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你触手可及》小息

1、全一章

　　1.
　　“尚泽英！”
　　一大早就接到泽英的电话，说是参加了汶川地震医生志愿者的队伍，下午四点三十五的飞机到重庆，让我过来送送他。今天是六月五日，汶川那才震完没有两星期，听说余震塌方还是时不时就有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是个老好人，也不想想自己，真是。
　　泽英大我四岁，从我出生开始就是邻居。二十一年的青梅竹马，我和他关系一直是那么的好，但这“好”只限于朋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像兄妹那样亲厚，不要误会，不是男朋友！
　　“阿浅，你来了啊。”远远就看见泽英背着个深蓝色的旅行背包，手上拿着个金属药箱子，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体恤，宽松的黑色运动裤，却衬得他越发英挺。他淡笑着站在人群中，脸颊若有若无的酒涡，竟和几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挑起眉对他说：“尚泽英，你怎么又来个突然袭击，跑到汶川去做志愿者，这么大的事儿今天才告诉我！说！你妈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
　　他听我一来就这么说，轻笑出了声。他放下了手中的药箱，习惯性的伸出手捂在我脸颊上：“看来还是阿浅最了解我。”
　　从很久以前他就总喜欢把手往我脸上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的脸肉特别多，摸上去特舒服......于是乎某人漂亮的小脸蛋，就被那只可恶的大灰狼蹂躏了那么多年！我眯起眼睛看着他那双贴在我脸上的手，唔......好暖和，机场空调太足了，今天先暂且饶他一回：“当然，知尚泽英者，夏浅也！”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却蓦地怔住了。
　　他的眼神，我看不懂了。
　　我记得，从记事开始，就觉得泽英的眼睛特别漂亮。不是因为他眼睛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因为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的清澈，不含一点的杂质。可是，刚刚......刚刚他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的深？深的看不透。
　　“傻瓜！你发什么呆呀？”
　　“啊？”我头上被他轻轻敲了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失神了许久。再望向他眼睛，却发现又变回了原来的清澈，难道，刚刚看见的，不过是错觉？“你再敲人会被敲傻的！”
　　“反正本就是个小傻瓜，不怕再傻点。”
　　“你......”我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旁边一个大队伍中有人喊泽英了。
　　“尚医生，我们要入关了。”
　　泽英和我在那一瞬都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对着队伍那说了句“就来了。”
　　“阿浅，我要走了。”他淡淡的说，淡得就像什么都没有一样，脸上仍然挂着那淡淡的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样的语气，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忽然觉得他这一刻变得好远。这一刻的他，不是那个小时候会抱着我翻墙出去玩的泽英；不是那个看到我考不及格会笑着说我笨，之后又拼命帮我补数学的泽英；不是那个大冬天我吵着说要吃羊肉串，会满大街的帮我找哪里有卖的泽英；不是那个在我做了坏事被妈妈骂的时候，会出来说其实是他做的那个泽英；更不是那个在我失恋了的时候，会把他肩膀借我哭，会把我抱在怀里安慰我的泽英。
　　然而就在他拿起了药箱转身打算走的时候，我拉住了他的衣服，楼住了他的脖子，眼泪水莫名其妙的往下掉着，哽咽道：“你去了那里要注意安全。不许你做老好人，为了救别人不顾自己安危。听说那里冷，你多穿些衣服。你要打电话给阿姨，不要让他们担心，还要打电话给我。还有，再过七天就是我生日了，你的礼物还没给我呢！你要加倍赔偿！我要你早点回来把礼物赔给我！不许你说‘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空着的那只手已经回抱住了我。在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僵硬了一下子，最后才吐出了一个字：“好。”
　　明明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沉重，却又如释重负。我不懂，为什么一个字也能被说得如此复杂。
　　随即听见他一阵悦耳的轻笑声：“其实，我最喜欢的歌是《广岛之恋》。”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却被我听了进去，“等我回来，阿浅。”
　　他松开了我，用那种我看不懂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轻轻“嗯”了一声后，就恍惚的觉得他走了，入了关，然后越走越远，最后，远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许久过去了，一阵冷风把我给惊醒了。我望了望外面，原来已经天黑了，似乎还下起了雨。

　　2.
　　回宿舍的路上，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可能是太久了，依赖他太久了。
　　他说，他最喜欢的歌是《广岛之恋》........《广岛之恋》，好像是几年前的歌了，听过几边，却已经记不大得了。
　　等到回到宿舍后，洗完了澡时间已经不早了，晚饭没吃，却不感觉饿。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渐渐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泽英，小时候的泽英，上初中的泽英，然后是大学的泽英。记得自从上初中的时候，泽英就开始被一群女生偷偷瞧着，我听他同学说，喜欢他的女生多得是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谈过一个女朋友。我记得有次还偷听见他妈对我妈说，担心泽英是不是心理上面有障碍，还是性向上面有问题，不喜欢女生。我当时听了硬是忍着没笑出来，逃到泽英房间里面，把我妈她们的对话说给他听后，硬是把脸给憋绿了。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那种表情，那天晚上我笑得肚子头痛了。呵呵......
　　第二天，我是被闹铃给闹醒的，急忙忙的爬起来去上课。大四基本上没什么课，但再过几个月就考研了，于是，基本上除了上课就是在图书馆里看书了，一看看到晚上十一点，回到宿舍早就被断网了，没事干，只能睡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地打了电话给尚泽英，通了，却基本上听不见他的声音，只是嘈嘈杂杂的一片，最后信号中断了。我又试了几次，连接都没接通。
　　日子一天天的过，似乎没什么不一样，偶尔会想到一些过去的事，却只是偶尔。直到六月八日，是个周日。学校里面没有课，又不高兴去图书馆，于是便去买了些零食回来，上网看电影吧。
　　我做在书桌前，打开了本本，接了网线，习惯性的打开百度大妈，然后才想起来我应该去土豆。将鼠标移到了地址栏处，却没点下去，反倒是退回到了搜索框中，在键盘上迅速的打上了四个字——广岛之恋。
　　为什么要去查？没有原因吧。可能是太无聊了，也可能是他既然说了就放在了心上，反正，听一遍，几分钟的事情。
　　鼠标在停在“搜索”，被我轻轻点了下去，网速难得攻一次，十分速度的跳出了搜索结果。

　　“广岛之恋-试听-下载
　　歌手: 莫文蔚
　　所属专辑: 就I Karen莫文蔚精选 CD2
　　更多广岛之恋的相关音乐结果» ”

　　点开后直接我直接转到了其他的网页，放那里慢慢缓冲吧，更何况我也没有看歌词的习惯。
　　没过多久，婉转的曲调从音响中传出，熟悉，却觉得久远。
　　我干脆停下打字，将电脑微微推远了点，静静的听起来。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爱过你......”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用手温暖我的脸，为我证明......我曾......真心爱过你......
　　我曾......真心爱过你......
　　其实，我最喜欢的歌是《广岛之恋》......
　　等我回来，阿浅......

　　这一瞬我愣住了，我恍惚了。
　　泽英......你想告诉我的......是这个吗？
　　那么多年，你为了我做那么多事，不单单因为我们是二十一年朋友吗？
　　泽英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你才是个傻瓜，你知道么泽英。
　　不知不觉的，那天晚上的空洞感渐渐被填实，心口暖暖的。其实，那么多年下来，我都不是一个人的，他都陪着我，可我却没看见。或许是早就习惯了有他的生活，渐渐的，将他当作了一个理所应当的存在。其实，我一直错了，是吗？
　　我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缓缓移开，瞥见了被我挂在衣柜里的一件淡蓝色的呢绒外套。
　　那是......泽英的。
　　大半年前我和家里面吵架，推开大门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泽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我吵着让他不要再跟着我，他却不听，依旧跟着我。后来我懒得管他，只是觉得委屈，眼泪就不停的流。最后，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靠在他怀里面哭，只记得那天哭了很久，他就一直抱了我那么久。那天的天空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格外的冷，我被雨水打得浑身哆嗦。那天，我好像哭累了之后就睡着了，依稀记得是泽英送我回的宿舍，醒来后，他已经离开了，可那件呢绒外套却是穿在我身上。
　　那天我打电话到医院找他，却听他同事说他发烧了，到输液室挂水去了。
　　呵呵......泽英啊泽英，你说我傻，你比我更傻。
　　泽英，我等你回来。
　　应该，还来得及对吧。
　　你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泽英，你听见没有，你让我等你的，不许你骗我。
　　我抱着他那件呢绒外套，把鼻子往上面蹭，还能隐约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给我一种放松的感觉。
　　你是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吧。
　　把手机从枕头下面翻出来，反反复复的输入又删除着那串号码，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按下了那播出键。
　　“嘀......嘀......嘀......嘀......嘀......”
　　没有人接，还是没有人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明明知道这是可能的答案，当听到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处的失落。

　　3.
　　每天一个电话，从那天开始成了我的必做的事。
　　虽然每通电话打过去，听到的必定还是忙音。
　　转眼，几天又过去了。今天已经是周五了。
　　周五，六月十二日，我的生日。
　　下课后我约了舍友上街买衣服，没再去看书。
　　“哎，阿浅，你看看那件衣服喜不喜欢。”舍友把我拉进了一家店，指着件蓝色的连衣裙，腰间微收，裙摆及膝盖，是流行的韩款设计。虽然我对韩流没啥兴趣，但这条裙子我却一眼就看上了。
　　因为那个颜色，是泽英最喜欢的天蓝色，很纯很正的天蓝色。
　　“我就买这件了！”
　　拎着买的衣服，然后看了看舍友手上的东西，扯了扯嘴角......明明是我拉她出来逛街，结果她买的东西是我的几倍......唉......
　　坐在出租车里，清凉凉的感觉，让人整个爽了下来。
　　“现在插播一条来自四川省茂县的消息，由于汶川地震的影响，茂县于今日凌晨一时二十八分再次发生5.2级余震，从而引发由茂县开往北川一段的公路发生塌陷事件，部分区域山体有明显滑坡。据了解，本月五日从N市出发至成都的志愿者医疗队伍，于昨日被困与茂县，至今未取得联系，具体人员名单不详，里面的状况现在非常混乱，不容乐观。由XX社报道。”
　　“唉......又是那么多条人命哦......”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有些讽刺的摇了摇头道。
　　“夏浅，夏浅！你怎么了阿？”朦胧中能听见有人在叫我，我恍惚的抬起头，舍友正担心的看着我，一手还紧紧拽着我的胳膊。
　　我又没事，她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又没事……”下意识地说出口的话，却不想还未说到一半便已经哽咽住了。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小到，“泽英，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却不知，我这话听在耳中，究竟是多么的无力。
　　泽英，我求你一次，不要做傻事好么？这次就当作是为了我，不要为了救别人而舍弃自己，不值得的。我知道这么说你会不高兴，但，我还是要你回来，就算那里所有人都死了，你也要回来。我知道我自私，我一直都是那么的自私，自私的以为你给予我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我愿意弥补，但，在弥补这一切之前，请让我再自私一次吧，至少把泽英还给我，好不好？至少，让我还有机会将那些欠你的感情，慢慢偿还......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宿舍，只是当宿舍门被敲响时，我便已经在了。
　　我拉开门，敲门的是值班的老师：“老师有事么？”
　　“底下有家花店给你送花来了，让你下去拿。”老师有些阴沉的脸色，说完后多看了仍旧泪眼朦胧的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花店送的花？
　　谁会在今天送我花？
　　我拿毛巾迅速的擦了把脸，跑到了楼下。在进口处有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正捧着一大束玫瑰，来回踱着步子。
　　他见我走了过去，便也停下了步子，有些迟疑的问道：“是夏浅夏小姐么？”
　　“我是。”
　　“这是一个多星期以前一位先生定的，您签收一下吧。”
　　一个多星期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走吧……会是他么……
　　我机械的签上了名字，接过了他手中的花，轻声了道了谢。
　　一捧火红的玫瑰，有很多，看起来估计真的有九十九朵。
　　走回宿舍的一路上，我知道所有人都在诧异的望着我，熟悉的人或许也问了两句“这花是谁送的”如是的话，只是我都没回答，我把我只要再张了口，一些东西会忍不住一起出来的。
　　回到宿舍后，我猛地阂上了门，用背抵着门，一点点的滑落在地上……舍友去看书了，宿舍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的静，这样的寂，让我忍不住打颤……我抱着那束花，眼泪一直在掉，没有听过……泽英……泽英……尚泽英！
　　花抱得太紧了，有几片花瓣已经落在了一边，孤零零的，火红的颜色让单调的地板显得更加苍白。
　　默然间“哐当”的一声撞击，拉回了我遥远的思绪。之间地板上多了两样东西，想必是夹在花里的，因为抱得太紧，掉了出来。
　　我有些迟疑的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一个是一个U盘，另一个仍然静静的躺在地上，一个不起眼的白色信封，可我却没敢拿，因为上面有他的字迹，清秀，俊雅，自然是和他人一样的好看，谁让他从小就练书法，还得过全国二等奖呢。可那么熟悉的笔迹，那么深的笔印，就像是刻在心口上那般的疼，那四个字——阿浅亲启。
　　从小到大他都喊我叫阿浅，只有他这么叫我。
　　妈妈爸爸叔叔阿姨都叫我小浅，同学朋友都直唤我名字，只有他，二十几年来都唤我阿浅，而且，模糊的记得，曾经他对我说的一句话：阿浅只我我才能喊......
　　泽英......我一直听你的话的，不让别人喊我叫“阿浅”，所以你要回来，我还想听你喊我“阿浅”，还想听见有人说我笨，还想在我冷的时候，有双手会温暖住我的脸......泽英，我们还有好几个二十年没有走过，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我了，你说过，做人要厚道......泽英，你答应我要回来的，你答应我不让你阿姨他们担心的，你从来都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说谎的......泽英，泽英......泽英......

　　4.
　　我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将U盘插到电脑里面，只发现一个音频文件。
　　双击，打开。
　　“阿浅，生日快乐！本来是要当面和你说的，却没想到赶的那么急走，生日没能陪你过，不过，你放心，等我回来后，我一定补偿！”他的声音像流水一样缓缓泻下，明明那么温暖的声音，可当它流入心头，却一如流水一般的冰凉。
　　“阿浅，有些事，我早就该和你说的。本来是想写纸上，但，总觉得还是亲口说出来的好，所以，才录了这文件。
　　“其实，阿浅，从很多年前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那么久了，你都没见我找女朋友。你原来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陪你一起和同学出去玩吗，那时侯我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告诉你，因为，每次陪你出去玩，我的身份是哥哥，也是好朋友，却唯独不是......情人。呵呵，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可笑，可是，我真的在乎。
　　“那么多年下来了，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你的，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已经，似乎很久了。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懊恼，怎么偏偏会喜欢上你这个傻瓜，可是，转而又想，从你一出生，我们就认识，难道这样的缘分，还不够吗。所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等你，想着，或许有一天，或许你会停下脚步，回头望望，或许，你终有一天，会看见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特别的急躁，特别的想告诉你，特别的想听见你的答案，即便是我害怕的......那么久了，我，等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录音仍在放着的同时，我的手机想了，我拿起手机一看，心颤了下，却又似乎放了下......泽英。
　　我顾不及擦眼泪，连忙按下了接听键，对着话筒就哽咽了声：“泽英！”
　　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反应，而录音机里的磁带，仍然继续放着。
　　久久的，那端才有了声响，却让我的心，跌入了深渊......那个低沉的男音，却不是泽英......
　　“您好，我是......我是泽英的朋友，”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措词，“泽英他，昨天为了救一个，一个女孩，被压在了废墟下面，刚刚......刚刚才被救出来。”
　　我的人仿佛被定住了，没有哭，没有喊，脸上连悲痛都没有了，只是默默的听着。
　　“他现在在重庆的一所医院接受治疗。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正抓着手机，上面反复重播着你的号码......我想，应该是......应该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打过来的......”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该告诉我些什么。
　　“泽英现在怎么样了？”我耳边仍然有录音机中传来的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美好。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冷静，冷静的不像是我自己了。
　　“刚刚......刚刚医生说，他......因为长时间缺氧，并且脑部受到严重撞击，所以可能会导致长时间昏迷不醒......”
　　“长时间会是多久？”
　　“......可能一年，可能十年二十年......也可能......永远都醒不了了......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
　　我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尽管话筒中传来了一声两声的“喂”，我也再没拿起，只是轻轻按下了挂起。
　　“竟然说了那么久，呵呵，怎么感觉时间怎么都用不完呢......阿浅，和这U盘一起的应该还有一封信，你打开看看。”
　　信封......我被录音机中的声音牵引着，拿起那个信封，发现这个信封竟是沉甸甸的。我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纸，和一个银色发光的东西......
　　我心猛地一跳，却想把那突如其来的想法扔掉。
　　我展开信纸，很大，却只有短短数语：

　　阿浅：
　　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泽英
　　2008年6月5日

　　我心口一悸，将信封中的东西倒出一看，猛然嚎啕出声。
　　“阿浅，嫁给我吧......等你毕业后就嫁给我吧。这枚戒指，你还记得么？小的时候，你办家家酒的时候，我从我妈那里偷来的，后来还被狠狠骂了一顿。我这次，特地问我妈讨了过来，送给你。
　　“真希望你的回答是‘愿意’，阿浅，等我回来，好吗？”
　　......

　　尾声

　　后来，我又打通了泽英的电话，接的还是那个男的。
　　他告诉了我，他什么时候会随着医护人员将泽英送回来，我则要求去接他，他答应了。
　　等到他们回来的那天，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渐渐的冷了，而我，却穿着一身淡薄的蓝裙子。对，就是生日那天买的。
　　我知道，如果你看见我穿那么少，你又会怪我了，但是，我不管，我就是要穿给你看，在你回来的那天穿给你看，不管是冬天也好夏天也好，下雨也好下雪也好，我都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