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爱情故事》ttluvl

2、第 2 章

　　死亡的阴影并没有盖过少年人的蓬勃朝气，在灾厄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前，人人都可以置身事外的笑谈，高二四班教室上方依旧萦绕着欢声笑语。李鹤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清亮的声音盖过嬉闹。

　　“安静安静！”走上讲台，将教案置于讲台上，苏芋紧随其后。李鹤平时作为班主任，恩威并施的管理方式，颇有威望。话音刚落，教师里的喧嚣归于安静。底下排排座的学子们视线齐齐集中在苏芋身上，盯得人后背发毛。

　　“这位是新转校生苏芋，大家以后都是同一个班的同学，要好好相处。”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传来悉悉索索压低声的交谈。这个节骨眼上的转校生格外引人注意。简单介绍过后，李鹤思索了一下，指着最后排靠窗的那个作为对苏芋说到
　　“你去坐那吧”
　　那个位置是付林月的，付林月死后，班上的同学就自主把她的位置空了出来，李鹤从小沐浴在社会主义的光辉中长大，当晚沈青跳楼时又不再场，付林月的惨状也只从别人的交谈中略知一二。所以并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毫不在意的将苏芋给安排到了唯一的空位。
　　教师里短暂的沉寂了下交谈声徒然高涨。李鹤烦躁的皱了皱眉头。苏芋看去，全班都是两两坐在一起，唯独那个座位是被单出来的，格外扎眼。抱着新领的教科书，顶着全班的眼神洗礼，施施然落了座。

　　“同学，你胆子蛮大的哦，这个时候转学过来，你不知道市一中发生的事吧？”前排的一个娃娃脸男生压低身子转了过来，自来熟的和苏芋搭话。
　　还不等自己回话，一截粉笔头朝这边飞了过来，稳准狠的咂在那个男生后脑勺上，咂得那娃娃脸头顶呆毛一颤。

　　”胡栅！话那么多怎么不上讲台来讲！”李鹤被付林月父母缠得心烦意乱，火气上头，人也比平常更暴躁些。

　　胡栅挠了挠沾染了粉笔灰的脑袋，小狗崽一样的眼睛波光粼粼的扫了眼苏芋，委屈屈转了过去。

　　因为靠窗的缘故，这个位子视野格外开阔，窗口正对着鸣玉湖，可窥见潋滟湖光，晨光细碎的撒下，在经湖面的反光，给教学楼读了一层银边。
　　耳边是李鹤掷地有声，淡然悠远的讲课声，虽然听不太懂就是了。。。

　　“苏芋，你来回答一下这题”市一中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四班又是尖子班，全市最好的学生都在这儿了，李鹤有心要试试这个转校生的能耐。

　　苏芋看着黑板上那不知所谓的一堆符号，小学学历让自己只能认清其中貌似包含了些阿拉伯数字。。。。尴尬的沉默了。

　　在场所有学子包括讲台上额头青筋蹦出的李鹤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个词语，关系户！妥妥的关系户！
　　黑板上的题目虽然算不上多简单，但也是在试卷里只要细心些就是送分的难度，这都做不出来还能转到市一中？还进尖子班？这位大佬关系之强悍让在场拼死拼活，挑灯夜读才考进来的同学纷纷侧目。
　　才来这不到半天，就接受了两次全班目光的洗礼，长期离群索居的资深宅男苏芋表示自己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心里越是惊慌，脸上越是不漏一丝情绪的高冷。

　　苏芋表示这真的不能怪自己！！！自己能怎么办？自己也很绝望啊。。。自己七岁就辍学被原野那个老流氓骗走学捉鬼去了，数学意识还停留在一加一等于二那个阶段，哪怕叫他背九九乘法表他都背的磕磕颤颤的，自己真的没有这个配置去完成这种高难度操作。。。

　　正当自己骑虎难下时，突然听到几声“噗呲噗呲”左右环绕了一下，最后低头才发现那个叫胡栅的娃娃脸正趴在课桌上露着半边脸正在朝自己挤眉弄眼。看见苏芋注意到了自己，小声说了个数字。

　　苏芋尽量用真诚的目光看向他，传递自己的信息。
　　兄弟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娃娃脸见苏芋没反应，又悄咪咪的在课桌下比了个手势
　　。。。。。。

　　胡栅急了，龇牙咧嘴极其夸张的比口型
　　兄弟你是个好人，但不要为了我把脸弄抽筋。。。。我会愧疚的。。。。

　　娃娃脸崩溃了，直接从作业本上撕了张纸，笔走龙蛇的写下答案举给这个面无表情的转校生看，一脸：这你总该明白了吧！！！的表情。

　　苏芋默默收回了视线，兄弟我看得懂那个17，但我不会读17前面的那个符号。。。。
　　这人明显低估了自己的文盲程度。

　　李鹤看着无视自己当堂眉目传情的两人，额角青筋突突突直跳。愣是凭着那教书育人多年的涵养和定力忍住了冲过来给两人一人一大耳巴子的冲动。

　　“胡栅，你们是一见钟情了吗？需不需要给你换个位子好方便你们加深一下感情？”

　　“害~~~~老李，不要那么凶嘛，人家刚转来，我自然要热情一些，不是你叫我们互相帮助的嘛”娃娃脸见老李发现自己的小动作了，修长的双腿翘起，坦然的靠在椅子上，目光对上李鹤几欲喷火的双眼，臭不要脸的诡辩。

　　众所周知，每个班级里都要出个上能耍宝，下能干架的茬子。胡栅就是四班的茬子。

　　李鹤觉得自己前世必定造了大孽才遇上这两朵奇葩，打定主意下课一定要去校长室问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他要派这么个奇葩来拉自己班的升学率，这要真把苏芋留下来，今年一模成绩一出，他年终奖也就不用拿了。。。。

　　挥了挥手示意苏芋坐下，下半节课上得有些心不在焉，铃声一响，就迫不及待得抱着教材找校长讨公道去了。

　　“嘿，转校生，你以前哪个学校的啊”苏芋长得好，白白净净棱角分明，眉目深邃，雪中青松之姿。而帅哥在哪都是受欢迎的。

　　刚下课就有几个开朗的女生围了上来，

　　“小姐姐们让让，别吓坏人家了”那个娃娃脸单手拎着个椅子，丝毫不见外往苏芋旁边大爷一座。
　　这声小姐姐叫得甜丝丝的，让人春心荡漾不自觉的就给他让了条路。

　　“转校生，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知道市一中发生的事嘛？”

　　这话一出，叽叽喳喳的小姐姐们顿时诡异的沉默了。甚至主动与苏芋的课桌拉开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个女生讪讪笑了笑，试图掩盖话题
　　“珊瑚，新同学才来，你说这个做什么。。。”

　　“这里发生过什么吗？”苏芋正想着该怎么委婉些的提起这事儿，如今白给的机会，自己怎会放过，死抓着这个话头不放。

　　珊瑚感受到苏芋话间的着急，反而不急着说了。

　　“那个女孩，就是以前你这个座位的主人，付林月。。。”

　　苏芋期待的望着他

　　“长得可漂亮了”

　　“。。。。”

　　每当珊瑚要说到点子上时，苏芋就屏息凝视，然后这个混蛋娃娃脸又顾左右而言它。硬生生把话题拉偏。课间十分钟，苏芋过的抑扬顿挫，高度集中的精神宛如在做脑内过山车。被珊瑚牵着上上下下。

　　直到上课铃声再次响起，才后知后觉幽幽的问道

　　“娃娃脸，你是在故意逗我吗？”

　　沈校长并不意外李鹤会来找自己抱怨苏芋，但没有想到回来的这么快。距离自己送走他们不过一节课的时间。。。。

　　“沈校长，我不知道那苏芋有什么背景，您不为我们这些老师想想，也要为一中的升学率考虑考虑吧？实在不行，你给他安排到平行班去，把这颗。。。这人安插到尖子班算个什么事啊”李鹤刚进校长室，把教材往桌子上一撂，严词厉色的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屈服于资本主义邪恶势力俨然一位被恶势力欺压的高风亮节之士。

　　“。。。。李老师，苏芋出什么事了吗？”

　　李鹤从桌上的教材堆里翻出了一张试卷，指着第一道题哭诉

　　“送分题？他答不出来。”

　　众所周知，每张试卷的第一道题，事最简单的，哪怕你天天趴课桌上睡觉睡了三年，只要眼角撇过一眼黑板，都不能不会做的那种题。

　　沈校长沉默了，仔细回味苏芋那句我现在没在上学。

　　“李老师，你等待，我打个电话。”

　　“将军！”原野正和大哥在自家的私人棋牌室里吞云吐雾，以棋盘为战场，厮杀的畅快淋漓。原家大哥原常在鬼神志怪上的天赋不如原野，但善于经商，靠着原家的资金支撑，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前几年还投资了这家私人棋牌室，方便自己和狐朋狗友玩乐。室内装修的雕梁画栋，镂空香炉里燃着安神香，香气飘渺悠远，惑人心神，是资本主义燃烧的味道

　　原野单手接起电话，声音洪亮。

　　“喂，沈校长。。。什么？？苏芋的学历。。。。哦，他小学就辍学跟着我混了。。。哦对了，你让老师们别为难他，平常上课啊什么的当他是个死人就行。。。哎好嘞，拜拜。”

　　“你把市一中的那个委托交给你家小徒弟了？”原常那着棋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

　　“是啊，挺合适的人选。”

　　“仅仅是因为合适吗？”原常摸了张牌，抬头看似无意的扫了眼原野那胡子拉碴的粗犷面庞。
　　“哥，你想问什么直说成不？我不想猜你心思”

　　原家两兄弟可以说是两个极端，阳刚和阴柔的极端。。。。

　　原常随妈，一举一动皆是风情，眼角微挑，狐狸似的，长发编成个辫子垂在一侧，身穿月牙色长袍，手里还捏着串檀木念珠。

　　“你没忘了咱妈的话吧，那孩子命格太煞了，阴气重，根本近不得人群，本来当初你把他留下来我就不同意，是你再三保证会看住他，我才留了他一命。”原常越说越觉得自家弟弟干的都TM什么混账事，说着说着干脆把棋子摔在桌子上，翻起了旧账。

　　“你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我就当你阳气重，皮糙肉厚，不怕死；你教他降鬼，行，这是好事，我不反对；你近几年带着他处理委托，没出什么大事，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不是这次你把他扔到学校里你想干嘛？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吗？说到情绪激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木椅被带的“咣噔”一声。眉毛一挑，怒目而视，就差翘起兰花指把念珠甩原野脸上。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看看这个”原野一手执棋一手划开手机，递给了正唾沫四溅的原常。

　　“这什么？”

　　手机莹亮的屏幕上是一段极为血腥猎奇的视频，视频赫然就是付林月死亡现场的实况高清视频，那一地的鲜血，诡异的死状，放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极为突兀，视频随着拍摄之人的移动而摇摇晃晃，一点点靠进，现场的惨状也慢慢铺开。”

　　“付林月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除了脖子上的伤痕外，无任何致命伤，身体血液被放净，死于失血过多。”

　　视频内的镜头给到了付林月惨白的面庞和失焦的瞳孔

　　“你看她们宿舍的朝向。”

　　一中的学生宿舍建在近山处，女生宿舍在后，男生宿舍在前，付林月住的406在四楼，从阳台看去可以遥遥看见波光粼粼的湖泊。而付林月死时的姿势朝向，像极了在跪拜后山的那片湖泊。

　　“与其说是跪拜。。。。”

　　“不如说是献祭。”

　　“那个男学生叫什么。。。沈青，他怎么死的？”看到这里的原野脸色已经非常不好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僵着脸警惕的问了一句。

　　“跳楼，面山。”

　　“艹。。。。”原常已经不想在听更多的细节了，脸若寒霜。那个召鬼的孙子想施展白骨生肉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