样。

      他去厨房洗杯子,在女朋友喊口渴之前,贴心奉上一杯温水。

      还挺有眼力见儿。沉鸢也穿好了衣裳,接过他的水杯,“把窗帘打开吧,是不是停雨了?”

      陆戾天拉开窗帘的一瞬间,暮色残阳慷慨地涌照进房间,那些未干的雨痕像碎钻一样伏在落地窗上,散发着琥珀色的光晕。

      她解渴后把杯子还给他,他很自然地仰头喝完了她剩下的水。

      沉鸢将他的举动看在眼底,惊讶地怔了怔,而后浮起深深笑靥。

      两人并肩坐在床侧,观赏起了风雨冲刷后的澄净天空。

      “这个时候的南鸢机场一定很美。”陆戾天忽然感叹道,“跑道上的如果积出大片水洼,现在肯定倒映着燃烧的夕阳。不过,好看是一回事儿,就怕积水多,免不了要辛苦工人进行除水作业。”

      沉鸢似乎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跑道上积水倒映着的晚霞,还有那抹抹忙碌抢险的荧光背心。

      “你这个人太有责任感了吧,连进行一些浪漫的想象的时候都要为现实操心。不过,机场跑道排水不算你们机务部的活儿吧?”

      “也不是完全无关。运行指挥中心负责统筹协调,场务部门负责执行,我们呢从旁协助,确保飞机的关键部位不受到降水影响。”

      “好吧。”她依偎在他肩头。

      冬季本就气温低,何况又是暴雨后,空气中的湿度很大,所以,当一架架航迹交错的飞机划过苍穹时,发动机排出的废汽迅速在高处凝结成了水滴与冰晶,拖拽出流星彗尾般的云痕。

      沉鸢发现,陆戾天凝着飞机过境后留下的一串绯色尾迹云,眼底总有一股淡淡遗憾,以为他是受年少时夭折的梦想所扰。

      她犹豫了下,绕至他跟前,坐在他大腿之上,露出脖间的绯痕,忍着羞耻说道,“你不是已经在我身上翱翔了吗?还不够吗?”

      他知道她是想安慰自己,破愁为笑,没忍住又一次与她交颈,耳鬓厮磨……

      还好,被他埋首颈肩亲得七荤八素时,沉鸢仍不忘布道,“你没忘我们看得那部电影吧,《时空恋旅人》。”

      他停了下来,粗重黏糊地喘息扑在她的皮肤上,“嗯,然后呢?你要告诉我虽然电影讲的是穿越时空的超能力,但实际上传达的却是和遗憾和解、珍惜当下的踏实思想吗?”

      “啊,原来你知道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呢?有些事情你不也耿耿于怀吗?”陆戾天将身体坐直,方便看清她的表情。

      沉鸢被他问住了,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懂得大道理却依旧过不好自己一生的人。

      见沉鸢卡了,陆戾天揉揉她的脑袋,自顾自道,“其实我早就释怀得差不多了,这些年在学习和工作中,修飞机的成就感很大程度弥补了开不成客机的遗憾。民航生态里的每个工种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比如刚刚说的场务、调度中心,还有我们机务,因为在幕后还能坚持着,所以意义也更珍贵。如果说我原本还存有一些些遗憾,那么,在载着你遛弯那天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啊?”她有些困惑,反应过来后又隐约明了。

      陆戾天深入解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驾驶飞机的时候,遇到了一小段的气流颠簸。”

      “我记得啊,可那个气流应该不要紧吧,你不是很平稳地飞过去了吗?”她想了想,粲笑道。

      “是不要紧,但当然也不能大意,所以,那时我就已经开始谨慎驾驶了。”

      “可我当时好像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诶?我知道你肯定能轻松应对。”她当时确实处于盲目信任他的状态。

      是啊,她坐在飞机上全程都很安心、很乐观,而这完全是基于对他的信赖才有的。

      陆戾天正是在当天意识到,比起开民航客机,身边人的陪伴与认可才是人生至重,从前那些有的没的的遗憾刹那间烟消云散。

      后来两人沉默了一阵子,没有再说话,似是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的千言万语,只默契地相视一笑,坐看日落,静待月升。

      *

      穗城的冬季不算漫长,二月一回暖,三月便已经春和景明了,木棉花片片彤云点缀在大街小巷。

      周五下午,沉鸢请假了,心情舒坦自在,带上身份证、户口本和购房合同,开着自己十二万不到的经济适用车,去往政务中心办理过户手续。

      花了小半天时间,事情顺利办妥。

      陆戾天:「搞定了吗?」

      沉鸢:「嗯嗯,刚从政务中心出来。」

      陆戾天:「今晚庆祝一下?」

      沉鸢:「我想在家吃,还是你亲自下厨的那种。」

      陆戾天:「行。你想一块儿去逛逛超市吗?」

      沉鸢:「当然想啊。」

      比起在网上点食材,她更享受到现场挑挑拣拣的过程。

      为了今晚的大餐,顺便囤积未来一周的口粮,小两口舍近求远,去了离家更远些的大型连锁商超。

      二人在超市的“海洋馆”驻足观望了一阵,陆戾天提议道,“这里的澳龙只剩冰鲜的了,青龙倒是活的。今晚做一个三葱爆青龙?”

      女人看了眼两种虾的价格,都不便宜。“嗯,今天情况特殊,可以奢侈一回。”

      小两口捞好虾,出了水产区,迎面撞见南风跟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手挽着手走在前方。

      早在一个月前,沉鸢就在南风的某条动态中读出了类似官宣的信息,直到从陆戾天那里得到确认。

      他毕竟是鸢航内部的人,又时常跟飞行部的打交道,早就听说飞行部有优质男青年在追南风了。

      陆戾天不是爱八卦的性格,但事关大舅哥,他便多嘴问了下知情人士,结果发现南风的追求者是自己大学时期交情不错的校友,也就是那个鸢航最年轻的机长某某某。

      沉鸢磕巴了一下,“那位就是……南风姐现在的男朋友吗?之前你跟我说,我还没消化过来。”

      今天见到真人,她一时感到恍惚,沉鸢还从没见过南风露出这般小女儿情态。

      南风和她哥从高中开始情感纠缠,今朝总算落幕了。
      哪怕是BE的形式,看客鸢也觉得如释重负。

      “嗯,是他。”陆戾天点头应了应,关心起准老婆的心情,“难过了?”

      “替沉鹤难过,替南风开心。不过……我哥活该,他在感情上的优柔寡断,配不上南风姐的一往无前。”沉鸢收拾好心情,坦率地摇摇头。“再说,我们的生活又不是配平文学,我身边认识的适龄男女并非一定要绑定在一起。我是我生命的主角,她们也是自己生命的主角。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各自主宰自己的人生。如果我真心把南风姐当朋友,这时候尊重她的选择、祝福她就够了。”

      陆戾天认可地点了点头,看向沉鸢,“要去打个招呼吗?”

      只见女人犹豫一会儿,随后脸上浮起朝晖春露般的笑容,身子往他的臂弯靠了靠,“算啦,别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我们继续买菜吧~”

      老婆主动贴贴,又幸福了哥。

      陆戾天弯唇,“好。”

      回到家,陆戾天在岛台处理果蔬和虾肉。

      沉鸢无所事事地在一旁“监工”。

      看着男人认真干活儿的样子,她花痴了一霎,等她回过神来,手已经伸进了对方衣服里,触碰着他温热的胸肌。

      靠,这种宽肩窄腰的薄肌男到底便宜了谁啊?

      哦,原来是便宜她自己。那没事儿了。

      “你是不是想晚点吃饭?”他遏抑着稍微滞乱的呼吸警告道。

      沉鸢秒懂,立马松开手,“还是吃饭重要。”

      他呵呵笑了一声,已经开始擦手了,“晚了。”

      啊,大事不妙,沉鸢转身想跑,但他已经开始乱来了。

      ……

      一番胡作非为后,陆戾天又恢复了成熟内敛的人夫感。

      沉鸢从浴室出来,男人正在摆饭盛汤。

      她默默盯着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不再介怀黄龄丽披着她马甲跟他暧昧的那些事儿了。

      他也挺无辜的。

      她所谓的不能容忍感情里的瑕疵,其实指的是原则性上的错误,而他的情况,根本不构成犯罪条件。

      说到底,她就是在吃醋而已。

      她忽然很认同陆戾天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人对一件事情的认识和感受具有滞后性。

      陆戾天是个很好的引导型恋人,情绪稳定,底层价值观也与她相契,不回避矛盾,也能接纳她的不完美。而且,他还很懂情趣,咳,就是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不正经的时候又不正经的那种情趣。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啊?

      当然,她人也不赖,不然怎么会吸引到他?

      陆戾天很好,可也不是没有缺点的,但关键在于,她也愿意倾听他、包容他啊。

      她是爱他的,就跟他爱她一样,她知道,她确信。

      虽然他们之间不存在浩荡起伏轰轰烈烈的戏剧张力,但爱意依然可以在细水流长的生活中一点点积累出钟乳石的厚度。

      沉鸢忽然想通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改变,但她的心态由她说了算。
      她跟陆戾天以后会怎么样?走散,还是一辈子相守?她不确定。
      但她已经尝试与时间达成和解,把那些曾经令她感到遗憾的事情化作对当下生活的珍视。

      说句自私点的,因为这样不仅利他,更利己。

      她要把握住岁月的针线,把自己琐碎的生活缝补出幸福的花样,嘻嘻。

      *

      日夜更迭,光影穿针而过。

      某个上午,沉鸢找了半天停车位,终于将车停在了G大后面的某条街。

      时值春夏交替之际,蔷薇的绿须向花巷尽头蔓延。

      日光和暖,熏风乍起,目之所及就跟裹了一层欧根纱的镜头似的,朦胧地摇晃着,柔和而梦幻。

      沉鸢已经很多年没回学校了,更遑论这条人少、幽静的路。

      她有些感慨,想着下午如果有空,跟陆戾天重返校园逛逛好了。

      其实沉鸢此刻有些紧张,对她而言今天算是个重要日子,她要跟陆戾天的家人正式见面了。
      地点就定在这附近一家备受老饕推崇的私房菜餐厅。

      沉鹤给她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包厢了,没想到陆戾天的妈妈也提前到了,两人正在尬聊中。

      沉鸢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说好十一点半见面的,现在才十点半不到啊喂。

      只能说双方家长都很重视这顿饭吧。

      话说,今天是陆戾天订的餐厅?还是他家里人选的?竟然刚好在G大附近,沉鸢边走边想。

      又经过一簇簇繁花盛开的垂蔓,女人的经历被分散,她赞叹起了今年的花儿,开得真好。

      前方几米的距离,有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最后在路口茫然地东张西望,大概是迷路了。

      最后老人把求助的目光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沉鸢身上。

      沉鸢接收到信号,十分义不容辞地上前指路。

      还好老人神志清晰,不是痴呆找不着家的情况,口齿利索地报出了要去的地点。

      沉鸢眼睛亮了亮,这不就巧了吗,她也要去那家餐厅,正好同路。

      她搀扶着老人走了一小段路,行至蔷薇花墙下,老人的手机铃响了。

      老人接起电话,被电话那头的家人“责备”一通,“爷爷你怎么自己先走了呢,我停个车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好熟悉的音色,沉鸢一瞬间挺直了脊背。

      身后先一步飘来的声音与电波里稍微延迟的句子,像回声机一样重叠在耳畔。

      沉鸢回头,果然见到了正微笑着看她的陆戾天。

      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同一条街道,同样明媚的天气,同样满墙未尽的芬芳,同样是她向爷爷伸出援手,往昔与现在串联,悄然形成了时光的闭环。

      这一刻,陆戾天好像看到了六年前的沉鸢。

      这辈子再也不要错过她。

      他心头念起,不假思索地上前,伸手握住那年他没握住的她。

      ——嘻嘻,完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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