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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二个是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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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林布问她:“无论他们的目的如何,总得告诉你病情吧?”
木子犹豫片刻,说:“我没有生病,我是受到感染了。”
林布想起在基地发现的那些档案,上面多此写了“感染”二字,只是他看不懂画的化学公式是什么意思。
白桠问:“感染?你是被什么感染了?”
她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开始应该是从五个月前开始的。”
她家在城市的边郊,靠山,有珍贵银矿,开采队用炸药,炸出一道出路。
然后噩梦开始了。
开采的前几天,还没有人出事,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矿工们身上起红斑点,浮肿,发痒,他们以为自己是被小虫子咬的,没有当回事,直到情况越来越严重。
他们干活越发力不从心,还没动几下,开始头晕眼花,好几个晕倒了,有个年纪大的直接吐了血,而那个时候,他们身上溃烂地越来越严重,老远闻着有股奇怪的臭味儿。
矿场老板不敢大意,连忙将他们送进医院,没过多久,上面排下来一批新医师,建立了如今这个基地,专门用来给他们治病。
一开始,他们很感激医疗队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进去的病人一个回来的都没有,家属问也问不到任何消息。
要是人实在治不好就算了,就算怕感染把尸体烧了,装一盒骨灰给他们也算个纪念。
“但是没有消息,一丁点,哪怕他们活着,死掉的消息都没有。”她低声说。
林布怔住了:“那你……”
木子苦笑:“村里发现银矿的那天大家都高兴疯了,全村的人,哪怕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婴儿都过去了。”
“五个月前,他们来到我家,把我们一家还有领居小姐姐一家带走了,领居玲子的父亲是矿工之一,那天他父亲去了医院,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病情,在这几天也开始恶化了。”她指着自己脸上的红色斑点:“用不了多久,这里会流出青绿色脓液,皮肤一点点溃烂……”
她声音哽咽,对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说,也太残忍了。
第二日,林布早早过去在她的房间里坚守,木子的脸更红肿了,整张脸膨胀起来,像一个打了劣质破尿酸的假脸,但是她心情看上去心情很好,往脸上涂抹一种偏蓝的药膏。
“你这是抹的什么东西?”林布好奇问。
“是治疗我这病的新型药膏!”她声音难掩激动:“昨天晚上我脸才可怕地吓人,用了药膏后今天好多了,他们可算是真有点研究!”
林布看她惨不忍睹的脸心想好像并没有好多少,她浑身皮肤紧绷到了极点,甚至可以看到细微的血管,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感觉一根针就能戳破。
但是经过一下午功夫,她的脸似乎真的好了许多,虽然没有一开始见到的那么让人惊艳,起码没有泛红,看着也消肿了许多,林布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你们说,那些人能研究出这种药方,是不是说,我的病有救了?”
一旦有了些许希望,她开始期待未来了。
“我能好,我的爸爸妈妈,亲戚朋友也应该都能好,也许我可以回家了。”
“对对。”林布顺着她话说。
傍晚他们该回家了。
受木子一天好心情感染,林布也跟白桠讲未来的事:“病患如果真的被治好了,会不会就让咱们回去啊?”
白桠摇头:“你别想得那简单,就冲这几天怪物在咱们房间门口经过的频率,我感觉他们的病情并没有变好,反而到了一种控制不住的爆发期。”
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听到那些研究员还在抱怨找不到记录者。
而那些新人并没有减少,就林布看到新的面孔,就有十多个。
一个村里能有多少人呢?
几百?几千?还是几万?
林布不敢细想。
“我看到那鳖孙了!”白桠目光一横,健步往左边花坛方向冲过去。
李奎正在那里,他面前站着两个小姑娘,他不知对两个说了什么,俩小姑娘不停弯腰道谢。
他目光在小姑娘腰臀曲线上流连,白桠一脚将他踢得往前一个趔趄,脸蹭着地面,抬起来时脸被地上沙尘摩擦血红,两管鼻血直流而下。
俩个小姑娘吓得一声尖叫,周围人冷漠看两眼,并未注意到这里。
林布连忙赶过去,挡在她们之间,安抚道:“别怕别怕,只是私人恩怨……”
尖叫声戛然而止。
“你们别害怕,姓李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这儿坑不少人,你们说不定是下一个……你们有在听吗?”
她俩红着脸,点点头。
“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吧?”
白桠扳住李奎的双手压在身后,抽出他皮带紧紧捆住,听闻她俩说话,忍不住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鳖孙,总算让我逮到了吧?”白桠咬牙切齿道。
姓李的下手是真的狠,他现在脸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淤痕。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委屈。
李奎脸压在地面上,砂石揉进伤口火辣辣的疼,他声音都沙哑难听:“你放开我,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
“告,你要是能告到,我喊你一声大哥。”白桠被他不要脸气笑了:“下药,非法囚禁,故意杀人未遂,看你能被判多少年!”
他嘴唇哆嗦几下,声音确是放软了:“这都是误会……”
“你房间里的那个孩子,看着还未成年吧?他死了,死在你暂住的房间里,鲜血流淌一地,尸体碎屑凝固在黑红色的血洼里……你好歹是个人,睡着的时候难道听不见他向你索命吗!”
“我没有害他,他精神已经崩溃了,他迟早会死……”李奎咽了咽口水,哆嗦道:“我承认,他是救了我,但是我没有害他。”
两个小姑娘面色煞白,无措地互相看一眼。
“他跟你们说什么了吗?”
穿蓝色裙子的女孩说:“我们是前两天才过来的,我们不知道住在哪里,在基地那边休息了一晚上,他刚刚过来,说咱们这些人都安排有住的地方,他可以带我们过去。”
林布问:“是不是1812号房?”
“好像是吧。”短发的姑娘想了想:“是十八层楼,听着挺晦气。”
“他本来就该死了,不过一直在找替身,找咱们这些正常世界的人替他送死。”白桠将他提溜起来,拉着,拖着送回他自己的房间。
“我不去!你放开我——求求你了,放我走吧……”李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巴没停下来。
1812房间已经被收拾过了,地板干净明亮,只是空气中弥散着挥之不散的血腥气。
李奎惊恐极了,双眼通红失声尖叫,他趴地上,拱起后背,想虫子一样拼命往外爬,白桠蹲下身,扯住他的脚往里面拖。
“你走什么呀,这可是你的房间,你不住在这里,还想去哪里?”
黑红的大门在他眼前关上,白桠冷漠的脸消失在他眼前。
“我要杀了你——”
他的咒骂声隔着房间还能听见,林布见状欲言又止,白桠笑了笑,拉着他下楼梯:“没事,我不信这个,他这样的人说话成不了真。”
林布低头,悄声说:“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桠步伐顿了顿,似乎很开心:“我知道。”
他把两个女孩子安排在一楼对面的房间:“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天,一楼还算安全,你们收拾收拾,先歇下吧。”
她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天黑之后不要在外面乱逛,听到什么声音当做不知道。”白桠顿了顿:“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一下,如果你们还来得及的话。”
“……”
林布白天继续记录木子情况,她皮肤好了许多,但是身份状况依旧很差劲,如今竟然需要用呼吸机了。
见到林布,她眨眨眼,眉眼弯弯似乎在笑。
木子拿过一只笔,在她喜欢的诗集上写道:“今天我感觉有点难受。”
林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说:“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开始有点成果了吗?能把你皮肤都治好了,一定也能完全治好你。”
她又写: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只是我好难受,今天大清早活动了一下腿部,一不小心把腿拉断了。老教授说我现在身体越来越脆弱了,不能接受任何一点刺激,唉,好想再回到田野上奔跑。
林布心里很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二个是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