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遇仙（江澄，无cp）》浮觞

4、第 4 章

　　“江宗主……”
　　“江宗主……”
　　江澄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虽然意识昏沉，仍是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
　　抬头，就见竹青微笑着看着自己。
　　四处扫视，发现自己仍在画舫上，只是不见言若云的身影。窗外隐隐传来人声，竟是画舫已经靠岸了。
　　“言姑娘先回去了，她说晚上约你去逛夜市。”
　　竹青提起水壶，为江澄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江澄接了过来。
　　水是温水，入口甘甜。
　　江澄放下杯子。
　　“昨日多谢竹公子款待。”
　　“江宗主客气，能与江宗主结识，是在下的荣幸。”
　　两人客套一阵，江澄拱手告辞。
　　回到客栈时已是辰时。
　　找到自家修士安排一番，江澄回到楼上客房，脱了外衣鞋子，摘了头冠，上床补眠。
　　大抵是昨夜喝了不少酒，又吹了些晚风，头有点疼，浑浑噩噩之际，做了一连串的梦。
　　他梦到幼时莲花坞的水塘内开满莲花，父亲与母亲站在檐下看他练武。梦到魏无羡来到他们家，两人闹别扭，魏无羡跑了出去，他去追，却跌倒了，摔得头破血流。梦到少年时与魏无羡到蓝家求学，结识了聂怀桑，三人吃喝玩乐。又梦到江家覆灭，莲花坞遍地狼藉。他站在尸堆里痛哭。然后魏无羡走了过来，江澄看向他，却见魏无羡满脸是血，向后倒去，落入千万恶鬼之中，身死魂销。
　　“你此生将无妻无子无友……”
　　昨夜遇到之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得江澄一阵心悸。
　　然而镇定下来后，江澄却是笑了。
　　这有什么，不就是孤独终老嘛。
　　江家覆灭，姐姐惨死，魏无羡遭恶鬼反噬……
　　还能更惨吗！
　　能吗！
　　去他的命书！
　　去他的司命星君！
　　去他的天命！
　　无所谓!
　　哈哈哈哈哈——
　　梦中的江澄目睹了自己的一生，看似无喜无悲，实则几近癫狂。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醒来时却发现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锦绣城的夜市非常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商贩们吆喝着招呼客人，酒肆内人满为患。岸边，有不少人在放河灯。小巧精致的河灯顺流而下。河面上几艘游船缓缓移动。
　　江澄跟随言家侍女莺儿一路穿过人群，来到河边凉亭。
　　亭下，一身鹅黄女装的言若云站在阑干边上，似乎在看水面上的河灯。
　　“小姐，”莺儿率先走上前去，对着言若云行了一礼，“江宗主到了。”
　　“你退下吧。”
　　“是。”
　　莺儿走出凉亭，对着江澄行了一礼，便低头顺目地站到了不远处。
　　江澄走进凉亭。
　　“言姑娘。”江澄拱手。
　　言若云转身，展露笑颜。
　　今夜言若云不仅换了女装，脸上还傅了粉，额点花钿，耳坠珍珠，双唇涂脂，加上她本身气质脱俗，置身于昏黄灯光下，宛若仙女一般。
　　“江宗主。”言若云行了一个万福礼。
　　江澄看了眼石桌，那上面摆了一些酒食。
　　“坐。”
　　言若云虽然换了女装，行事却仍是男儿装时那般爽快。
　　江澄也不推辞，在桌边坐下。
　　言若云给江澄斟酒，江澄也不拒绝。
　　斟完酒，言若云介绍了桌上的菜色。
　　言若云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江澄听她说话，思绪却飘飞到了别处。
　　昨夜亭中人说，二十岁时他会有一门亲事，对方是言家二小姐言若云……
　　不过，他既已作出选择，想来这门亲事不会成。

　　言若云介绍完，定定地盯着江澄看，眼神明亮。
　　按她所说，桌上菜色均出自锦绣城内各大酒楼的名厨之手，还有街头巷尾的特色小吃，可见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姑娘有心了。”
　　江澄颔首。
　　言若云摆了摆手，在江澄对面坐下。
　　“这酒，是我跟阿竹学的，你尝尝。”
　　江澄犹豫了一下，仍是端起酒杯，浅尝品味。
　　“怎样？”言若云一脸期待。
　　“很好喝。”江澄说。
　　言若云心满意足地笑了。

　　饭后，江澄与言若云一同在街上闲逛。
　　侍女莺儿跟在两人的身后。
　　言若云从小在锦绣城长大，对这城里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介绍了许多有趣的事物给他。江澄甚少与女子独处，不知如何应对，好在言若云落落大方，两人相处竟不觉得尴尬。
　　街上人来人往，少不得有些碰撞，言若云被奔跑的小孩撞了一下，险些跌倒，是江澄从身后扶住了她。
　　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的触碰，言若云仍是红了脸颊。
　　两人沿着街道又走了一阵，江澄将言若云送回言府。
　　第二日，江澄洗漱完了正打算下楼，江泽跑上楼来，说是有人来请。
　　“谁？”
　　“苏老板。”

　　“哈哈，江宗主，你可来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到了苏府，苏老板张开双臂迎走出大门，亲热地拉着江澄的手臂，将人请入府中。
　　江澄没有挣脱，任凭苏老板将他一路带入客厅。
　　“江宗主啊，我跟你说啊，事情都搞定了，给你那批货找了好买家。”
　　苏老板招呼江澄坐下，侍女上前，端上茶水。
　　“这批货啊可抢手啊！”苏老板甚是感慨，接着又说，“大家听闻江宗主年轻有为，且尚未婚配，都上我这来打听，询问江宗主可有意中人。”
　　原来是为了这事。
　　“在下尚未婚娶，也无意中人。”
　　江澄如实回答。
　　“那言家二小姐呢，听闻你前日与她游湖了。你觉得她如何？”
　　消息传得挺快。
　　江澄斟酌一下，说：“言小姐花容月貌，才识过人，是个好姑娘。”
　　苏老板点了点头，试探着问：“可有意？”
　　见江澄露出疑惑的神色，苏老板连忙解释：“我们是世交，她父亲去世得早，姐姐虽可做主，到底是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就托我来问问，江宗主对云儿，是否有意。”
　　“这……”江澄犹豫一阵，才说：“在下目前并无婚娶的打算。”
　　“这样啊……言家在锦绣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商号遍地，若是与言家联姻，往后生意方面会有很大的助益。云儿是个又是个好姑娘，能持家，江宗主可再考虑考虑。”
　　江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会再考虑一二。
　　两人又聊了会生意，苏老板领着江澄逛了下自家园子，临走时还让仆人拎了一坛好酒，说是送给江澄，让他带回去喝。
　　江澄收下酒，和苏老板辞别后，直接回了客栈。
　　虽然修仙世家中也有联姻的情况，但毕竟不像商人一般将婚姻视为买卖生意，苏老板的一番言辞令江澄感到不喜。
　　江澄回到客栈，吩咐江泽，若是无事，别来打扰。
　　“是，宗主。”
　　江澄回到房间，关上门，闭眼静坐。

　　写成流水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