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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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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性转,女尊设定,母系氏族社会,原著走向,不喜勿入。
天明跑了许久,喘不上气,好容易跑到了大厅,却被这些墨家门徒团团围住,什么都看不到。挤了半天,天明才挤到前面,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之前袭击她的巨人有的一拼,浑身上下的肌肉堆的像小山一样的女人和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女面面相觑。天明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少羽,便更是来了兴致。
天明看的起劲,只觉得后方一阵振动,转身一看,原来是十二个人抬着一口硕大无比的青铜鼎,向少羽和那个被叫做大铁锤的女人走去。
“这口鼎少说得有一千斤吧!”天明身后的一个女子说。
“我看不只,这十二个姐妹,不不不,还有兄弟,都是大铁锤手下的锻造部的,各个气力过人,连她们都扛着这么费劲,绝对不止一千斤,”另一个人说到,说完还看了少羽一眼,说,“这丫头看着这么瘦,能抗得起来吗?”
“我跟你说,这丫头邪门的很,别看她这个样子,刚刚好几个锻造部的姐妹可都在她手上吃了亏呢。”
“不是吧,这丫头才多大,张齐全了没有。”
“可不是嘛,要不然铁头领也不会亲自下场啊!”
就在身后的人唠叨的时候,那十二个人早把巨鼎抬到了少羽和打铁锤面前。只见那女人直接抱着那口大鼎就是用力向上一举,轻轻松松的就过了头顶,瞬间大堂里充斥着喝彩的声音。天底下竟然还有力气这么大的人,天明心里一惊,不免为少羽担心起来。可谁知少羽见状,不慌不忙,反倒是朝着鼎口一摸,好像再想着什么。
“诶,你说这丫头靠不靠谱,铁头领原来可是咱们燕国的第一力士,都是平举,这丫头是想干吗?”
“唉,别说话好好看着。”
后面那两人不再啰嗦,只见少羽双手一抱,竟然将那千斤重的青铜鼎往上一抛,看得场下的墨家门徒一个个都脸色苍白,深怕有什么闪失,谁知少羽完全不慌不忙,反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全然不闪避,在青铜鼎要砸在她身上的那一个,伸出右手,抓住青铜鼎的一只脚,轻轻松松的单手举起。场下的墨家门徒兴许是惊着了,一个个哑然无声,过了许久,才有人带头较好。
就在场下喝彩之际,只见大铁锤走向前去,拍了拍少羽的头,说,“我十八岁才能举起这一千斤重的鼎,你今年才十四岁,真是后生可畏啊!”
少羽骄傲的仰起了头,很是得意,天明见状,赶忙从地上捡了石子,朝少羽的脑后砸去,少羽吃痛,不免惊呼起来。这原本不过是少年人之间的玩笑,谁知道少羽还没出声,台上的大铁锤到先不乐意了,对着底下喊:“是谁在偷施暗算?”
听到这四个字,本来热闹的大厅瞬间冷的跟冰窖似的,原来墨家一项主张光明磊落,偷袭这种事情可是犯了墨家的大忌,自是人人自危起来。天明见这情况,也是不知道好歹,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便站出来说,“石子是我丢的,有什么问题吗?”
少羽这边自是认出了天明,很是高兴,但是大铁锤脸上却挂不住了,在墨家的地盘,坏墨家的规矩,自燃是容不得的,于是问道,“你是哪个部的小鬼,竟然做这种事情,回去一定要你们首领好好罚你。”
天明一听自然不乐意,说,“我不是墨家门徒,你也罚不到我!再说了,丢个石子而已,算什么偷施暗算!”
大铁锤见天明这般,心中来了火气,说,“你这丫头,还敢嘴硬,看来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
听大铁锤这么说,天明倒是不在意,而台下刚刚赶到的月儿,却着了急,拉了拉端木蓉的袖子,问,“蓉哥哥,你说这要怎么办啊?”
端木蓉听后,反倒说,“墨家最痛恨偷袭,这丫头这么野,让大铁锤教训教训也是好的。”盗跖见状,赶忙凑过去,贴着端木蓉的耳朵说,“我觉得蓉郎君说的很有道理!”谁知,端木蓉立刻嫌弃将盗跖推开,说,“我们兄弟说体己话,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
盗跖听候,反倒是不解的说,“可我是觉得蓉郎君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啊!”端木蓉默默白了一眼,不再搭理盗跖。
盖聂站在人群最后,她生的高,旁人一般是挡不着她,兴许是认定了墨家侠义,断不会跟小孩计较,见了眼前一幕,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台上的少羽也是担心的不行,本想分辨几句,只见大铁锤依然挥拳向天明砸去,天明本是不在意的,大火之后,她已经流浪几年了,别的不说,这逃跑和躲避的身法可是极好,一般这种粗苯的武功拿她没有办法,可是就在她想闪躲之时,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力量吸附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原来,这大铁锤修炼的雷神拳和一般的武功不一样,发功的时候,四周会形成一股漩涡,令敌人动弹不得。就在天明觉得自己这会是宰了的时候,一阵磁性却又酥软的男声响起,“铁大姐,你就放了她吧。”
天明一听心里一软,不仅仅是因为那人“救”了她,更是因为她从来没听过那么好听的声音。其实,这一路上,好听的声音天明听了不少,比如月儿,比如端木蓉,比如那个红衣服的坏男人,可他们的声音都不如这个男人的声音。月儿的声音是清亮的,还没有变声的男童音,很是清脆,又自带一股高贵之气,和月儿相反,端木蓉的声音是偏低的,但是冷冰冰的,让人不敢瞎想,有这不容侵犯的意味,听后只会觉得害怕而无趣,与端木蓉相反,那个红衣服坏男人的声音却是磁性而魅惑的,人听了以后觉得心里酥酥的,但是一听就是不怀好意,又带着几分威严,更是令人害怕了。可这个男人的声音却如此的特别,清亮缺带有磁性,酥软而不轻浮,让人听了之后只想着他要是再说几句话就好了。不仅是天明,连从小见惯了世面的少羽也在想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少羽转过头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丝绸广袖直裾的男子缓缓走来,他银发如瀑,头戴银冠,手脚上也带着银饰,和墨家众人朴素的打扮很是不同。看得出他身段极好,仪态不俗,一条银制的项链恰当好处修饰着他漂亮的锁骨,让人看了挪不开眼睛。天明也悄悄的把眼睛挪到男子脸上,见那男子冰肌雪肤,一双湛蓝色眼睛比这世间最美的宝石还要诱人,只要轻轻扎眼,就能让无数的女子为之疯狂,挺拔而精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也衬托着他本就精巧的颧骨更加可爱,而顺着那精巧的鼻子向下望去,便是他那令人忍不住想要亲吻的嘴唇。再加上那人也是个精于打扮的,淡蓝色的眼妆配上两颗即像是泪珠,又像是钻石的水钻,让他原本就像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睛变得宛如天上的星河,绯红色的唇脂抹在他美丽的嘴唇上,水润润的,更是为他本就艳丽的容貌凭添光彩。而那蓝色的带着雪花图案的丝绸深衣和满身的银饰,不仅没有显得俗艳,反倒是让这男子艳丽的容貌上,多了几分难得可贵的高雅、华贵,若不是穿着平民形制的服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的公子走了过来。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天明心里默念。而大铁锤见那男子发话,也傻呵呵的笑起来,说,“雪公子,你不是和小高执行任务去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雪公子轻轻一笑,继续他那迷人的声线说到,“我们是闲人,哪里比得上铁大姐你?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大铁锤听见雪公子这么说,笑得更加灿烂了,连忙挠着脑袋,说,“我那点破事,哪里劳烦雪郎君费心啊!”
雪公子听后,莞尔一笑,默默说到,“铁大姐可是越来越长进了,雷神拳的造诣炉火纯青!”
大铁锤一听,赶忙辩解说,“哪里,哪里,我是和这小姐妹闹着玩的。”
天明听大铁锤这样说,很是不服,连忙钻出来说,“谁要跟你闹着玩了?!”
大铁锤一听忙着把天明往身后摁,天明力气太小,闹不过大铁锤,只要死死咬住大铁锤的手指,大铁锤好容易把她甩开,天明竟然死死抱住大铁锤的腿,喊到,“死大个子杀人了!”
少羽听后无语,扶了扶额头,想,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果然一点都没变。
雪公子见两人当众闹起来,说到,“铁大姐你就放了她吧!”
大铁锤听雪公子发话,赶快放了天明,继续傻笑起来,而天明也立即卖乖,说,“这次多亏了雪哥哥,才没有让你这个大个子得逞,”说完,还颇为讨好的笑着对雪公子说,“多谢你啊,雪哥哥!”
雪公子听后却只是冷冷的说到,“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墨家的客人,”一边说,还一边看着天明,“以后要是再敢偷施暗算,被我看到,你左手暗算别人就剁掉你的左手,右手暗算别人就剁掉你的右手!用脚的话就把你的腿打断!心里想坏点子就把你的心挖出来!”
天明一听吓不得行,颤巍巍的说,“你你你,不是说真的吧?”
谁知雪公子却只是轻哼一声,不再搭理天明,大铁锤见此,还不完加一句,“是不是真的,你试试就知道。”天明听大铁锤这么说,只好做了个鬼脸。
“雪公子一出面就把这两个家伙治的服服帖帖的。”盗跖抱着手臂说。
班老太却颇为担忧的说,“他回来了,小高肯定也回来了。”
月儿这边也全然不顾大人们忧心,反倒是喝起彩来,说,“雪哥哥果然厉害!”
雪公子听后,只是会月儿相视一笑,转身缓缓离去。盖聂却蹙紧了眉头,朝雪公子身后望去,心想,好强烈的杀气,难道是她?
雪公子走后,大铁锤觉得无趣,便将青铜鼎抗在肩上,转身对锻造部的姐妹们喊,“散了散了!”其余人等,听大铁锤这么说,自然觉得无趣,只好散伙,各个干活去了。而少羽却拍了拍天明的肩膀,笑着说,“怎么,丫头,刚刚看到你大姐我连连获胜的优秀表现,有没有很佩服啊?”
谁知天明却突然转过头去,拍着少羽的肩膀,故作深沉的说到,“少羽,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
少羽一听,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问到,“什么道理?”
“勇敢,不是通过让别人担心来证明的,尤其是那些关心她的人。强者是能够让她的亲人、朋友感到放心,这些你能明白吗?”天明面色一沉,学着盖聂的语气说到。
少羽这边被吓得不轻,赶忙说,“不是吧,丫头,几天没见你说起话来,怎么有点像范师傅啊?”一边说,还一边摸着天明的额头,道,“这也没发烧啊?”
天明把少羽的手挥开,继续说,“这些道理的确不容易懂,你可等需要很长时间才会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两句话,你能做到吗?”
“没,没问题。”少羽应和到,嘴角有几分抽搐。
天明听少羽这么说,却嗯了一声,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转身离去,只留下呆滞的少羽和憋笑的月儿。少羽见天明走了,赶忙问,“月郎君,这小子怎么了?不会在医庄吃错什么药了吧!”月儿听少羽这么问,也不回复,只是转过头去,捂着嘴笑个不停。
而站在远处的端木蓉见几个孩子这般打闹,似乎很是感受。盖聂见状,赶忙询问道,“端木郎君是有什么心事吗?”
端木蓉望了盖聂一眼,想了想,说,“这三个孩子都是战争孤儿,战争带走了她们的母父,而天下像她们这样的孩子又何止千万?很难想象,在她们的脸上,还可以看到这样的快乐笑容,”说完,转头看了一眼盖聂,继续道,“只要她们还有这样的笑容,我们的未来就充满了希望。”言毕,便转身离去。
端木蓉和月儿离开后,盖聂也寻找了天明,带着墨家分发的物资,来到了她们的住处。此时,天色将晚,天明望着窗外的风景,像是在想着什么,而盖聂却坐在床上调息。天明看了许久风景,转头对着盖聂问到,“姨娘,你是在疗伤吗?”
“嗯,”盖聂点了点头答到,“端木郎君治好了我的外伤,内伤还需要靠我自己调养。”
天明听后,想了想,一边用火石把油灯点燃,一边问,“那姨娘我们会在这里待很久吗?”
“是的,我们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盖聂回复到,紧接着又问,“怎么,你不喜欢这儿?”
“不,”天明赶忙摇头,说,“我很喜欢这儿,只是我记得姨娘你说过,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所以……”
“我们确实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盖聂听后回应到,说完,看着天明问,“你害怕吗?”
天明摇了摇头说,“只要有姨娘在,我就不怕,只是,姨娘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就是你今天说的那个五大门派是什么?还有我们今天碰到这些‘怪人’又都是些什么人啊?”
“五大门派是指:墨家、儒家、兵家、法家还有道家,而我们今天碰到的那几个人都是墨家的统领,在统领之上,就是巨子。”盖聂耐心的解释说。
“统领?巨子?好奇怪的名字啊?就是聂姨,这几个门派到底是什么啊?我也问过少羽和月儿,可她们说的,要不然我听得是晕乎乎的,要不然就老是嘲笑我,尤其是少羽那家伙。”
盖聂笑了一声,由于封眠咒印的作用,天明被锁住了部分记忆,对于这世间的事情,多半是不知道的,盖聂只好继续解释,“文王东迁以来,这世上就纷乱不堪,却也诞生了不少学派,她们身怀异能,各有绝学,但是思想理论却截然不同,有得还完全相反,被世人称为‘诸子百家’,而五大门派便是这诸子百家中最声名显赫的五个。”
见天明听的认真,盖聂继续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机关城,便是墨家所见,一路上,相比你也听月儿她们说了不少关于墨家的事情,墨家以平民为主,反对战争,讲究‘兼爱’、‘非攻’,是墨家祖师奶墨子在三百年创立的,也是诸子百家中最侠义的,门徒众多,而墨家机关术也是墨家天下闻名的绝学,只有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才能与之抗衡;墨家的首领被称为巨子,是这天下最为神秘的人物,而墨家门徒也全听巨子令的号令;”
“而儒家则相反,虽说也因为门徒众多与墨家并成为当世显学,讲究仁爱和礼法,反对‘不义之战’,却与墨家素无往来,某种意义上还是死对头;例如,墨家讲究薄葬,而儒家崇尚厚葬,墨家说‘兼爱’,儒家却说‘亲疏有别’,墨家讲究‘不做不食’,儒家却说‘君子远庖厨’,墨家强调节俭,儒家却做注重仪容——归根到底,这种种差别,不过是因为墨家是平民的学问,而儒门却源自周天子的礼官,她们奉孔子为祖师,最推崇周公,希望恢复上古贤王的统治,除了孔子之外,孟子以及当世的荀子都是儒家的重要人物,再上儒门鼓励门徒入仕,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都是儒家门生,像现在大秦的相邦,李斯就是荀子的学生。”
“那儒家这么厉害,也有像机关城这样的大本营吗?”
“儒家与墨家不同,儒家分八脉,各自学问理念都有所不同,而这八脉中最为显赫的就是桑海小圣贤庄,位于海边,曾经是齐国的学宫,藏书丰厚,据说所藏书籍数目之多,连周王室的藏书库都比不上,齐国灭国之后,仍然得以存续,是天下儒宗的圣地,掌门人伏念也是举世闻名的大儒。”
“那这帮子穷酸书生怎么能算是江湖上的五大门派呢?她们会打架吗?”
“儒家六艺中本来就有骑射,所以门下学生自会修习,再加上儒门特有的君子剑,更是在江湖上独树一帜,实力不容小觑,而大儒伏念不仅仅是举世闻名的学者,更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
“这帮书生有这么厉害?”天明感到十分惊讶,完全不敢相信,接着又说,“那,那什么兵家、法家的老巢在哪?掌门又是谁?”
“兵家和法家没有据点,也没有掌门。”
“那还算是门派?”天明更加疑惑了。
“兵家的祖师奶孙子,以兵法而著称,门徒们多为各个国家的将军,所说大家理念不一,打法不一,有一点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不择手段,赢得战争,所以兵家门徒多少会一些拳脚和战场上的杀人数,但是单挑却不在行,但是她们真正拿手的却是排兵布阵、行军打仗。”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天明挠着头说。
“几百年的争战,养活了大批的军功贵族,她们原本出身不一,但是凭借着战争和军功获得了大量的土地,传给子孙,子孙又通过战场上的胜利,延续祖先的荣耀,各个军功世家,往往有自己的绝学,一般绝不外传,而少羽她们家族,就是其中的代表。”
“少羽那家伙居然是兵家的?怪不得一提到打仗就兴奋,这样看,还是月儿心善。那姨娘,那个法家,又是什么啊?”
“法家讲究以刑法治国,她们直接服务于君王统治,是一种地地道道的‘帝王之术’,其目的就是将一个国家变成巨大的‘农战’机器,商君、李悝、吴起,近世的韩非、李斯,都是法家的门徒,她们依附于帝国,是帝王手中的利剑,致力于研究如何驾驭臣下、统治民众。”
“这个听起来就更不像是江湖门派了,而且那个什么李斯,不是儒家门生吗?怎么又是法家的人物了?”
“是的,”盖聂回复到,“李斯和她的师姐韩非,本是儒家荀子的学生,但是离开师门之后,便一心钻研刑名之术,久而久之,就是法家的人物了,法家便是这样,不管你的学问来源,也不管你的出生,只要你信奉律法,便是法家的门徒。由于法家是直接服务于君王的学问,在五大门派中也是最尊贵的,不过和其他门派的关系不太好。”
“为什么不太好?”
“法家韩非曾在《五蠹》一文里,说国家中有五种害虫必须除掉,那便是纵横家、儒家门生、商人、侠客以及逃兵。”
“咦?为什么啊?”
“按照韩非子的说法,纵横家以言谈误国,误导君王觉得纵横捭阖之术才是国家强盛的原因,而忽视变法强国,儒家最喜爱以古时贤王讽刺当世君王,不利于统治,败坏王上的名声,而商人夺农之力,使百姓种田无利可图,久而久之,君王便无税可收,而侠客私自佩剑,四处流窜,是国家不稳定的根源,逃兵更不用说了,都逃了兵役,谁又来打仗呢?”
“那照她这么说,这世上不只剩下三种人了:当官的,打仗的,和种田的。”
“正是。”盖聂点头说到。
“依我看那个什么韩非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心肠歹毒,这样的人写的文章还有人会看?”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韩非子本是韩国公主,她的学问自然是为人主服务的,七国贵族中,买账的人自是不少,而秦王赵政就是她的忠实拥趸。”盖聂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恍神,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恶,这种学问也只有这些人看的下去,一般的人,谁会信啊?怪不得那个赵政这么招人讨厌,依我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那,那什么道家,又是什么?”
“道家祖师奶老子,据说曾经教授过儒家祖师孔子学问,所以按照儒家的辈分,道家的人是要高儒家一辈的。道家出自楚国,分为人宗和天宗,信奉‘无为之治’。”
“无为之治,那就是什么都不做了?那怎么能行?”
“道家祖师相信无为则无不为,信奉小国寡民,要人们绝圣弃智,认为鸡犬不相闻的状态才是最好的,是诸子百家中最出世的门派。道家自庄子之后,便分裂成了人宗和天宗,两派斗争不断,后来决定,双方每五年比试一次,胜利者可以执掌道家的至宝,名剑‘雪霁’,现任道家的掌门是人宗,逍遥子,此人之前是关中大侠,后来进入道家,也是传奇人物。”
“听不懂,听不懂,依我看,诸子百家中,最玄乎的就是这个道家,尽不说人话,”说完还嘟嘟嘴,说,“那姨娘,五大门派之外还有那些门派啊?”
“除了五大门派,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就属农家了。农家的祖师奶是传说中尝遍百草的神农氏,她们和墨家一样,都是以平民为主,相信圣人应该和神农一样,劝课农桑,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还说‘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其门徒为五大门派中最多的,据说有十万之众,大本营也在齐国,也就是现在的东郡,炎帝六贤冢。而农家的神农令和墨家的巨子令一样,也是一出便会撼动天下的。”
“‘将相王侯,宁有种乎?’听起来,这农家的人不仅像墨家一样心善,还很有脑子和胆子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很难实现,姨娘你看,你刚刚说那些贵族一个个根基深厚,又那么有手腕,哪里是喊几句口号就撼动的了的,”说完,还神思恍惚了一下,但是又很快兴奋起来,问,“那姨娘,你说了这么多,怎么就没有鬼谷派啊?”
盖聂笑了一声,说,“不是说了嘛,鬼谷派是小门派,净是些微末伎俩。”
“姨娘,你骗人,盗跖她们说了,说鬼谷派的绝学是那个什么纵横捭阖之术,对就是那个,姨娘,那是什么啊?”
盖聂听天明这么一问,皱着眉头解释到,“所谓的纵横捭阖之术不过是教你如何探查人心,如何在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中,获得最大的益处的学问罢了,这种学问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没了战争就什么都不是。”
“为战争而生的学问,”天明重复道,“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姨娘你可不可以教我?”
盖聂却摸了摸天明的头说,“等你学了以后,就不会觉得好玩了。”说完,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
几天后,咸阳。
咸阳宫中的大殿上,帝国的统治者,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暴君——赵政,正在等待一场关乎帝国生死存亡的占卜结果,就在刚才,她刚刚听完李斯的汇报,叛逆分子的大本营——墨家机关城已经找到,公输家族也已经出动,流沙也已经在这周围撒网,现在只需要等当地驻军一到,便可以将机关城一举攻破。但是,现在的她却仍然需要坐在这里,看完一出蜀山神舞,等候阴阳家月神的占卜结果——帝国的命运到底会如何,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她已经四十五岁了,几丝白发早已爬上了她的鬓角,可是她那双狭长的眼睛,却如同往日一样威严,让人不敢逼视。而坐在她台下的,是一个紫色长发男人,身材极瘦,他用薄纱蒙住眼睛,穿着蓝色的纱制深衣,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见他漂浮于水面上,指尖有蓝色的火焰在燃烧,而这些火苗随着周围的鼓点不断变化着,直至熄灭。
“月神,”台上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发问到,“占卜的结果如何?”
“陛下请看,”月神双手一挥,只见水面上竟然浮现出机关城的画面,而月神则悠悠的说,“虽然六国诸子百家中,有许多门派汇集于此,可是这漩涡之下,暗流涌动。”
“你是说?”
“她们原本教义信仰不同,有些甚至完全敌对,为了颠覆大秦霸业才勉强聚在一处,就像一群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如果没有食物,她们自己就会互相撕咬起来。”
赵政勾唇一笑,这些道理她自然是懂得,要不然也不会同意李斯“以江湖制江湖”的计谋,她不理会月神的话,反而问到,“那,那个威胁到帝国存亡的孩子呢?”
“那孩子也有自己的命运要去对抗。”
“那,盖聂呢?”赵政问。
“盖聂将会被那个孩子杀死,这一切从她逃离帝国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月神抬了抬眼眸,淡淡的说到。
赵政听后,先是一惊,随后便收敛了情绪,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同一时间,在墨家机关城对面的山崖上,赤练却在用一把制作十分粗糙的膝琴弹奏《白雪》,卫庄听了片刻,看了一眼高悬的明月,问,“你今天怎么有这样的雅兴?”
赤练想了想,回到,“是机关城里传出来的歌声。”
卫庄想了想说,“《白雪》是雪公子成名的幻术,能够传的这么远,说明他的功力远在江湖传闻之上,”说完还笑着对赤练说,“就是不知道和你的火媚比起来,孰优孰劣?”
“白雪与火媚同属幻术,一个醒神,一个迷惑,互相克制,只是有一件事情,却让我觉得十分有趣。”
“什么事?”
“《白雪》原本不是忧伤的曲子,”赤练回过头看了卫庄一眼说,“而机关城里传来的歌声,却有一股抹不去的忧伤。”
“哦?”卫庄听后,玩味的笑了一下,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隐蝠和麟儿呢?”
“白凤已经载她们过去了,”赤练回复到,顺便追问,“这是要收网了?”
“公输家族的人已经出动,”卫庄眼珠转了一下,说,“是时候收网了。”
赤练听后,妩媚一笑,说,“看来合纵和连横两派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那是当然,”卫庄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没有了战争,要我们这种人做什么?”
赤练听后也不回应,反倒是继续摆弄着放在腿上的膝琴,埋怨道,“乡下买的琴,连音都不准,没劲。”
卫庄听后,只是颇为宠溺得笑了笑,继续看着月光笼罩的机关城,思索着什么。
朦胧的月色下,盖聂从床上坐起,看着天明颈后的越发明显的咒印,皱起了眉头。而房间外的走廊上,传来墨家门徒巡逻的生意,悉悉索索的——看来机关城也待不了多久了,盖聂蹙着眉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