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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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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风使没有记错,刑天来到孔雀明王处时肩上是扛着一颗不知哪里拔来的枫树,而后孔雀明王将树种下,祈愿离开之时,孔雀明王折下一棵枝条赠与祈愿。回忆渐渐清晰,风使能想起当年祈愿宝贝那枝风树枝的模样。至于后来祈愿如何处置那棵枫树枝,风使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风使心中念到:“是你吗,曾经被他护在手心的你,将你视若珍宝,现在也是在护着他吗。他应该没有来找过你吧,他转世为人下凡历劫,当神仙时候的事情一概都记不得了,所以你才拼命的生长自己的根,可还是伸不到他在的地方对吗。”
这树定是祈愿还是神仙的时候种下的,前生定是那枫树枝无疑了,这枫树枝自打刑天将它带到孔雀明王处时就注定不再是一刻平凡的枫树,刑天的魔气,孔雀明王的灵气,还有祈愿的仙气。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让它藏住祈愿的魂魄又有何难,若不是散魂灯,他们还真是找不到这里。
然而,看到这棵树的第一眼风使就觉得它执念太深,想要它乖乖交出祈愿的魂魄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任它如何记挂祈愿,但祈愿的心里占居守卫的依旧是江凝那智障。这看似三角关系中,这枫树对祈愿而言也只能算的是曾经,江凝才是他的现在。想清楚这一点,风使就想到了唤出祈愿魂魄的办法。
风使:“江凝,抱树。”
神乐和江凝大眼瞪小眼不为所动!
风使再次说道:“抱树。”
江凝:“一。”
神乐紧接着不情不愿道:“二。”
风使忍着不发脾气,深呼吸,不紧不慢的说到:“我是说你去抱一下这棵树,我觉得祈愿的魂魄在里面。”
哦,原来是这样,江凝听明白之后就欲去抱这枫树。这枫树听见了风使的话后收紧枝干,将自己团团围住。甚至它还树起了防卫,江凝怎么也近不的它的身。
见此情景,风使倒也不着急,反倒更加确信祈愿的魂魄就在这枫树之中。若要把祈愿带回来,硬拼是不行的。他们虽然人数占优势,但也没用,一、江凝本来就弱,成不了气候,不拖后腿就算好的了。二、自己虽然是神仙,论打架自己也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绝招。三、神乐最能打,可是大伤初愈也帮不了什么忙,为今之计还是得智取。
风使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他把江凝叫了回来,努力让这枫树冷静下来。
风使:“我是他昔日的同僚,在天界时你应当见过我的对吗,我不是来伤害他的,你信我好吗。”
枫树摇曳了一会,长在屋里的那一半树,树干以上化成了人形,腰一下还是粗壮的树枝。它满头的白发,穿着一身薄纱。精美绝伦的五官尽显藏不尽心底的忧伤,欲说还休之际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神乐柔声问道:“你为何物?”
“枫鬼!”
神乐:“枫鬼为何物?”
枫鬼:“我不记得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是在什么时候,那时候刚有一点意识,很多事情也记不住。不过我记得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将我种在这里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仅管那时我的眼睛不像现在看的那么清楚,但足够我记得他的样子,他的眼神他的一切的一切。当时他那么温柔的看着我,可惜我那时还没有长出双手,他那么伤心,我竟一个拥抱都给不了他。”
江凝:“你是说祈愿吗?将军府离这不远,把你种在这里肯定是为了方便照顾你吧。”
枫鬼:“不,第一次见他时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等我再次见到他时他竟……只剩下一缕魂魄。我撑破了花盆,将根从坚硬的地板穿入地下,已经很久了,我终于长出了双手,但却无法拥抱那虚无缥缈的魂魄,我只得把藏起来。”
风使:“我明白,藏起来是为了他日能再次相遇,你也不希望他一直这样吧,像是沉睡,其实说难听了其实是死了一样的。”
江凝:“你没有去将军府找过他吗,他其实在人间生活了很多年了。”
枫鬼:“我知道他离我不远,有时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许是路过这里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一棵树啊,我修炼万年也只修炼到一半的人形,我还没有腿也不知道要等到几个一万年才能长出腿来。”
神乐:“你一直在这?一直在等他吗?”
枫鬼:“除了等我还能做什么,我是树,我的身体生来就要扎根地下,我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把根露于地表,为的就是早日修炼成人形去找他。”
江凝:“一直等一定很难过吧!”
枫鬼:“开始还好,几十年前长枫街来了一对卖唱的父女,我修炼之时也会听她唱小曲。便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有些急躁,修为也不再精进。”
江凝:“那女孩唱歌打扰你修炼了吗?”
枫鬼摇摇头:“没有,我从小曲里听到一个叫白娘子的故事,那人也是等了很久之后千里迢迢的去寻找他的许官人。我和她一样,我和她又不一样,因为我没有腿,我哪儿都去不了。我听着别人几经挫折最终却仍能美满幸福,自己却始终窝在这里。所以,我开始慌了,但我一边还在安慰自己说他是神仙,而且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有朝一日我若能出去,一眼就能看见他。可是我等到的是什么,一个残缺的魂魄。”
祈愿下凡历劫,忘记前世今生那是他的劫,枫鬼守在这里何尝不是一种劫。为他水漫金山,为他勇夺林芝草,能为心爱之人付出也许是白娘子的一件幸事,而枫鬼没有这样的福气,别人的坎坷都是枫鬼未曾有过的欢愉。不仅被人遗忘,还寸步难移,最怕的还是被祈愿遗忘了,偏偏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在这里那么多年,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枫鬼微微一惊,精致的五官开始定格,江凝一度觉得它死了。面前的这三个人中,就属江凝脑子不大灵光,偏偏能知道枫鬼苦闷居然是这个孩子。不过,纵然心中有万千苦楚,这三人之中也没有能与之诉说的对象,这一点,江凝可想不到。
风使:“他一直崇尚英雄,不管是斗战胜佛还是刑天,他都十分崇拜。虽然她出事了,但你也不希望他就这样了结此生吧。”
枫鬼:“能陪着我就够了。”
风使:“拥抱着一个残缺不齐的魂魄感受应该不会太好吧。”
枫鬼:“仙君有何高见?”
风使:“这一缕魂魄我且先养着,容我们把其他的魂魄找齐在从长计议,你看如何。”
枫鬼:“你们想抢他走了?”
风使:“不,是为了救他,为了更美好的每天,把他放任不管,不管多久他依旧是一个残缺的魂魄,这样的祈愿觉得有意思吗。”
枫鬼:“你还是要带他走的不是吗。”
眼看枫鬼的头越垂越低,弓着身子,加上那头白发,这仪态像极了七老八十的妇人。看见它这样,江凝打心里的心疼它来,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那得多难受啊。江凝坐了下来轻抚着枫鬼的树根,动作轻柔十分小心。
江凝:“若他能回来,我定要他天天守着你。”
呵呵!这也是枫鬼的愿望啊,愿望之所以成为愿望不就是因为难以实现。倘若真能如此,以后即便是长不出脚来,枫鬼也认了。
枫鬼:“你本性善良,我也无心加害于你,可祈愿变成今天这副境地还不都是因为你。常羊山一别,都少人为你牵肠挂肚,为什么偏偏遇到了祈愿。这便是宿命?我算的出过去发生的事情,对这未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别怪我心狠,若是当初你随了那个人的意安心死在常羊山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江凝:“是谁想杀我?”
枫鬼:“就问这个,我还以为你会问东海的事情,不管这样最先问的不应该是祈愿吗。”
江凝:“我问东海什么呀。”
枫鬼:“将军府因此被毁,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