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小娇妻（互穿）》南棠棠

2、第 2 章

　　“住手。”

　　“老爷。”

　　“父亲。”

　　一时间所有下人都跪了下去。

　　苏灵瑶没了桎梏，捏着帕子咳得撕心裂肺，唇角却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赌对了。

　　她本以为危机已解，怎料苏巧听到来人是自己的父亲，放下的手又举了起来。

　　苏灵瑶也没想到她还敢动手，正欲躲避，脑袋突然开始犯晕，视线也变得模糊。

　　再一睁眼，苏灵瑶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苏灵瑶”敏锐的察觉到逼近的危险，一把抓住捏住了苏巧即将碰到上来的巴掌。反手狠狠甩了一巴掌，苏巧直接摔在地上，捂着脸，人都蒙了。

　　“放肆！”“苏灵瑶”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慑力。

　　他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眼神像淬了冰一样，仿佛她已是个死人了。

　　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你敢打我？”苏巧咬牙，回过头刚想咒骂，却被“苏灵瑶”幽深的眼神给吓老实了。

　　不只是她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灵瑶虽然一直刁蛮，但身体纤弱从没有这样动手打人的时候。且她刚还一副娇弱模样，怎么现在跟变了个人似的。

　　丞相苏闻学黑着脸，“还不快把你们小姐扶起来。”他目光严肃地看向苏灵瑶，待看清她的模样后，微微晃了下神。

　　梓潼？

　　苏闻学看到苏灵瑶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差点喊出了发妻的名字。
　　素来严肃的脸也有了变化，他眼中先是流露出几分欣慰，又有几分怀念，随后似想起什么。眼中的情绪全变为憎恶，“苏灵瑶，谁允许你动手打人的，半点规矩都不懂。”

　　“爹，您要给女儿做主呀，苏灵瑶竟敢打我！”苏巧知道父亲讨厌苏灵瑶，自己不敢再跟她对上，便先告了状。

　　苏灵瑶，不，此刻应该是皇帝顾怀瑾，他厌恶地擦掉手心蹭上的脂粉。但映入眼前的是一双莹白似雪的手，比他那张满是握剑留下老茧的手要小了不少。

　　还有这具软绵无力的身体，身上穿的是素色锦裙，这根本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个女人。

　　女人？顾怀瑾身居高位，前朝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心里怀着点别的心思接近他，一身的脂粉味又矫揉造作，他厌恶至极。

　　但这名女子的身上只有一股清香，自然，倒教顾怀瑾觉得很舒服。

　　也罢，先将眼前的事弄清楚。

　　不过几息间，顾怀瑾思绪已过百转千回，他冷静的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不是宫中，除了刚从他的上书房离开的苏闻学，其他人从未见过。

　　“苏灵瑶，你哑巴了？”见“苏灵瑶”一直没有说话，本就气不顺的苏巧以为她害怕了，顿时又来了精神，“今天竟敢动手打我，信不信再关你三天！”

　　顾怀瑾冷漠地看着她，确定她在对自己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顾怀瑾身居高位，这样平庸又心思歹毒的女子连站在他面前都不配。

　　苏闻学却以为他还在计较嫡庶问题，当即冷哼一声，“是吗？苏巧是你的妹妹，你自诩嫡女却半分教养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打人。”

　　顾怀瑾视线扫过他对面被丫鬟们拥簇的华服女子，以及试图禁锢这具身体而站在后面的婆子，他大致明白了这名女子的处境。

　　他登基后在全国推行礼法，嫡庶有别便是其一。没想到在这朝中肱骨的后院居然还有此等罔顾君上旨意的事，顾怀瑾眼神越发冷漠。

　　“我朝，自开国来就有嫡庶尊卑分明之规。身为两朝元老，纵容一个庶女以下犯上，是要明知故犯吗，苏丞相？”

　　他腰背挺得笔直，全不似方才的病恹恹，眉眼间更是一点温度都找不到。

　　绕是当朝文官中最有威望的丞相，苏闻学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尤其最后那声饱含质问的“苏丞相”竟像极了龙椅上的那位，带着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

　　苏闻学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被女儿震慑到了。

　　“你这是什么称呼？我是你父亲，你这个嫡女大过天，连我都不认了吗？”

　　顾怀瑾挑眉不语。

　　苏闻学怒极反笑：“好哇，本相的好嫡女竟是这副教养，我看今晚宫中的除夕夜宴你也不用去了，省得丢人。”

　　若是真的苏灵瑶在这只怕是会乐开了花，什么都没做就可以躲过晚宴的死劫。只是此刻在她身上的是当朝皇帝...

　　“哦？丞相府的嫡女不允许参加宫宴？看来苏丞相是对你的庶女太过偏爱了。”顾怀瑾唇角扬起嘲讽，“按大楚律第二百三十一出规定，庶女冲撞嫡女，当重责三十，削发为尼。”

　　顾怀瑾不在乎这身体能不能去宫宴，更无意争论后宅之事。但他不允许有人漠视律法，悖逆他的旨意，尤其苏闻学这个所谓的中立大臣。

　　“苏灵瑶你疯了吧，你连字都不识，懂什么律法。”包括苏巧在内的其他人都认为，苏灵瑶在胡编乱造。见今天的苏灵瑶胆大包天竟与一家之主的丞相呛起来，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只有苏闻学清楚，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女儿说得很对，若是追究到底苏巧现在已经在去庵寺的路上了。

　　可养在深闺的苏灵瑶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苏闻学冷静下来，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若不是被“苏灵瑶”那张洗干净后露出的脸勾起往事，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顾怀瑾是皇帝，见过得人何其多，他轻易就能看透苏闻学那点微末的表情。

　　现在开始怕了。顾怀瑾很满意，他要的就是天下人的敬畏，将他的旨意奉为神明。

　　“看来苏丞相心里已有计较，今朝中局势波云诡谲，丞相处在如此敏感位置上，还是不要做出违背帝王之举。”

　　一番言论既是威胁又是警告，苏闻学已不想再去计较苏灵瑶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他随手指了个丫鬟，“你去正厅告诉夫人呢，让她把宫里新赏的云锦制成的衣服送到三小姐房中，供她挑选以备今晚参加宫宴穿。”

　　“为什么？”苏巧原以为苏灵瑶会遭殃，“苏灵瑶现在名声这么差，出去肯定会丢我们相府的脸面，爹这不是您说的吗？我才不要跟她一起去宫里呢。”宫宴上全是身份显贵之人，她是庶女平时根本没机会认识这些人，若是跟着苏灵瑶一起，少不得要被人指指点点，苏巧才不愿意。

　　只是素来疼爱她的父亲，这一次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别去了，滚回你的房间。”

　　一天之内被打了两次，其中还有自己的父亲，苏巧崩溃了，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叫，“为什么，您不是最讨厌苏灵瑶的吗？”

　　“不像话，把她拉回房间！”

　　顾怀瑾没心情关注一个泼妇的混闹，“来人，这两个婆子对主人动手，拖下去打六十大板，扔出府去。”

　　“三小姐，饶命呀。”两个婆子当场跪了下来，六十大板会要人命的。

　　今日的事可算是把她们吓到了，分明是三小姐打了人，可受罚的却是四小姐。今日的三小姐比以往只知无端体罚下人的她更可怕。

　　“二小姐救命呀，二小姐...”婆子见求不动“苏灵瑶”，转身去跪自己真正的主子。

　　婆子是苏语心母亲的左膀右臂，要是没了以后有些事怕是不好做。一直沉默的苏语心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也稳不住了：“三妹，婆子是母亲娘家带过来的，母亲刚抬了平妻，若是随意处置了，怕是她会不高兴。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如何？”

　　顾怀瑾听了忍不住发笑，从来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他也没必要给谁面子。

　　“既然要我给你面子，那就免去廷杖，”顾怀瑾顿了顿，已看到两个婆子对视一笑，仿佛在嘲讽他不过只是个害怕主母的软柿子，他勾起唇角：“免去廷杖，挖去舌头，砍掉四肢再扔出府去。”顾怀瑾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如此可怕的惩罚在他口中只是让她们去打扫柴房罢了。

　　苏闻学眉头都绞成了“川”字，他是文人，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手段。但现在拒绝“苏灵瑶”说的话，今晚宴会上她若说出此事，恐怕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相府嫡女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顾怀瑾面色如常地向苏闻学发问，像是料定他不会反对。

　　苏语心看着二人不动声色地交锋，没想到是“苏灵瑶”占了上风，心知婆子是保不住了。

　　果然苏闻学招来了侍卫，把婆子拖了下去。

　　一夕之间，折了苏巧，还赔了两个心腹。即便苏语心心性再强大，也有几分愤怒以及，不解。

　　苏灵瑶不过是个已经失势，居然还能翻身！更重要的是，她如何变得这般聪明，甚至会利用父亲的软肋。

　　但无论她心思再深重，也只能看着“苏灵瑶”平静地理了理袖口，抓了个带路的家丁，回她的院子了。

　　一路上家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她。

　　事情解决了，顾怀瑾现在要弄清楚这具身体怎么回事。

　　他退下了带路的人，房间内有不少东西像是刚送过来的，还有个丫鬟，见到他他眼泪流下来了，“三小姐，奴婢回来。”

　　顾怀瑾冷心冷情的，简单的摆摆手，径直走向铜镜。

　　他要认识下这具身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