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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我想囚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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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雨过后的夏日夜晚显得更加凉快,窗外除了蚊虫的声音,还伴随着风吹动树叶的飒飒声音。
远处,打更的声音也渐行渐远,刚刚若是没听错,已经是子时了。
屋内两人靠在卧榻上,一个左边一个右边,中间隔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着棋盘,却无人落子。
“四哥……”
“小霖……”
沉闷了不知多久的两人同时出声,他两对视了一眼,秦宇笑道:“你先说。”
欧阳霖蠕了嘴蠕,有些不敢看他半吞半吐,从口里艰难的冒出了几个字,秦宇在脑袋里自己组织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被大家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
这话怎么接呢?秦宇摩擦着弯刀手柄,他的初衷是什么呢?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兄弟对他有这种感情,也从未想过这个人还是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冰冰的欧阳霖。
之前一些举动他以为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算是没有隔阂,欧阳霖十几岁的是就认识了他,跟他相处时间确实比跟其他几个兄弟要多。
是什么时候,自己察觉了他对自己想法呢?刚开始的不敢确定,到后面不知道怎么回应,甚至自己还试探过。
虽然欧阳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他在死城的时候,那会儿确实证实了,他喜欢他。
后面为了让他断了心思,甚至那几天一直跟秦伊保持着最近的距离,他悄悄看到过欧阳霖攥紧的手掐出了血,也看到过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悄悄一个人出去,一剑砍断了一棵两个男人才能抱住的树。
甚至在他面前挑逗过他。让他习惯这是兄弟的亲近,而非……良人的亲密。
谁曾想,白日里的香让他筑起的心防崩塌得一干二净。看到浑身无力一个劲冒汗,要把身体里的水全部挤压出来的欧阳霖时,他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情绪。
以至于……以至于欧阳霖借坡下坎。
而欧阳霖他想的是,如果当时,四哥但凡对自己不那么关心,哪怕他就把自己推给兄长一次,他还是将心思埋着。没想到,全程秦宇都扶着他,抱着他。
连在床上,他拉着秦宇的手,他都没有放开。
迷迷糊糊时他脑袋里想的是:放肆一次吧,几年的痴心,最差不过是错付。不对,不是错付,自己一厢情愿也是心甘情愿。
橄榄枝抛了出去,还被对方接的紧紧的,这让他内心雀跃,很想大跳高呼。
奈何身体越来越沉重,最终睡了过去。
等醒来发现赵无印来换香,他看到了二哥、三哥,唯独没看到四哥,他的脸瞬间毫无血色,嘴唇泛白,眼睛里无尽的深渊。
中毒之后的事,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突然房间门被大力推开,那一瞬间,他的死气一下子消失殆尽,气息从寒冬直接跳到了初夏,炙热、温暖。
他以为四哥第一句话会问“发生什么了。”,结果一上来就问自己没事了,那会儿他有多兴奋,从给他指被压着来人颤抖的手指就知道。
可惜那会儿,秦宇以为是他后遗症,身体还未恢复。
秦宇将刀放一边,盘腿对着他坐,十分认真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欧阳霖不知何意,这是成年人的拒绝方式吗?他哑声问:“为什么?”
秦宇将他的手拉过来握住,“手跟着你都可怜了,你看这手心全是手印子。”他摸了一把手心。
欧阳霖看着他一言不开,任由他摸自己的手心,他挺眷恋这种感觉得。
被喜欢的人小心翼翼对待着。
秦宇将他的手心拉到自己胸口,垂首声音低沉问他:“感受到了吗?”
手心正对着心脏,隔着薄薄的一层料子,欧阳霖手指曲了一下,眼睑轻颤:“四哥?”
“我的心是动的,”秦宇未将他的手放开,“人也是活的。”
“四哥?”欧阳霖有些快发不出声了,他激动,很激动!
秦宇说:“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情。”
顿了顿秦宇将他手握着,问:“但我是个男人。”
男人?男人怎么了?一起洗过澡,一起睡过觉,谁不知道你是男人。
越想越气的欧阳霖想将手收回来,气鼓鼓道:“我知道你是个男人,还是个硬邦邦的男人。”
秦宇眉眼含笑,一脸宠溺,“所以,你确定你要喜欢我这个硬邦邦的男人吗?”
欧阳霖:……
气鼓鼓的脸僵硬着,挣扎的手也停止了,他刚刚,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好一会儿他才回神,“四哥,”他握紧了他的手,声音细如蚊蝇却又给人那么坚定的感觉,“我喜欢了你好久,好久。”
“久到我以为不会有结果!”
“久到我以为我会孤独一生,带着对你的爱!”
“久到我以为会看你成婚、生子、老去!”
“久到我以为我会痴心成狂……”
说一句,秦宇的心脏就紧缩一分,他不知道,小孩说长大就长大,还隐瞒的这么深。
“你想过我成婚、生子、老去。”他哑声道,“那你自己呢?”
欧阳霖笑了笑,说:“悄悄看着你。”
然后摇了一下头,“这是开始的想法,越到后面,我就想把你囚禁起来,找个只有我两的地儿。”
秦宇:…… 我这是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吗?
他胆战心惊措辞小心道:“现在呢?”
欧阳霖翻身坐到了他那边,两人窝在一起,也不嫌温度高,他把着他的手指玩,“你也喜欢我,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他坏笑着看他:“这下我不用囚禁你了。”
秦宇抹了一把冷汗,“你认真的?”
哈哈哈~
欧阳霖笑出了声,好半天窝在他胸膛上,闷闷的声音传来:“怎么可能,我怎么舍得。”
感受到胸膛上的湿润,秦宇抱紧了身上的人,抬起脖子,露出好看的脖颈,他说:“我会陪着你的。”
这一夜,是个安静的夜晚,也是个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两人腰酸背痛的去了饭厅吃饭,过来人秦羽黎一对和秦武一对揶揄看着两人,还煞有其事端着长辈的身份说:“年轻人注意节制。”
可惜了这两人毫无反应,连坐下的姿势都没任何不适,欧阳千武悄悄对秦羽黎说:“这两你觉得谁在上?”
秦羽黎戳着筷子也悄声说:“看情况,小宇。”
刚刚秦宇进来,一直扶着腰。昨晚欧阳霖就爬在他身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卧榻就那么点儿,今早起来,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被压断了。
要不是欧阳霖自知有罪,给他紧急揉了一刻钟,估计他现在还摊在卧榻上。
清水一夜被几人在脑海里补了很多个场景,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给两人夹菜,最后还是秦宇看不下去,筷子一扔,虎着一张脸才将将就就吃完了一顿各怀心思的早餐。
饭后,秦宇接着欧阳霖去给秦武配药,帛莹跟着去拿,他才跟那三兄弟解释,昨晚就是平静的一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秦武还好奇道:“年轻人气血正旺,没来点什么你两今天走路都这样?”
气的秦宇吹胡子瞪眼,说了一通昨晚被压了一夜的可怜。
几人听到,甚是同情,以为好歹发生了点啥,没想到就吐露了心思而已。
等帛莹拿回药,秦宇带着欧阳霖出了门,秦羽黎带着欧阳千武也出了门。
帛莹回了山屋,秦武实在对梁寀不放心,又悄声一人潜入了梁府。
秦武在梁寀书房里搜了一圈没什么收获,不小心撞了一个架子。阴差阳错开了一条密道,密道只有一条路,他顺着这条路下去。
没走多远就听到了有人谈论的声音,他不敢靠的太近,听得不算模糊也没有很清楚。
断断续续几个字,后面就听到两人争吵,一个人影从密道里闪现出来,他赶紧出了密道,藏在书房横梁上。
出来的是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甩开了门离去,秦武等了一会儿,看到梁寀从密道里出来。
他想了想,闪身出去,跟上了刚刚那个可疑的女人。
一路上他都在想“扳指”、“不可能再聚齐”、“人都没了”、“清水镇废了”。扳指是什么,要聚齐什么?
一路跟着女人,之间那女人出了梁府后,找了家客栈住下,他问了小二,小二只是说这女人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也不见与谁有过接触,也没有访客。
出去倒是出去了几回,每次回来后就待在房间,吃饭都是他们送上去的。
道过谢后秦武离开了客栈,他觉得这有蹊跷,梁寀背后肯定有人,至于是谁,还得查。
至于夜一,他有收到过一个指意不明的字条:勿信旁人!
勿信旁人,这话看来就是一句废话,旁人他们向来是说一半留一半,但是夜一不可能在这非常时期无缘无故写这东西给他。
这个旁人是指谁?秦宇?欧阳霖?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夜一就不会传字条,更何况秦宇还说他们在死城碰到了夜一。
欧阳千武和秦羽黎?那更是不可能。
那身边处的比较近的,就只有太子和帛莹。
这两人,他更倾向于太子,但是,帛莹身后有山屋……
他将想法甩了出去,帛莹就是他的帛莹。
这旁人,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