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黑衣少女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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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水争分路转迷，桄榔椰叶暗蛮溪。
愁冲毒雾逢蛇草，畏落沙虫避燕泥。
五月畲田收火米，三更津吏报潮鸡。
不堪肠断思乡处，红槿花中越鸟啼。
（谪岭南道中作 李德裕）
五月时节，梅雨不断。
南国山峦叠叠，空气闷热厉害。
距郡治所大约五十里外有一村子，一半左右的村民操着北方官话。不用说，想必就是哪个世家大族犯错，被流放到此。运气好，圣人开恩典还能北归，如若被遗忘，子子孙孙将落根于此。
红日当中，碧空无云。
泥泞山道上，碎石子被人踏过，一少女望向远处的村落。
炊烟缭绕，快到午时了。
少女轻风般隐蔽在村民中，无人发现。她也是一位远道而来的异客。
到了。
少女静悄悄地走进一败落不堪的居舍，土墙表面上布满了细碎的裂痕，满院的荒芜颓败，一览无余，旧垣上的几簇翠绿的青草，怕是这屋子最有生机的地方。
少女未进正门，而是悄无声息地走到窗棂前，屋内的人见不到她，可她能窥探里面的一切。
“小妮子，会叫舅舅了吗？”
这日，来访的客人不止少女一人，还有主人的妹妹，带着侄女归宁。在屋正中跪着的的一位浓髭半白头发的中年之人就是主人，年过不惑他正和两小孩嬉玩。
小女孩在陋室中乱跑，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小男孩护着小女孩，防止她摔倒。
半晌过后，少女才回过神，她手握横刀，此行的目的是复仇，幼童嬉于屋，她见两正在玩耍的孩子，不愿意在幼童面前杀人。
“白走一趟。”
少女见两孩子一时不会离开，就又悄然地离开着院落。
出门时，她的背影被屋内主人的妹妹瞥见。
带着刀，究竟会是何人？
主人妹妹也握着一把长剑，跟在少女身后，她的步伐虽轻，却一出门就被少女察觉，不过少女也不回头，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到密林中。
“你，不怕吗。”
树影下，少女转身。
是一位美人，身材个高修长，五官美姝瑰丽。
气质寡平清幽，眼神十足的冷飒犀利。
北方口音，他乡遇故音，主人妹妹就是同前魏王和离，来岭南的于真真。
当下，她无法判断这位北方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圣人所派？
还是朝廷中其他势力想要她兄长的性命。
少女把玩着手中的刀，还未抽出，真真顿觉她不是少女的对手，她把长剑护在胸前，眼神朝向少女
少女也在打量着前魏王妃，弃了京中富贵，同家人流放，比她的哥哥就骨气多了。
见少女一直未说话，于真真道：“都是北方来的，难得在异乡相遇，敢问姑娘姓名？”
话未说完，人影一闪，少女在于真真身旁穿过，方才只要她拔刀，前魏王妃便命散当下。
“你不取在下的性命吗？”
于真真的身体开始颤抖，手紧握剑柄，不敢松手。
少女不言，而是走回头路。
“这两小娘子可真娇嫩，洒家撞了大运。”
草丛中传来粗鄙之声，几个黑黝黝的大汉从中蹿出，彪悍矫健，袒胸露乳，身上更是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手中都拿着利刃。
怕是山贼，岭南之地盗贼横行，村落位于城郊外，时常会遇见盗匪下山。
“那黑衣小娘子，真是娇嫩”
盗贼们没见过像少女这般好看之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哈把子都流下了。
正想对少女毛手毛脚。
忽，一道白光划过，血溅三步。
五六个人手，如同熟烂天竺佛手，掉落于地，果子上还冒着新鲜的汁水。
少女拔出了她的刀。
在场的人没有看清她是何时拔的刀？
“三人。”
“还有五人。”
断手三人软腿倒地，剩下的五人被挑衅着，气的咬牙，都未逃出，高举利刃朝少女乱砍去。
少女的刀快，准，横，她习惯靠近敌人，瞄准，再出刀。顷刻间，对方就没命。
眨眼功夫，八人死的死，伤的伤。少女没被伤到一分一毫，黑衣沾了血迹，幸好是玄衣，不仔细看，没人发现。
“有官兵。”
受伤的匪徒见官兵前来，撒腿就跑。
少女利落地把刀回鞘，沿路回走。
“真真，你无事吧？”一普通军将问着他的妻子。
“我无事。”
真真的目光还在找方才的少女，她想问问她究竟是何人？
少女早已消失在众人中。
密林外，寂静小道上，有一辆车马正在等人，听到少女的脚步声，一位“碧眼儿”掀开窗纱。
少女在不远处缓，碧眼男子下车，问到少女身上血腥味，道：“那人死了？”
“杀了几个无用的人。”
车中有酒，少女用酒抹干净刀上的血污，带血的衣衫，在岭南闷热天气下，穿在身上很是不舒服，她更想去了身上的血味。
热气弥漫，少女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广袖罗裙，青丝未髻，披在后肩。
碧眼男子想知道少女白日到底发生何事，可他从小对少女敬大于念，不敢问她。
桌案上，备好了晚膳，煮水牛肉，全鸡汤，炙羊肉，烧肉，几样当地蔬菜，荔枝与波斯甜枣。
来南方的目的，除了少女想杀人之外，碧眼少女受他父兄之托送一封信。他想唤少女的名讳，可少女从三年前起，就隐秘她的身份。不想世上还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
碧眼男子问少女道：“过两日去他地处，送一封信，想去吗？”
“去。”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黑衣少女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