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志1》张景贤

539、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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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队长说的那些高远听懂了，却也不想听懂。
　　他不能接受那种无能为力的现实。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知道该向谁发火，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他愤怒得想撕碎所有一切，可却又担心那怒火会不会波及到她身上……这是他头一次感到人生如此艰难。
　　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高远也买醉过几次，最后一次的时候，他似乎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你不要再找我了”，她说，然后将他扶到了床榻之上。
　　“你去哪里了，我很想你”，高远抓住她的手，忍不住泪流，视线模糊却仍紧紧盯着。
　　“我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回握住他手，温柔地笑了一下——也正是这一点，高远才确认他是在梦境之中。
　　“我可以帮你……”
　　“不，你帮不了”，她的手轻抚他额头，“不过你不用担心，有人想我死，就有人会想我活着，我会回来见你的——如果有那一天的话。但……现在最重要的是”
　　她抿了一下唇，接着开口。
　　“你要开始过你的生活了。找些好朋友出去打打球，吃吃烧烤，再喝点汽水，不要一直查案，也不要一个人去酒吧……然后你还要找一个漂亮又很活泼的女朋友，她会很善解人意，对你很好很好的——你只要这样就好了，知道吗？”
　　“我不要，我要你，我要你”，高远的脑袋蹭向她的怀抱，一副无赖的模样。
　　林惠侦忍气将他的脑袋扶稳。
　　“你还记得你刚入职第一次请客的时候吧？那时候我本来就不会去的，但我会好好拒绝，只不过你站在徐瑄瑄他们旁边，我就当做没有听到了。还有我求你帮忙那次，那次你叫我下跪都好，但却那样对我，还一直说喜欢我——我本来可以为国家效力的，但到头来却每天都陷在这种人情里……其实你和他们都一样，只不过比不过别人或是没被捧着就想毁了别人。我也一样，我不喜欢你，我们的对立也一如既往，但你不能因为我的态度还算温和就当我没有态度，我一直都跟你讲得很明白了啊，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可是，可是……”，高远也不由地委屈了起来，“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这么温柔……不，不，你不要凶我，你凶我的话那就不是你了，我不想，我忍不住……”
　　眼泪一滴滴打在手上，高远只听得一声叹息，最后一个温暖的手掌轻抚了他的脑袋。
　　那之后的高远变了。
　　不知道是因为那光怪陆离的梦境，还是因为枕边那根纤长的头发，他如林惠侦所愿的好好生活。
　　三五好友出去打打球，吃吃烧烤，再喝点快乐水，亦或是努力查案，多给墙上挂上功勋的底章。
　　这般充实的生活，以至于让高远多年后在回家路上的那个天桥，对上林惠侦的时候丝毫不显慌乱。
　　“你回来了”
　　他看着天桥那头的她既想哭又想笑。
　　“是的，我回来了”
　　林惠侦站在原地。
　　风扬起她细长的头发，模糊了她眼里的深邃。
　　“我都有听你的话好好生活”，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但你真的让我等得太久了，你一定要好好补偿我才可以”
　　“胡说，你根本没有找女朋友”
　　那是她的最后一个要求。
　　“你不是现在回来了嘛”，高远一个大高个的人，却居然那么小心翼翼地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色开口，看上去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饶是坚定如林惠侦，也不由泄了气。
　　“我有可能回不来的”
　　“我知道”
　　“那你还……”
　　“因为我爱你啊”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