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触发了阴阳两界，来找我的却不是勾魂使者》歌利厄斯

7、「7」长歌门客，千年奇人

　　自那日翻墙被抓包以后，我还是会早晨翻墙去偷看秦夜练剑，竟然拥有了一个准时的早起生物钟。
　　秦夜说门不会关，让我走正门。但我还是喜欢翻墙的感觉，这总会让我觉得我经历的这些都不是梦。但我不能告诉这个千年前的老古董秦夜这些，秦夜便说我是死性不改。
　　行吧，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青年，我不会和这种老古董计较的。
　　我问秦夜：“你剑法这么好，从哪儿学的？”
　　秦夜对第一次见面时和后来每一次说话时我不同的说话方式颇有微词，这个时候却已经能轻易接受了。
　　我平日里说话其实和老古董秦夜的说话方式是差不多的，并没有现代小年轻的那些小毛病。是，刻意用现代青年人常用的说话方式，我承认我是故意。没办法，看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就是想逗他。
　　“华山纯阳宫。”彼时秦夜正在练剑，那柄名叫“折月”的剑在他手下生出阵阵剑气，直向着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槐树袭去。
　　“那你练的是什么？总该有什么叫法吧？”我趴在院子里的棋坪石桌上，百无聊赖。其实我更乐意趴在墙头，被秦夜拎下来过一次，就挪了这个窝。
　　秦夜目不斜视，还是专心练他的剑，却没落下谈话。“这招，以气御剑，剑随气走，叫紫霞功，是纯阳的绝学心法。”
　　我当然知道“紫霞功”是什么，我甚至还知道有个招式叫“镇山河”。只不过从游戏技能转换成现实招式，我一个医学生的思维实在限制了贫瘠的想象力。
　　于是我问：“那你会镇山河吗？”
　　秦夜的动作顿了一下，剑气随着他的走神劈下一截槐树枝，“沙——”一声落在地上。他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转过身来惊愕地看我：“镇山河是紫霞功心法内的高阶武学，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或者听过，你居然用这种语气问我会不会？”
　　这回换我愣住了，敢情这同一心法的武功招数还有高阶低阶的分别？我暗自运转了一遍离经易道心法，觉得更懵了。“为什么我修离经易道，所有招式全学会了？”
　　秦夜问：“太素九针你全都会？”
　　我数了一下，锋针、金针、握针、提针、局针、长针、毫针、大针、利针，正正九针，一针不差。“是吧，九针一个不差。”
　　秦夜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都不好说你到底是天才还是傻子了。”他估计是觉得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那眼神里偏偏没有怀疑。
　　在这种玩笑话面前我反而会特别淡定，“是吧，有很多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能学全太素九针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无名之辈。”秦夜收剑回鞘，直直向我走过来。我抬头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势，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
　　秦夜怀中抱剑低头看我，“你真的和那个‘顾辞’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顾辞？”我实在趴在石桌上不想动，就低下头不看他，用手沿着刻上的棋坪纵横交错的线条比划，“哪能啊，人神医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从我熟识的那个秦夜口中，我知道了我和那个鼎鼎大名的顾神医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去解释这种我自己都还没摸清的事。
　　但没想到这竟让我有了意外收获。
　　“呵。”我听到秦夜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寒衣仙’顾辞，你说了可不算。”
　　“啊？”我心想这是什么霸王逻辑？
　　秦夜的声音更冷几分：“跟我去见一个人，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又要去见什么人，真巧，这个人是隐居在太原城中的一位高人，早年是长歌门中的门客，说到这想必已经很容易猜了。
　　没错，他叫方景逸。
　　我踏进那个偏僻的小院时，一位墨发蓝衣的青年正盘膝坐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膝上横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
　　青年气质清冷，在看到我时只淡淡一瞥，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好像我只是一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样说起来还真是不难想象千年以后的方教授是什么模样，肯定也是个只要你看他一眼就不敢在他的课上搞什么小动作的高人。
　　秦夜跟在我身后踏进了院门，以恭敬态度微微一颔首道：“方先生。”
　　哦，这还真是稀奇。不论是现代那个秦夜还是眼前这个，这一幕都是十分稀奇的。我依样画瓢，也道：“方先生，初次见面，在下万花谷顾辞。”
　　方景逸这才又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我，但这次他目光移向我就不挪开了。
　　“顾辞？还真是个久远的名字。”他说完缓慢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似乎在想什么，动作很慢很轻，就好像是坐在原地太久没动有些不适应。
　　想了很久，他又看向我，语气很平淡，似乎在陈述某个既定的事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
　　秦夜上前半步，问：“方先生，您认识他？”
　　方景逸没看秦夜，古井无波的眸子还是紧紧盯着我。那是一种没什么感情的目光，甚至被盯了这么久我也感觉不到丝毫压抑感。
　　“认识，他是顾辞。我的第一个徒弟。”方景逸说完，突然抬手拨了一下膝上的琴。
　　“噔——”的一声，很清脆。然后他又放下手来虚搭在琴弦上，仍是平静地看着我。
　　我不能理解他这个动作的含义，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是是什么呢？
　　方景逸似乎料定我会心生疑惑，语调毫无起伏：“你，有困惑。想起什么了？”
　　闻言我心头一跳，顺着我认识的人开始排查。李凌清、舞倾城、叶清澜、叶清沂、温屹墨……甚至还有岑秋霜！这些本不该出现的名字交织在我的记忆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