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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语惊醒梦中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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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正追上两位哥哥,看见手里边大包小包的收获颇丰!好奇的打听都买些什么。两个人像小孩儿一样,热情的显摆手中的宝物。得知又无端冒出来一个小侄女儿,许可正心里得意洋洋,他觉着,婴儿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玩的小玩意儿!少不了自己也要备一份小礼物。
挑来挑去,觉得有意思的,两人都已经买过了。闫七说买太多了,都没法子拿了,劝他不要买了,许可正不听,非得表示表示!终于挑好了一块上等料子玉锁的,两面刻字,平安,长寿。闫七代女儿谢过,欣然收下。
许可证突然想起,昨夜闫七哥说今日再等不到同乡,便要独自离城,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是准备要走啊!开口问道“大哥这是决定了今日要走吗?”
“今天必须得走了,再耽误就赶不及了。两位兄弟,我…”正说着悲伤涌上心头,话语哽咽着咽了下去。
崔白不知前因,疑惑问道“等什么人?去哪儿呀?我们弟兄相见恨晚,缘何要走啊?何不多留些时日呢?”
三个人站在热闹的大街中,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显得很难受。
“看这街市之繁华,看这春色之明丽…”崔白突然词穷了,张着嘴巴吱吱呜呜,缓口气说“这一别何时才能再相见呀?哥哥几时启程。”
“约好寅六刻城门口等她,卯正闭城门时等不来,我就自己走了。”闫七若有所思答道。
“时间还早,也该吃午饭了,我们回去喝酒,给哥哥饯行!”一提到酒崔白脸上又露出了悦色。
许可正说“好啊!先填饱肚子再说!”
三人回到樊楼,门子见许可正和闫七脸生,又是布衣打扮,有意拦着。崔白从袖口拿出两粒银豆子放到胖子手中说“劳您记下,这两位是我兄弟,以后都不必拦着!”门子大喜喊到“三位爷里边请嘞您嘞!”
叫小二把东西拿回住处收好,要了些酒菜,三人上二楼找一个僻静雅间落坐。
崔白吟祝酒词道“昨夜桃园三结义,如今盏酒话别离。缘来缘去且欢喜,念念不忘有重聚!”三人举杯共饮,感情都在酒里。
酒过三巡,稍解忧愁。崔白说“我来汴梁时,母亲身体挂恙,已有数月,甚是挂怀母亲!今科大比不求高官厚禄,志在一展我这满腹才华,方不负这十年寒窗!如今我已是榜上有名,心愿达成。着实不愿染指官场,过几日我也要回凤阳了!”说吧,满饮一杯酒,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喝呢,就高了?功名富贵唾手可得,哥哥就这样放弃了?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难道哥哥的十年寒窗就这么白费了”许可正越说越怒,酒杯使劲砸在桌上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是多少人的梦想啊?”
“梦想?你有梦想吗?你知道什么是梦想吗?”崔白拍着胸脯力争道“我的梦想是游历天下大好河山,遍观世上美景名胜。一支墨笔写尽人生百态;一碟色彩,画尽世间万般绚丽。风中捕蝶,雨中看荷,秋来登高,踏雪寻梅夜读书,有何不可?”
许可正听罢,愣了,愣住神儿了。他的心被什么东西击穿了,他感觉自己体无完肤,一败涂地。他慌乱,慌乱了,他不知道他十八年来自己都在干些什么,他为什么而活着?他的梦想是什么呢?他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刚刚听了崔白的话后,为什么会发怒。他知道自己内心多么的渴望,能够像崔白,韩骏这样的公子哥儿一样,哪怕只是像个田舍郎也好,只要能有机会参加科举,他就有机会出人头地。他也明白自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他的人生注定被钉在耻辱柱上,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他曾为他自己犯下的错沮丧过,懊悔过,但都于事无补。
许可正沉默了,他在想崔白说的话。那些话就像他师傅扎针灸时用的针,每一字每一句都触在痛点上。他反问自己,自己真的渴望功名吗?不,他不渴望。如果渴望,他可以改名换姓,从头来过。凭他的聪明,用功读十年书,不会比别人差。想到这儿他笑了,他笑自己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他笑自己,竟然一直想成为别人的模样!
“二哥此言,小弟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许可正捧起一杯酒干了,舒展笑颜说“小弟我也是颇爱书画,改日请哥哥指点一二!”
方才看见二人要起争执,闫七劝阻道“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心里舒坦就好啦。他喜欢的并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你喜欢的也未必是他想要的。他要什么你给他什么他就会欢喜!他不想要你就不要给,给他他也不高兴!做人嘛,最重要的是珍惜自己喜欢的,把握住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听了闫七的话,二人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了。
崔白的性格洒脱的很,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不被别人理解而懊恼。他对许可正说“自己的想法尚且顾不过来,哪有空理会别人的想法!你该问问自己心底里的想法,有梦想就自己去实现!不要辜负了自己的人生!”
“人生哪有那么复杂?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那才舒坦呢!娶个媳妇儿,养一堆孩子,太阳出来看太阳,星星出来看月亮那多好!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闫七也说着自己的人生观,大口嚼着肉,大碗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