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天空》吾本格格

42、第 42 章

　　机上265名乘客都没有受伤，大家在医院观察后都自行离开了。

　　小小她们是在第三天才被送回了北京。

　　第一次她能和洛航并肩坐在客舱里，手拉手说话。第一次，洛航这么温柔地对她，生怕她是奶油，一不小心会溶化了。

　　“对了，你有没有给你爸打电话报平安？”

　　“打了，不过还好，他没犯心脏病。”

　　小小……

　　这是什么儿子？

　　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接到了好几个人的电话，小小逢人就说，“我把洛航搞到手啦！”

　　所以，全世界都知道了，小小把洛航搞到手了！

　　这是一件兴奋又励志的事情，以至小小这些天还在恍然，感觉好不真实。

　　而与此相反的，自是辛欣同事强激的态度。

　　“离职，必须离职。我说什么来着，天天在天上飞，早晚得出事。”她在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一副女王的架式。

　　小小站在她面前，像个小学生，兴奋中还必须要面带诚恳。

　　“妈，好多飞机天天在天上飞，也没见有几架出事的。”她油嘴滑舌，还撺掇赵思赫帮腔。

　　但这次，连赵思赫都对她摇头，好像在说：你妈说的对，这次连爸爸也不帮你了。

　　小小唉叹口气，心想如果连当空乘老妈都接受不了，那她能接受一个当机长的女婿吗？

　　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而且要赶紧解决才行。

　　小小口气一转，特别强调，“最主要的是，要跟一个好机长才行。据我所知，那架航机的机长可是空军少校转业的，人家可是驾驶过战斗机的，这点小事故，根本不算什么……”

　　她兴致盎然地讲完，再看辛欣同志和赵思赫同志都斜着眼睛睨她，小小识相地闭了嘴。

　　“你就不能听妈一句劝吗？你要真有什么事，我，我，呜呜呜……”辛欣同志采用了哀兵政策。

　　“妈，你别哭啊！”小小脑子在飞快地转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好好好，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真的？”

　　“真的？”

　　老俩口同时异口同声地问她。

　　当初小小想当空乘时他们是轮着番地劝，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见她这么痛快过。辛欣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果然，她有后话，“我是学这个专业的，别的工作不好找啊。要不然以半年为限，如果半年之内我找不到工作，我就还得接着干……”

　　小小暗笑，这次飞机事故后，她们机组都要接受半年的心理治疗。这半年她也飞不了了。

　　至于找工作，以她的聪明才智，想让人家辞了她还不容易。

　　辛欣认真地想了下，有点后悔干么让她去学空乘专业。不过自己人脉广，想给她找个工作还不简单。

　　“行，就这么定了。”

　　母女俩都平和地笑了笑，其实是各怀心思。

　　第二天，小小就被王沁叫去了办公室。原因是她在飞机上表白的事，要秋后算账。

　　小小冒了一身的冷汗，真怕被她自己黑中了，以后真的飞不了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赖洛航一辈子，让他养她，反正这件事他也有责任。如果他在飞前就告诉她，小小也不至有什么遗憾，非要表白不可。

　　王沁看着她笑了笑，“真有你的，那种时候也敢表白？”

　　小小嘿嘿笑了两声，“主任，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她双手合十拜了拜。

　　王沁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其实还是挺喜欢小小的，觉得她活得多姿多彩。敢于做自己喜欢的事，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整天乐呵呵，也感染着别人。

　　但是，处分还是要处分的，毕竟公司有公司的制度。她拿了桌上的一张处分书递给了小小，“自己看吧。”

　　小小闭了闭眼，都快哭了。

　　她哭丧着脸，伸出了颤巍的手臂。死就死吧，她丢了工作，赢了洛航，也值了。

　　做了最坏的打算，她睁开眼睛一展纸，读了两行，下巴差点吓掉了，“为什么呀？”

　　“什么为什么？这是公司的决定。”王沁笑。

　　小小抚了抚额，这跟要她辞职没有区别——竟然要扣她三个月的薪水。

　　天知道，她欠辛欣同志的学费还没还上，这下子，她这三个月要啃窝头咸菜吗？

　　幸好，幸好昨天她答应辛欣同志自己要离职，否则还真是不好解释了。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小小兴趣缺缺。

　　“洛航因为迫降有功，公司奖励了他五百万……”

　　“啊——”小小快要哭出来了。

　　这哪里是好消息，分明是对她的奚落。洛航拿了五百万，她却被扣了三个月的薪水，想想甚为抬不起头来。

　　“啊什么？”王沁觉得好笑，“你们内部补调不就行了。”

　　她还给小小支招儿。

　　小小笑得比哭还难看。

　　洛航敲门进来，一看小小这副样子，就知道她一定伤心了。不过这是公司对她最轻的处罚了，因为她的表白，转移了全机组乘客的注意力。

　　从另一层面讲，她也算安抚了乘客的情绪。所以公司才决定从轻处分，只扣了她三个月的薪水。

　　“你来了，”王沁招呼他坐下，不过洛航看意思没想跟她久聊。王沁撇了撇唇，“好了，训完话了，把家属领走吧。”

　　“多谢。”洛航没跟她客气，拉了小小就走了出来。

　　上了车，小小硬撑着一口气终于泄了出去，她抱头哀嚎，“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你得到了五百万，我却是扣薪？”

　　洛航笑了笑，一只手腾出来摸了几下她的头发，像安抚很伤的小狗，“好了，只是三个月薪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了？我还欠着我老妈的学费没还完呢……”小小见他这么不当回事，顿时来气，“我不管，如果我这三个月没有薪水，我就吃你的住你的，天天赖你们家赖着。”

　　这可是吃霸王餐最霸气的宣告，她就不信洛航还能笑得出来。

　　他目光笔直，唇角弯了弯，还真的笑了出来，“好啊，随你想住多久。”

　　小小提了口气，眨着眼睛挺了挺脖子。什么意思，难道说，洛航在，邀请她，同居？

　　小小觉得脸颊发烫，她咽了口唾沫，好像还挺向往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耍赖。”

　　洛航轻轻一转眸，悠闲的笑意从他俊逸的眼角飘了出来。小小只来得及听见他轻不可闻地一声低笑，然后自己头晕眼花、耳中轰鸣。

　　洛航带小小回到了自己家，小小跟在他身后，心中滚过强烈的火焰。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拿下洛航，一定要拿下他。

　　进了门还在悬关时，小小就恶狼扑羊一样扑了上去。那英姿那飒爽，让洛航不由得愣了下，然后伸手想去推她。

　　小小八爪鱼似的双手双脚愣是让洛航无从着手，她就像一头饥渴的母狮子，寻着他的气味就不住地啃叫。

　　洛航怎么也挣不开她，情急下，一声喝令，“立正——”

　　小小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真的乖乖将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身体站得笔直。

　　“一个女孩子，像什么话。”洛航又严肃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小小又条件反射地道歉。

　　洛航觉得满意了，才开始训她，“不知道这种事女孩子不应该主动吗？”

　　他一字一句，像军队的教官在训斥学员。

　　小小嘟了嘟唇，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小声嗫嚅道，“我不主动，难道还等你主动？”

　　她双手别扭地在身体上蹭来蹭去，有点极其不情愿的味道。

　　洛航的下巴，从硬气到柔软，最后渐渐有了弧度。他笑得轻，身体向前倾时，正好将小小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他在她耳边酥酥麻麻地柔声问，“为什么我不能主动？”

　　小小身体僵硬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洛航满眼的调戏。

　　最后，小小计谋得逞。洛航吻了她，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冻得小小直打哆嗦。

　　但是，最终目的还是没有达到。小小被分配到了卧房，而洛航自己睡在了沙发上。第二天一早，小小看着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勾引不到洛航呢？

　　于是，她从洛航的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他的一件衬衣。小小照着镜子时，比较满意。他的衬衣只到她的大腿根部，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出门必备的勾引神器。

　　小小阴笑了两声，打开房门，风情万种地站到了门边儿上。

　　然后，她的鼻血涔涔涔地冒了出来——

　　洛航早上有晨练的习惯。他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稍紧的动运裤。在跑步机上挥洒汗水时，全身的肌肉贲张，血管像一条条青蟒盘踞。

　　小小要不行了，她腿软手软肌无力。再这样下去，谁勾引谁还不一定了。

　　“怎么了？刚睡醒就没精神了？”洛航拿条毛巾擦着汗，可是他这个动作还是很帅。

　　小小瞪着始作俑者，又不能直接跟他说‘你过来跟我上床’，这么轻浮的话，估计洛航又要让她立正了。

　　“没什么，我肚子饿了。”小小像树懒一样又挂在了洛航的身上。

　　他一低头，看见小小两条大长腿，马上深吸了口气，将她稍稍推开，“我去做早餐，你要吃什么？”

　　我要吃你，小小要喉中酝酿了半天这四个字，最后吐出口的却是‘随便’。

　　洛航的早餐也很随便，就是面包加白开水。

　　小小也不挑剔，吃饱喝足，就在洛航的客厅里转悠起来。相册还在原来的地方放着，上次小小来时，看到了当年他冲进校车救她的那张照片，和她的那张一模一样。

　　小小又拿起了相册，恍然觉得那张照片活了起来，里面的男人沧桑英俊了许多，里面的小女孩也转眼亭亭玉立。

　　她笑了笑，往后又翻了几页，看到了洛航的妈妈，很漂亮很优雅的一个女人。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上面，是圆字笔写的一行小字：

　　愿有人给我波澜不惊的爱情，陪我看细水长流。

　　这是他妈妈写的吗？

　　“在看什么？”洛航从厨房出来，给她端了杯橙汁。

　　“看这个，是谁写的？”

　　洛航皱了下眉，显然已经不记得了，“大概是我妈妈吧，她比较喜欢这种文学的东西。”

　　“好美的句子……”小小问他，“那你是不是也想要这样的爱情？”

　　洛航倚在了桌子的一角，看着她深有意味地笑，“只要不是喜欢自虐的人，应该都喜欢这样的爱情吧。”

　　波澜不惊，细水长流。

　　陪你看尽日出日落，看尽秋冬春夏，看尽四时更迭，一起到白头。

　　小小脉脉地环住了他，又听洛航从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小小，我想给你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小小被感动到了，她的眼角发烫，心里却甜蜜地像喝了一罐的蜜糖。

　　细水长流，是不是就说明，他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