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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李慕白 ...

  •   案件到此,自李慕白从监牢里出来以后,李佳轩果真言而有信地讲明了事情的一切。
      轰动一时的307大案也算清晰明了。
      按照李佳轩的说法,他为了报复李如兰他们,先是和她们隔壁宿舍306的木澜谈了两个月的恋爱。
      因为其他人已经早去实习,整个宿舍也只有她在了。
      而在2月14日,李佳轩送木澜来校,所以住了一晚,第二天离开--但其实他并没有离开,只是发短信装作自己已经离开的样子。
      而他随后从306与307柜子后的墙壁的移动隔板,成功移动到307宿舍,通过搬掉一些不常住校的人柜子里的东西,好可以容人——当然,这也是他在很久以前就趁人不备,在放寒假的时候偷偷溜进来做了改动的,然后他就悄悄地从306转到307去,在暗格里或者躲在哪个人的床帘里。
      因为李慕白宿舍只有她一人还住校,有很多地方可以躲藏,而她白天又不在,晚上回来之前,李佳轩早已经从李如兰她们在宿舍的几大箱存粮拿完东西吃了。
      所以李佳轩就这么藏匿着,直到3.5号,通共长达19天之久,而李慕白也就这样,一直不知道宿舍里有另一个人呼吸存在地一起生活着。
      而李佳轩待了那么久的原因,除了是想和她多待一些日子之外,也是打算等到李慕白生日那天送她祝福的。
      李慕白3月7日生日,月度晚点是在几天之后,那时他才打算趁李慕白不在的时候,解决李如兰她们。
      “可她生日前一天下午出去了,我以为她会早点回来,然而却并没有……”李佳轩如是说。
      他那时躲在墙角的四人格大铁柜里的左下角柜子里,然后听到了李如兰她们回来后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们摆好摄像头,一边商量计划着要脱了李慕白的衣服,然后再找人强了她,把她光溜溜扔在大马路上……只是因为李慕白没有如她们所愿而已。
      “我简直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李佳轩愤慨道。
      “如果可以,我一辈子也不想拼了命来到这个最高学府,来到这个靠□□发迹的城市……我想我大概失去控制,但也没有。我只是想好好的报复她们,因为我知道她们吸了南山最新得到毒品——那还是我提供的方法……”
      李佳轩抬头,“我什么都做过,当新药实验者,去地下血站卖血,可是钱来的不快;直到我研究的关于如何缩减病原杂质的项目获奖时,南山牧野给我颁奖,出钱自助我继续研究,还提供实验室给我——刚开始我真以为他很好,可后来我发现他为了利用我去献媚,好能截取更大的地盘补给而已”
      “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研究出新提纯方法,将纯度提升到98%,让F市的毒品业翻了一番,也是那时候我才开始有钱的——那时候南山牧野才开始付给我钱;可我也不在意了,因为我们也没人管,我干嘛要去管别人”
      “我自己的姐姐,我的妈妈都直接或间接因为我提供的方法做出的毒品而死,多么讽刺?可我有做错的地方,但他们错的更多,为什么我们凄惨的死去就像活该,他们却过得那么好?”
      李佳轩突然极度愤怒起来,手铐铐住的手用力锤在桌上,留下巨大的血痕,然后阴狠一笑。
      “所以我把我试验成功了的,配合毒品使用效果更好的香点了,然后她们就都倒了。我本想直接处理她们的,可后来我听到李慕白的脚步声——别这样看我,我就是认得”
      李佳轩冷笑一声,嘲道。
      “所以我就连忙躲进厕所,毕竟曾经同学一场,我不想她看见我那样”
      李佳轩说着说着,突然又清醒了过来,神色黯淡了下来,不再那么癫狂,然后他叹了一口气。
      “那香的气味很霸道,我以为她立马就会晕了的,却是进来很久都没动静。我从马桶边起来,不小心碰倒马桶盖,伸手在黑暗里抓了一下,手扎了一下就流血了……”
      云开雾的手就拳了一下,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在马桶盖下的凹槽里为什么会有那么一滴神秘男子的新鲜血液了——这只能证明李佳轩也吸食了毒品吧!或许是为了抵抗药效。
      “然后我看见李慕白爬上床铺,我知道她晕了。然后我就做了她们想对李慕白做的……哼,果然现在,连我都变得那么脏了起来”。
      李佳轩摇了摇头,似乎碰过了那几个女人后,连自己身上都满是肮脏,就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似的,不再继续说话了。
      云开雾知道这是自己的问话时间了,可他积攒了那么多的问题,正想问最重要的问题,皱了皱眉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她们想对李慕白做什么?”
      正站在单面透视镜后的Alex不由得整个人趴在镜面上,脑海中一个声音在大声呐喊。
      “快问毒品纯度的事啊,这样子我们本来负责的西国毒品案就可以解决了啊!”
      但云开雾还是眼眸沉沉地看着李佳轩的眼,等着他回答。
      “她们……想拍李慕白的视频,把她剥了送进悦色,让人……咳”,李佳轩发了一下抖,似乎毒瘾上来了。
      但他省略了不想直白于口的污秽之言,却还是尽力维持。
      “然后再扔到马路上。所以我才强了她们……然后在3.5号的时候用实验室里的发射器弄坏了摄像头”——我以为我能成功逃脱的,李慕白也是。李佳轩心中暗暗道,眼眸暗淡了下来。
      云开雾看他毒瘾已经犯了,却还是强忍着坚持的毅力,就知道他是个对自己狠心至绝的人,才会如此苛刻坚守。
      而会做出碎尸那种事情,大概是真的同问经里的一样,认为她们是毒蛇,才这样吧?
      虽然这样说不该,但云开雾在某些方面是很同情李佳轩的。
      如果不是他犯下了这七人的谋杀罪的话,但凭他这个毒品提纯的效果,就会有无数的政府机构争相聘请的,那他当初也不必……
      可惜的是,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
      云开雾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将下面的资料页择了出来,沉声道。
      “你说将毒品的纯度提升到98%的人是你。怎么证明,你可以将提纯方法说明吗?”。
      “呵”,李佳轩莫名笑了一下,嘲讽苍白的脸上流下了成串的汗珠。
      “我说出来不还是便宜了别人?不过我也不想用这个来谈什么筹码。还是放心好了,那个提纯方法只有我一人知道,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李佳轩忍着毒瘾上了的痛苦,却还是没想其他人那样,行为不堪地祈求要吸毒品,竟然就这么生生地晕了过去,意识不清。
      狱警进来将李佳轩赶忙送去医务室里,云开雾目光不明地看着,似乎是在挽叹一个如此卓越之人的如此下场。
      然而眸色沉了沉,云开雾也知道,大概那些剩下的,就是靠他们去查证拼凑了。
      其他警官会不会再提审李佳轩,又或者是李佳轩会说什么云开雾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来华国的这趟简直不虚此行。
      他以前认为,不,是几乎全世界都以为那种纯度极高的毒品,自然是来源于西国首都,却没想到竟是从华国一个小城镇里走出的人,就掌握了世界毒品交易网的命脉,呵,多么嘲讽的现实!
      大概是这个地方太小,没人太过在意,才会如此,有将各种黑暗发酵成如此庞大的规模的能力吧!
      云开雾从警局里走出时,太阳的暖光正投在他的身上,想起刚刚在医务室里,云开雾问李佳轩为什么吸毒的时候。
      他回答说,他想证明给他姐姐看,毒瘾是可以戒除的。
      李佳轩的确是做到了,可惜李宜轩却再也看不到了。

      这世界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吧!
      云开雾看着面前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这样想着,那些有着欢快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婴儿车里茫然未懂这世界的婴孩,和一群谈笑风生的老人,从街角处往公园走去,在这个他们赖以生存地方上活动及创造一切……
      李佳轩如此精通生物,自然知道戒除毒瘾那会有多艰难才能做到。
      可他却为了给出那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愿意做这徒劳无功的一切。
      那大概才是大多数人都难以企及的吧!
      云开雾抬头看眼刺目的太阳光,眯了眯修长的眼,抬脚,跨入拥挤的人潮当中。

      云开雾在离开华国之前,去李慕白住的酒店找了李慕白。
      敲门的那时还很早,李慕白穿着白色的宽袍开门,有些干枯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扎在脑后,很警惕地看他。
      圆圆的眼却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一起小大人样地可笑,甚至有点动物般黑黝黝的通亮。
      因为李慕白没开口让他进门,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云开雾也没强求。
      所以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然后云开雾蓦地一笑,“那你接下去要怎么生活……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李慕白明显一愣,似乎不明云开雾为什么会这样做,和询问。
      因为他们不熟,而且华国人的传统,与其说是自私,不如说也可以说是内敛,基本上是没人会因为单纯的几次相处,而演变成跑到这里来询问她的未来计划,这涉及她的隐私。
      李慕白眼睛闪了闪,嘴唇动了下,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笑了一下,“还没打算好怎么讨生活,不过……额,谢谢你的关心!”
      李慕白点了点头,似乎才想起来她该道谢的,只不过她好像没什么机会做这样的道谢,甚少受人帮助似的,说得极为艰难。
      云开雾仍是笑道,“我想你这样想法独特的人,还那么小,未来一定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生活的”
      云开雾难得的说着鼓励人的话,“我就要离开了。请接受这个小礼物作为我一直怀疑冒犯你的赔礼吧!”
      云开雾将背在身后的手朝她伸了出来,是一本书本模样的包装,“你不打开看看?”
      云开雾挺拔地身子站在门前,可能嫌累,微微靠在了门框的一边。
      他白皙深邃的脸上笑容暖暖,有些疲惫,却很慵懒,让李慕白莫名觉得放松了下来,好像这样接受他的善意并不会觉得尴尬羞耻。
      而李慕白小小的一个,隐在门里,从眼里到脑海深处都是一样的简单坦然。
      她低头专注地拆开了包装袋,是一本碎花格子的线装笔记本。
      李慕白是喜欢那些文艺类型东西,但却因为觉得不太适合自己这种人,而隐藏起来。
      她其实一直对斯文有礼的世界很是恭敬,也向往那样的世界,但却因为自己的后身自卑,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能力能配的上它,所以一直敬而远之,不敢亵渎。
      而云开雾的这份礼物很合她的心意,简直要让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可她又怎么能微笑呢?
      在经历这么多现实的事以后,而且她自己也不得不一直保持世俗,抛弃浪漫、不找边际的理想国世界才能存活。
      因为光靠美好的向往可没有办法养活她自己的。
      所以李慕白没有笑得很开,只是随意地翻开看了一下,看着透着黄色信纸的香气,散发出迷人的纸卷气息,在等待着笔画流畅的流利书写。
      整个本子是空荡的线本纸,確待主人的用意施展,而李慕白是眼尖地看见刚刚飞逝而过的一页纸上写了半页的字,笔法漂亮华贵后,就瞬间愣了一下,然后察觉到那可能是云开雾写给她的话时,眼神里对这本笔记本的喜欢,似乎近似归零了。
      云开雾靠在门框上看她的动作,半个身子融进了宽大走廊金色的一切,显得有些遥远,金色卷发下的面庞像是希腊神话天顶的壁画一般美好。
      那一切的景象,显得被灯光闪了下眼后恢复过来的李慕白,有些自惭形秽——顿觉得周身乍一看豪华,实际却老旧的墙纸非常不符合他的美好。
      云开雾居高临下地看到李慕白的眼在看到刚刚翻过去的书页时睁大了一瞬,下颌一紧,但却继续翻了过去,然后抬起头抿唇一笑,褐色的眼眸里带着几分真诚的感激道,“谢谢,我很喜欢……”
      他隐约可以猜到她的想法,听了这话,只是蓦地一笑,并不答话。
      其实李慕白本来是真的挺喜欢这本本子的,它无意间契合了李慕白想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本心,至少是个很好的启发点。
      但李慕白在发现了那本本子上有云开雾的半页纸时,她就将那欣喜之情大打折扣了。
      因为在她眼中,那本本子就已经被别人用过了,就算她可以裁去,无论如何它也不完全属于她。
      而云开雾其实也不该对此感到失望的。
      因为如果李慕白当时知道,他在那页空白上写的是对她出生日的祝福的话,他说不定会遭到她即刻的礼物退还——因为李慕白是从不过生日的。
      不仅是因为她大多数时光都要为生活烦恼、没有心情所致,而且大多数时候,她也觉得自卑,一事无成,所以一直对自己有某些恨铁不成钢的厌恶,只不过无人知晓,甚至在别人看低她时,她还会为自己辩护……
      但生活里总是有那么些时候,没有歇斯底里,但就是那么一下子崩溃了。
      就像鼻就像子酸酸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想要去死却又做不到,看什么都没有兴趣的那样,大多数人也有这样的情况产生,但时间却维持不长。
      而李慕白则是将那些情绪全都埋在心底,再通过她的每个毛孔,每次呼吸释放出来--以一种温和的方式,不伤害别人,缓慢挥发。
      云开雾知道,李佳轩入狱之后把自己制毒的钱给了李慕白。
      因为在穷怕了的人里,李慕白现在最珍贵最急缺的东西就是那些,虽然可贵的是,她还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那种拜金者。
      可能李佳轩也知道这样会使李慕白陷入两难的境地——看李慕白是会如何处置那笔钱。
      不论是她很不舍得地捐了出去,还是心有难安地收下,又或者一半一半,收下一点,捐出一点,让自己生活得更好的基础上才更好的去帮助别人……
      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李慕白即将会做的一系列事情的初衷——但,一件事的正确有效与否,不见得是另一个人可以评判的,所以他只好保持缄默。
      云开雾见她收下礼物,虽然过程不甚如意,但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来说,这样私下的接触本就奇怪。
      云开雾在淡淡说几句话后,适可而止地就要离开。
      李慕白就是在那时候,有那种一瞬间的念头,想追上去,询问在李佳轩把那么巨大的一次财产交给她处置的件事上,已经更具全面眼光的云开雾可以给自己一些建议,或者只是让自己下定决心而已。
      因为说不定她心里早就对那笔钱有了妥当处理的答案,只是隐隐呼之欲出而已。
      但李慕白顿了顿,还是没追上去说,因为她知晓那原因不仅在于他们不是同一类人,除了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而且国别不同,能讨论这件事情的基础,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李慕白的鼻塞严重,就像那天在宿舍里点了香后,她也很难闻到那些味道一般,她也很难感知,领略那些旖旎的想法。
      云开雾也知道她不相信自己,而她也才17,并且还在3月7日才过过那么凄惨的生日……
      所以,云开雾心想,大概,这辈子,李慕白都不会再想过她的生日了吧!
      可奇怪的是,他又为什么偏偏要犯她的忌讳,偏偏写那些可能会遭到她的反感的言语呢?即使那有可能只是李慕白自己太敏感而已。
      但云开雾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他这样做,就可以在以后她不在华国的时候,也不必担心李慕白把自己忘光光了。
      毕竟李慕白也算得上那种擅长忽视他人的人,只要不是奚落到她面前的事,她几乎不怎么关注的,而云开雾要的就是这样。
      让她对他的东西感到十分为难,虽然依照他的修养,他不应该让一位这样的女士有感到为难的时候。
      但他这样做,送她这个东西的话,李慕白不会将它丢掉,或者转送他人,因为这是一个她人生时期同样很重要的见证。
      而且李慕白一方面会喜欢它的寓意崭新的开始,通往向往世界的新的篇章;而另一方面,因为李慕白自己的性格怪异,她不喜欢触犯隐私,只会霸道的占有欲的东西——云开雾在里面写了她不喜欢的事情,所以李慕白为了自己保持客观公正,反倒会好好保存。
      虽然会压箱底,但说不定却会留在她心里一辈子的。
      是的,一辈子的事情,云开雾就是这么想的。

      李慕白再见到云开雾是在几年后的一个夏天。
      缘于华国首都一座高级套房里,发生了一起情况十分恶劣凶杀案。
      因为怀疑嫌疑犯是有关于西国官员的情杀案件,案件上升到外交引渡和豁免的问题,在这几年升了官职的云开雾也前来协同解决。
      虽然案情比较明了,似乎就是一个人错杀了情妇一家的案件,只不过那个杀人犯是西国人,而且还是一个官员,而那被杀的情妇是个华国人,被杀的还是他们一家!
      不考虑其他,就光只是监控,指纹和鉴证等方面,这件案子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件了,只不过为了完善手续,他们还是盘查了所有口供,也访问了所有的邻居。
      Alex对这样简单的案件感到兴致缺缺,所以云开雾就让他回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主持大局——虽然这么武断似的说不好,但实际情况显示,这的确是件案情很明了的案件,所以云开雾也基本上觉得自己就是个摆设了--只不过在两国交涉的时候,需要多加注意就是了,毕竟出错的可是自己这方,要有什么恶劣的影响,也是不利于两国相交的。
      监控录像显示,同住19层的一户人家在案发当天正好在案发时刻回来过,不一会儿又出门。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那人极有可能听见,或撞见什么事情。
      有心想要去找人来做笔录,可那人却是本来就戴着帽子,辨别不清楚样貌,而不知身份。
      但因为那个西国官员身份的特殊性,每每在与那情妇幽会之前,已经将走廊里的监控黑了。
      所以他们除了能从电梯知道有谁进入过那个楼层,和一些犯罪现场的证据调查,证明那嫌疑犯是那个西国官员外,竟不知具体情况是如何。
      所以也没人知道那当晚回19层,有可能听到或看到什么的人竟是谁。
      简单的勘察过后,云开雾并没有急着去见那个给国家蒙羞的官员,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雷厉风行地,就要立时立刻解决所有事情。
      他是回了酒店休息过后才又前来,一步一步按照以往的顺序来的。
      直到捋到了案件的事情经过时,“嗯?”,云开雾拿起一些那个情妇邻居的笔录,正想再顺一顺思路,却发现那一户案发时分回过19层的人家的笔录竟然还是空的!
      云开雾一皱眉,就不禁看向Perry道,“怎么?竟然漏了这个,都过了两天了,故意的?”
      云开雾的反讽技能突然开启,让本来觉得这几年来还很好的云开雾的形象又抹黑了一点。
      Perry委屈道,“我找了的,可那个人从案发后面那天就没回来过了,也联系不上……”
      云开雾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那个笔录档案纸,名义好像是叫李迎曦的,其他也没看清什么,就径直起身。
      心想着这次明明在案发现场只有那个西国官员的痕迹,事情发现的到最后总不可能滑铁卢地是其他人——就比如这个这么“巧合”又“消失”的邻居吧!
      虽然理智上,理论上,实际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云开雾还是本着事无巨细地原则,叫Perry翻出那个邻居的工作地址,打算去她公司找她了。
      豪华的轿车在华国拥挤的车道上被堵着,云开雾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渐渐亮起来的霓虹灯,和立交桥下湖陆交汇的地方。
      波光闪烁,周围吵杂喧闹,而云开雾却仿佛可以透过这周遭厚厚的一层霓虹灯光,看见幽深寂静的森林似的,那般澄澈的视线,所以竟没有因为堵车而变得心烦意乱。
      这些年来他的脾性变得好多了,也平和很多,有的时候也不会那种急功近利,吹毛求疵地斤斤计较,反而更成熟了许多。
      Perry可能不知道原因,但这次又和媒体人杠上,来了华国又走的Alex可知道,几年前他们要离开华国的时候,云开雾从一个地方回来后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很多。
      他猜,大概是去某个人的心里走了一趟才会这样的吧!
      但云开雾的性情也不是真的一成不变的那种禁欲类型的人。
      这次久违地回到华国,就在刚刚说那个没做笔录的邻居时,云开雾的情绪就有点激动,啊不,是躁动。
      总觉得他是好像要坚持随遇而安,不强求的那种方式生活,可来到华国,他的某个神经线又好像被什么触动而蠢蠢欲动,想要做些什么,却又忍着地那样,如此暴躁。
      然后他不由地想,这件事过后,是应该去找李慕白了吧?

      云开雾他们一路畅通地进了华国的首都电视大楼,从公寓那里拿到的登记信息显示这是李迎曦的工作单位。
      Perry拿着档案文件夹,打开后看了一眼,过去和那个负责接待的人说了找谁后,才又返回到云开雾身旁,径直一起和云开雾坐在了,将他两个领来的这间空着的会议室里的前排。
      “我们李导真的挺忙的,如果可以快一点解决的话就好了。希望你们别介意我这么说”,会议室的门重新被打开了,刚刚那个接待的人去而复返,端来两杯温水,如是地温吞道。
      那个接待的人这样说着,门又一次被匆忙打开了,微澜的卷发上赫然是那天在监控里出现的那个。
      她也似乎真如接待人所说的忙乱,进来时电话还没挂断。
      “我十分钟后再发给你,真的……”
      那低沉的声音有些粗糙,而且带着很重的鼻音,想来是得了重感冒却还是在岗位上坚持着,这样认真工作的人在哪都让人觉得敬佩的。
      “没想到做媒体倒是挺可怜的”,Perry坐在前排的座位上看着那只露个帽子的人心想了一句,决定以后对那些搞媒体的人还是温情一点的好。
      而才刚挤出十分钟时间的李导演,心中烦闷不已,但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却还是不得不强打精神起来应付。
      她稍稍抬高了帽檐,扫了一眼坐在最外侧的Perry一眼,一下子认出他是谁了,可Perry明显没认出,直说了一句,“李迎曦小姐?”
      “嗯”,她应了一声,似乎感冒又加重了点,鼻咽疼痛地沙哑道。
      “但我的时间真的很紧,希望你在五分钟内解决,可以吗?咳……”,她似乎怕传染到了别人,赶忙翻出口罩戴上了。
      Perry一听她这样说就不满了,“你不是十分钟再回电话……”
      那个声音无语嘶哑道,“你再这样说就只有四分钟了……”
      女声的声音突然顿住,是因为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去会议室后端,又突然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并扯走她刚要戴上的口罩的人吓了一跳。
      “李慕白,从口袋里扯出来的口罩很脏的好不好!”
      云开雾从百叶窗的阴暗处走出,走到了靠近明亮窗户边靠门坐的——Perry称为李迎曦的人身边。
      坐在她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的旁边,把她想重新戴上的口罩取了过来,握在手中,在晨光熹微中偏头看她。
      李迎曦——也就是现在的李慕白抬头看他,放在桌上的手指明显蜷缩了起来,然后一下子退后,差点碰倒。
      然后站了起来,迟缓地点了下头,“你好……”,李慕白眼睛眨了眨,嘴角扯了一下,微笑后,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转头看向Perry,不等他要说什么,就直言道,“有什么事请快问吧!”
      这语气表情都表示李慕白并不想和他们打招呼叙旧的样子,甚至好像还打算不认识呢!
      Perry最之前审讯她时给她的印象不好,她这样做无可厚非,可云开雾对她可不匪,这样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太不厚道了。
      Perry一下子就要起身说些什么了,但看到云开雾不动声色的暗示后,这些年来也和云开雾配合出一些默契的Perry不敢违抗,还是忍耐下了。
      Perry向她说明关于那个西国官员案件的来意后,请她回忆下那天的事情。
      本来也没过三天的事,李慕白却是明显皱了下眉,表情很是凝重,Perry见到她如此表情,还以为她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呢!却没想到——李慕白抬手揉了揉额头,然后疑惑地看向刚刚那个接待了他们后,仍守在门处的女生道,“那个,今天几号来着?”,问的时候还端的是一脸无辜坦然。
      李慕白没喊她名字,倒并不是不尊重,只是可能记不清她的名字了,这样喊反而感觉更亲近些,好似“那个”,并不是指人,而只是她话语开头的常用词而已。
      从这里就可以大概知道这样的事在李慕白,不,在这个电视台里叫李迎曦的人的身上很经常发生。
      因为那个女孩什么表情也没有,就算她刚刚听到云开雾喊她李慕白时也是,即刻就神色如常回道,“6月8号”
      李慕白一听,只皱眉思索了一会,然后就道,“噢……嗯,那我6月6号的确回去过,只不过我急着拿资料袋,没有多做停留,到今天也还没回去……真是,我也很想帮上忙的,但看来没有办法”,李慕白的话头明显就要截止了。
      云开雾就问道,“那她平时是怎样的人,你们身为邻居,总不可能连点头之交都没有吧?”
      李慕白本来要走的身形,听到此话蓦地一顿,微不可察又恢复正常,但就算连Perry都发觉了,她还是照旧抹了下脸,说道,“不太清楚。现在大城市里住公寓的人不都这样吗?呵,要不是她去世了,我还不知道我的邻居是男是女呢……”
      李慕白的手下助理模样的人进来朝她挥了挥手,李慕白就朝外走去,边道,“抱歉”,却不想多做解释。
      云开雾起身捞住了李慕白的手,大夏天的,李慕白还套着长袖衬衫,隔着衬衫还能隐约感觉到她皮肤上发烫的温度。
      大概是发烧久了,云开雾这么闪过一个念头,嘴上却还是无情的揭穿,“毕竟相识一场,墙上照片还挂着一起的合照,我想你还是知道那么一些事情的吧!怎么,办公室谈可以吗?”
      云开雾的语气很风轻云淡,但话里的气势却不容拒绝。
      本以为这样说,李慕白就算再不愿意也会应了的,但她却没有。
      她只是抬头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句抱歉,推开他后,急忙忙地奔了出去,又马不停蹄起来。
      Perry见此,不禁忿忿道,“哼,这人真是的,明明都认识的,不然被害人客厅墙上怎么摆了那么大幅的合照?现在人死了,连抽点时间出来也不愿意……啧”
      Perry感叹着世事无常,人心叵测,竟然连以前同样经历过受害威胁的李慕白也变成这样——处理棘手的警察来访,都变得那么游刃有余起来。
      Perry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突然想起来的几年前那时,仍是一脸淡漠,却很真诚的李慕白的形象甩了开去,跟着云开雾走了出去。
      远远看去,李慕白站在一大群人中央,有条不紊却又飞快地布置着什么。
      云开雾走近了些,就看到底下一层一个堪比国家体育馆那般大的布景,灯光,舞台,演员,工作者……凌乱又自成秩序成一团。
      李慕白继续走下,朝中央的人群里走去,云开雾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想要走去高台。
      那个负责接待的女生就拦住了他们,“抱歉,你们不能进去”
      云开雾不置可否,只是目光仍看着李慕白的身影,说道,“那请你带我们去她办公室等吧!”
      谁料那女生一丝不苟认真的道,“李导的办公室可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的……”
      Perry担心云开雾今天被李慕白呛得够火,然后把火撒在他的身上,所以立马就制止道,“你说什么呢!办公室不让人进,那还算什么办公室啊!我们是国际刑警……”
      但那女生的听后没有吓到,反而怒目圆睁更认真道,“除了台长和萧先生就是没人进过的!我放你们进去,那我被辞退了你们又不负责!”
      女生气鼓鼓地说着,搞得Perry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呵!一切还真是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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