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在纯爱文里当直女》倒也不必

3、第二章 收购风波（下）

　　李璟端坐在桌前，面前的酥油茶缓缓冒着白气，苏新抱着靠枕，以平生最正常的坐姿坐在李璟身边。
　　“事情就是这样的。”邻居强巴面带歉意，双手捧着茶杯，将昨天邹远风忽悠他们的全过程复述了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把院墙打通？”李璟问道，表情有些犹豫。
　　“图个吉祥嘛。”强巴见李璟犹豫，话说得有些没把握。
　　“但是小师傅，我们把院墙打通了，这所有权归谁呢？”李璟故作语重心长，“我们这里开酒吧，来往的游人太多啦，我们布置这个院子下了大工夫，当然不是说你们那边院子不好，只是说，游人他一看，没了墙，怎么分辨得出哪边是我们院子，哪边是你们院子呢？”
　　“这......”强巴捏着杯子，不知如何反驳。
　　“小师傅，我们也很看重这课菩提树，你知道的，而且我们这边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李璟做出为难的样子，“墙，我们能修，毕竟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但是把整面墙都打了，这难办啊。”
　　强巴不吭声了，显然是觉得为难。
　　苏新见缝插针，总结道：“要说难也不难。”
　　强巴眼睛又亮了起来。
　　苏新道：“我们把院墙打通，打通没问题，如果他们那边院子捯饬捯饬......”
　　强巴猛点头。
　　“可是这......院子打理起来也是费钱费力的......”李璟还是不太情愿。
　　“嗯。”苏新点头如捣蒜表示同意。
　　“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们两口子平时都在外面打工，一年才回来一两次。”强巴为难。
　　“兄弟，别担心。”苏新安抚他道，“我们帮您们整理院子不是大事。不过让街坊领居看见我们无偿帮你们打整院子，他们会怎么说你们小两口？”
　　强巴看上去有些难过。
　　“我们和老太太也相处了有些时间了，知道她老人家心地善良，还经常请我们小新吃糌粑。”李璟摸摸苏新的头，全然一副良母样。强巴一听糌粑，马上从腰间抽出一小袋糌粑团团，推到两人面前：“阿妈拉的一点心意。”
　　李璟满意地点点头，苏新一口一个糌粑团团大嚼特嚼。
　　“这样吧，你们的院子我们来帮你们打理，墙我们也给它通了，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李璟继续道。
　　强巴一听有戏，脸色都开朗了起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在我们能力之内。”
　　“你肯定也看到过，我们进货用的那个面包车，一直停在院子外面，上次还被几个调皮孩子用砖块儿把车窗给砸了，”李璟道：“你看，能不能让我们的面包车到你们那去停一停？”
　　“我还认为多大事儿呢！”强巴爽快答应下来。
　　李璟心中通畅了，苏新一想到又可以到隔壁吃糌粑团团顿觉世界都圆满了起来。
　　强巴来拜访过的第二天，李璟便找了些人来推了墙，运了车夹杂着狗尾巴草的大波斯菊回来。
　　邹远风嘴角叼着烟，耳朵上还别了一支，和强巴一起浇水翻地，苏新把山羊关进笼子里，山羊磨牙，直勾勾地盯着满地的‘食物’。李璟在菩提树上牵了新的经幡，帮邹远风喂了狗儿子。老太太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一群人忙碌，时不时转头跟儿媳唠唠嗑。
　　“这样才对嘛。”老婆婆说话有些费力，摊在椅子上，“院子平时太冷清，好久都没这么高兴啦。”
　　“妈，你别这么说，等我和强巴把钱存够了就到城里买套房，把你接过去过好日子。”儿媳闻言，觉得有些愧疚。
　　“不去，哪都不去......”老太太慢慢闭上了眼。
　　“城里多好，干啥都方便，你一人留这儿干啥？我和强巴今年还准备要个孩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城里，还能和孙子住一起。我爸妈也在那边，正好你们三个老年人每天一起聊聊天，打打牌，有......妈？妈！”
　　众人听见喊声，连忙放下手里活路，强巴心中一紧，见母亲已经没了意识，背起母亲匆忙要去医院。邹远风开来面包车，载着众人一路狂飙。
　　车到医院门口，几个护士见车来得风风火火，连忙上前帮忙，众人簇着强巴把母亲送进急诊室。
　　“呕——呕——”
　　苏新最后一个从车里出来，扶着车门大吐特吐，“你们先呕——走，别呕——管我。”
　　……
　　等众人回到酒吧已经是傍晚，李璟和苏新脱力坐到沙发上，酒吧一天都没营业。邹远风帮两人倒了水，又给自己掺了杯酒，把早上别耳朵上的烟摸索下来，点燃了猛吸一口，坐两人对面，仰头吐烟。
　　“强巴一家也不容易啊。”李璟有气无力，和苏新挤在一起，瘫着身子，“冠心病可不是小病。”
　　“这次住院又得花不少钱。”邹远风声音疲惫，喝了小半杯酒，边抽烟边道：“他们打工能赚多少？用菊/花想也知道不够。”
　　“也只有你会用菊/花来想。”李璟白他一眼。
　　“菊/花是哪？”苏新好奇问道。
　　“胳肢窝。”李璟速答。
　　邹远风眉峰一挑，吐了口烟，意欲接嘴。
　　“行啦！啥时候了，还闹。”李璟瞪两人，邹远风撇撇嘴，把话吞了回去。
　　“璟姐，想个法儿帮帮他们呗。”苏新蹭蹭李璟肩膀。
　　李璟苦恼地扶额，“不是我不想帮，那强巴在医院你又不是没看到，死活不肯要我们的钱，连挂号费都不让我们拿。”
　　“他肯定心里过不去。”苏新学李璟扶额的样子，靠到沙发另一边。
　　“他们家......”邹远风悠悠冒出一句，又不急不慢地喝完杯中的酒，“二楼、三楼加起来一共有有六间空置房，一楼面积比我们酒吧还大，就拿来当了个客厅厨房......”
　　“嗯？啥意思？”李璟来了兴趣。
　　邹远风已付手到擒来模样：“你们不觉得我们还可以投资一个青旅吗？”
　　“远风，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你出一本书到底能赚多少？”
　　......
　　时隔大半个月，老太太出院，在自家门口懵了半晌，转身就要走。强巴忙拉住她，“阿妈拉！回家啊！你去哪？”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家楼下是卖东西的？”老婆婆有些迷茫。
　　“妈，这是我们开的。”儿媳解释道。
　　“李老板他们给我们投资，让我们在这搞了个民宿，一楼也改成了便利店，再附带卖点藏饰。”强巴把母亲带进店里，“第一次东西是他们置办的，每年和我们分红，之后我们再自己进货，把这次的货钱还他们。”
　　“好啊，好好好。”老太太看起来还挺高兴，后又觉得不对，“你们城里的工呢？不去了？”
　　“我们还是留下来陪你，再说这里生意比城里好做。”
　　“行！行啊，热闹点好。”
　　“妈，我和强巴打算今年要个孩子......”
　　“哎哟好啊！诶，看你们安定下来呀，我就安心啦。那个大师说得没错啊，墙一通，吉祥就圆满啦。”
　　正窝房里闭关写作的邹远风连打了三个喷嚏，把烟灰全喷到了眼镜上，还在稿纸上烫了个大窟窿。他手忙脚乱往稿纸上一抹，两三段就这样给糊没了，只好掐了烟重写。
　　强巴又给苏新带了糌粑，强巴妻子自己在家酿起了青稞酒供给酒吧，李璟又省了不少。
　　……
　　就在老太太回家一个星期后，或许真是福气圆满了，酒吧和青旅来了单大生意......
　　“李老板，从今儿起给几个演员盒饭里加几块儿肉，几个小青年儿娇生惯养的，整天都跟我抱怨。”一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走到吧台前，骂骂咧咧地脱下帽子，“年轻演员，难带！”
　　“肉，是可以加的。”李璟摆好杯子，拿出了计算器，“费用，也是要加的。”
　　男子面露难色。
　　“刘导，我们小本生意不容易，”李璟边按计算器，边跟他解释，“不是看在方苒的面子上，我们是不包三餐的。”
　　“嘿！就添几块肉，那费用能多多少？”刘导抓了抓原本就稀疏的半白头发。
　　“你看啊，你们剧组，上上下下五十来号人，再少那也得吃两头羊啊！我们这小地方，餐馆都是小餐馆，做饭的都是给你们找的藏民自家人......”
　　“行行，李老板你别说了，我去跟制片人打声招呼。”刘导怕听李璟唠叨，急忙逃了。
　　“叫制片人亲自来跟我商量！”李璟不忘红光满面地加上一句。
　　刘导挥手表示收到。
　　“心——机婊。”苏新蹲在沙发上啃话梅。
　　“迷人的女人。”邹远风吐了口烟，眯着眼道：“原来是一种居心叵测的动物。”
　　“呕。”苏新李璟干呕。
　　“那个制片人才来这儿住了几天？”邹远风端着酒杯，做作道：“你看看你最近的状态，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你说的‘从前的你’该不会是暗恋某人四年才知道他是gay的傻/ 叉吧？”李璟白他一眼。
　　邹远风噤声，怂成一团，大气也不敢出。
　　“璟姐，就我目测来看，那人应该没有倚天剑，而且在珠穆朗玛峰和大西洋海沟也没有房产，不是你的菜。”苏新严肃地跟李璟分析道。
　　邹远风点头附和。
　　李璟脸红，低下头继续打扫吧台，“我怎么会在意他的家室呢？尽管他是穷小子，我也一样会喜欢他的。”
　　邹远风、苏新：......
　　邹远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制片人应该是盛世娱乐公司的执行总裁吧？”
　　苏新：“对啊，她说人家是穷小子呢。”
　　邹远风起身上楼。
　　“你去哪？”李璟叫住他，“狗和羊还没喂呢！”
　　“我觉得自己太穷，应该多写点小说，努力赚钱。”邹远风颇有感慨：“这样桑杰就不用因为我是个穷小子而纠结该不该跟我谈恋爱。”说罢上楼。
　　苏新起身上楼。
　　“你又去哪？酒吧的账理了吗？”
　　“我觉得自己太穷，应该多帮别人打几个副本，多参加几个比赛，努力赚钱。”苏新长叹口气：“这样临寒就不用因为我是个穷小子而纠结该不该和我在一起。”说罢上楼。
　　“反了！店里的事儿还没理完呢！给我回来！”
　　......
　　“你们两个听见没有！”
　　......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