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106、第 106 章

　　护士长看到齐修远的脸色就知道有事，拿着体温计强硬地逼着他测了体温，果然，三十八度五！
　　“你在发烧。”
　　“我没感觉不舒服。”是心里的不舒服盖过了身体的不适吗？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心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等你感觉不舒服了那才叫完了。”护士长拖着人进了观察室，给他拿了药，“把药吃了，要不再给你打一针？”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都睡一觉就好了那病人来医院干什么？你说你自己就是个医生，怎么对自己的身体健康这么不上心呢？”
　　“冉姐，我真的没事。”齐修远很无奈，这个护士长什么都好，就是太负责任了，什么都要揽在身上。
　　“你好好吃过药睡一觉，我看过你的工作表了，今天你没有安排手术，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要做，有些能交给学生去做的就让他们去做，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你就给我好好睡一觉，养好了身体再说。”
　　护士长回到办公区，发现把群孩子都看着她，“看什么？没事情做是不是？”
　　“不愧是冉姐姐，齐老师都扛不住你的威压！”还是冉姐厉害，他们劝齐老师好久了他都不听，冉姐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齐修远这一觉睡得很累，梦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不只是仅限于过往那些糟心事儿了，再加上程远程。
　　在睡梦中醒来，齐修远一身冷汗，从病床上做起来，现在想起来，也不大记得梦里具体是什么，但是真的，很难受。
　　他似乎梦见了程远程离开他了，毫不逗留地转身离开，让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外面有人敲门，“齐老师，你醒了吗？”
　　“进来。”
　　林茨拿着邮件给他，“齐老师，有你的国际邮件。”
　　“哦。”接过，在林茨眼睛闪闪地盯着他拆快件的手。
　　齐修远抽出信函看起来，林茨特别紧张，“怎么样怎么样？老师，是关于我的吗？”
　　“不是，是关于我的。”
　　“是吗？”失望啊，接受了齐老师建议，准备了这么久，利用了两个月时间把托福给考了，联系了美国那边的学校，竟然还是没有回复。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欧文教授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齐老师推荐他联系的教授就是欧文教授，虽然人家根本也没有搭理他就是了！
　　“欧文教授让我去慕尼黑，跟他一起参与一个人工辅助心脏移植研究。”说着还停顿了一下，“带上你。”
　　“……”啥？“真的？”
　　“是真的。”把信函拿给他，“你答辩顺利结束了吧？”记得好像就是这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因为程远程的事情，连这个半个关门弟子都给忘了，难怪这几天没见到人。
　　“嗯，很顺利，谢谢齐老师指点。”
　　“你自己既有天赋又肯下苦功夫，我教你也是因为这些。你既然已经答辩结束了，这几天把学校的事情交接一下，我会跟院方打招呼的，去德国吧。”
　　“嗯。”重重地点头。
　　“要珍惜这次机会，欧文对心脏移植的研究在世界上是顶尖的权威人物，好好学，说不定学的好了，入学考试都不用了直接就被欧文带走了。”
　　齐老师是在说笑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哪里是那么好进的？“老师你要去吗？”这封信函本来就是给齐老师的，他只是附带的，主角不到反而他到了，会不会有点不好？欧文教授会不会不高兴？
　　“我？”齐修远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能去，主要是老师也推荐过他去慕尼黑做这次交流研究，只是他当时拒绝了，现在么，邀请函都寄过来了，或许换换心情会好一点。
　　林茨忽然想到什么，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老师，我想起了个很严重的问题。”
　　“德国不是英语国家，我是一句德语也不会说啊，到那边，会不会语言不通？”
　　“呃……”这个问题么？他也没想过啊，他也听不懂德语！“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欧文会带着你的。”主要是，欧文这个半个德国佬似乎，好像，也不会说德语来着？
　　据他跟这个大师兄以往仅有的那几次合作，好像，从没听说过他会说德语，只知道他妈妈是个德国人，他法语倒是讲的很溜，没道理法语会讲，第二母语不会说吧？
　　想到这里，齐修远又有点担心了，欧文那家伙基本上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都是不太靠谱的，把这个好苗子交给他真的好吗？别给整废了吧？
　　最后，齐修远还是决定去德国，他现在这种状态确实不适合在医院工作，这几天他自己都不敢给自己安排手术，同样的，苏文阳也不敢让他拿刀子，反正去慕尼黑做学术交流研究也就也个把月，让他出去换换心情，还能带俩学生出去学习学习，毕竟去参与这次学术研究的，有很多大拿，这些学生平时都难得一见，更别提能得到那些人的指导了。
　　拿了签证，交接了工作，带着学生就离开了，没有知会程远程一声，只是在离开的那天给他发了短信，告知他自己已经搬出了他的房子，让他回去，不需要再躲着他了。
　　发完短信之后，齐修远心里恍惚间有点怅然若失，总感觉这次是真的失去了什么，仿佛一直拽在手上的东西突然就丢弃了，说得更加严重点的话，仿佛手上抓着的救命稻草突然断掉了，他感觉自己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浮木，居无定所，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觉得，程远程这个人是真的狠，说不要就不要了，给了他希望又直接给他从天上丢下去，这种落差太大了，让他一时间竟然接受不了！
　　而这两天因为艺术展的事情忙碌的程远程在收到齐修远的短信的时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扔下手上的画笔直接就往家里赶，当他打开家门的时候，屋里面缺少了很多细小的东西，摆设没有任何问题，还是他之前离开的时候的样子，但是他一眼还是过去就知道缺少了什么。
　　拖鞋少了，客厅靠墙架上少了几本齐修远常看的书，水杯……太多的东西，冲进房间里，一把拉开衣柜推拉门，里面只剩下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浴室里面两人份的牙杯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出了房门，打开齐修远原本的小书房，里面只剩下空书架，上面的书全被搬走了。
　　掏出手机急切地给齐修远打电话，但是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按理来说，他一个外科医生的手机是不能关机的，那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又是急匆匆地往医院赶，但是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齐老师？他今天飞德国啊。您不知道吗？”那个实习小大夫一脸懵，你不是齐老师男朋友吗？连他飞德国都不知道还是不是人家男朋友了？简直不称职？
　　还是说？分手了？不然这段时间齐老师状态这么不对劲！
　　程远程脑子很懵，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飞德国？齐修远去德国了？去德国干什么？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直接找到了苏文阳，“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苏文阳手上拿着病案本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他，臭小子，玩脱了吧，叫你三思而后行你还不听，就该让修远这么治治你，不给你当头一棒还以为人家齐修远非你不可呢？
　　“修远今天飞德国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名其妙，“你是他男朋友，你们闹矛盾闹分手关我什么事？再说你自己作死还要我给你兜着？”
　　“不是，他去德国了那我怎么办？”为什么这些剧本总跟他想的不一样？
　　“你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苏文阳很想一巴掌拍死他，让你闹分手，让你不懂事，让你作死。
　　“听哥一句劝，好好把心放下，放过修远吧，你把他折腾的够呛的了，他是个医生，状态不好根本上不了手术，你别给我把他折腾废了！”不懂事的人怎么能真的跟一个大夫一起生活一辈子？
　　“你说什么？”
　　“我让你跟他真分手。”
　　“不可能。”
　　“你说你图啥呢？你说你喜欢他你要追求他，你要跟他在一起，你追也追了，也成功在一起了，你又不满足什么？听齐修远说一句我爱你有那么重要吗？”搞不懂这些人年轻人，谈个恋爱花样百出，像程远征一样多干脆啊，相亲了，结婚了，皆大欢喜，虽然不知道他跟那姑娘磨合得怎么样了！
　　“虽然你是我哥哥，但是你不能这样啊，劝和不劝离知道不？”程远程责备他。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小师弟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变了，他不再是我那个拼命工作的小师弟了，你知道你们给我增加了多少工作量吗？”所以说齐修远说他资本主义毒瘤果然没错，瞧瞧这个时候还想着剥削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