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叶慈

21、第 21 章

　　苏到的时候可以看到侍女们都很忙碌，忙着把东西整理好打包。
　　玛格丽特看到苏来了，冲她笑笑，“这儿很乱，咱们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跟我一起喝杯茶吧。”
　　苏欣然同意。
　　苏没有来过这个玛格丽特临时的住所，当然也没有来过她的书房，也是来了以后她才发现，整个书架上满满堂堂的都是书，不少书她很熟悉，是魔法书。咦？苏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玛格丽特注意到她的视线，喝了口茶缓缓道，“没想到吧？很多人忘记了，其实我也是个魔法师。”
　　“啊？”苏还真不知道，或许有人说过，但是她没什么印象，因为她认识玛格丽特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用过哪怕一个小小的火球术。
　　玛格丽特一脸怀念，“说起来你还是我学妹呢，我也是圣罗兰的学生，那段日子真是美好。”
　　这个事实苏倒是没有太惊讶，既然玛格丽特是魔法师，那么她是圣罗兰的学生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上次你不见的事情跟道夫有关系吧。”玛格丽特没有停顿的意思，“那次小安气得要杀道夫，是我拦下来的。道夫不仅仅是圣罗兰的院长，他对萨那的意义很重要。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有疙瘩的话，我向你道歉。”
　　对道夫的感情吗？苏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是道夫装成仰光把光明的人骗去龙谷的，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但是苏心里并没有一定要让他死的想法。
　　甚至有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这是不是命。
　　再说，男人要移情别恋，总不是因为别的男人吧。如果他爱自己的心是坚定的，怎么会因为那么荒谬的理由动摇？
　　至于他要把自己抓回来的事情，以他的立场来说也算不得大错。
　　不过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或许正如玛格丽特所说，在圣罗兰的日子真是美好。苏无法想象，没有道夫的圣罗兰还是圣罗兰吗？所以她总恨不起来。“不管他做过什么，我没有想过要他死。”苏低低答。
　　玛格丽特释然，“你是好孩子。”
　　苏抬头，“您既然是魔法师，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您施放魔法？”
　　玛格丽特的笑容里有些微的惆怅，“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你手上的镯子以前是我戴的。这就是这个位置所需要的代价，你需要放弃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不是魔法也会有别的。”
　　苏平静地问，“值得吗？”
　　玛格丽特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她开口，“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自己很多遍，我为了这个位置放弃了心爱的魔法，放弃了自由，到底值不值得呢？现在想来，还是值得的吧。
　　你应该知道，我的家族不是大陆闻名的名门，我甚至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我这样的身份，能够嫁给一个没落的贵族子弟都已经算是幸运。他从来不是没有选择，小安长得像他，他年轻时候那样英俊。那时候萨那还不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上一代的国王想要借助其他国家的力量，各国的公主坐着豪华的马车来莫比兹见他。身家显赫的美人儿不知凡几。
　　我认识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等到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所有人都劝我，做他的情人是我最好的归宿。
　　但是他不肯，他说他要给我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的机会。他说他要给我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所以当时的王太后把镯子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心甘情愿戴上它的。
　　他也真的没有食言，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别的情人，我生小安的时候情况一度很危险，在这之后他再也不肯让我再冒生孩子的危险。
　　他给了我一个女人所能得到的，最完整的爱情。
　　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他想到的人仍然是我。
　　苏，你没有去过我的领地吧，我住的地方跟很多年前我梦里的房子长得一模一样。我以前想过的，如果我不是嫁给他，我住的地方所应该有的样子，他帮我完整地造了出来。
　　所以，我不后悔。比起他来，这当然是值得的。”
　　苏沉默。
　　玛格丽特继续，“小安跟他一样，一条路走到黑。你说你的家族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但是在哪里呢？你当时长的也不好看，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会赚钱，就算你魔法有天赋，那又怎样？可是小安爱你，所以你依然是堂堂正正唯一的太子妃，萨那的王后。你消失了那么多年，小安从没找过别的女人。难道你的心就一点都没有感动吗？苏，为什么你对不相干的人都那么包容，偏偏对小安那么苛刻？小安是我跟他唯一的儿子，我当然希望他过得好，我想要他一直都开开心心的。
　　所以我一直在等，以前我想，你总会想通，跟小安好好过下去的。
　　可是为什么我看到的你一直是这样心如铁石呢，你以为你爱怀特，可是你真的尽全力去争取了吗？如果爱情真的存在的话，没有人会在婚礼上像你一样冷静的。能够战胜理智的，根本就不能算是爱情。
　　但是小安那个傻孩子觉得你是他唯一的选择，他不肯将就。
　　苏，要过多久你才会长大，才能学会去爱一个人呢？”
　　玛格丽特停顿了一下，“我要回我的领地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随你们自己折腾，命运女神的安排我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选择不去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