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志1》张景贤

268、幻想

　　我遇见过一个很帅的男人。
　　在农村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的年纪，只是知道他有一个妻子。
　　他们有一双儿女，很是幸福。
　　但在我的眼光看来，她的妻子看上去比他大，讲话很市侩，也很会抱怨……但除此之外，其他也还好。
　　那天，是老奶奶家收获的时候，我是因为漫无目的到那儿所以帮忙的，所以随便。而那对夫妻是走乡做工的，第二天就要赶去别的地方，所以弄得大汗淋漓，很是辛苦。
　　我从不跟人吃饭。一是怕我嫌弃别人，二是别人也嫌弃我，但是那天，就那么短短的一天，我上桌吃饭。
　　我没怎么看人眼睛，当然他们也是洁身自好的人。
　　我向来不擅餐饮，但是那天，我留下洗碗了，我一个一个洗……很没有耐心的我、很怕浪费时间的我，每一个都很虔诚——因为我想着，那里面的其中一个，带着他的体温……
　　他的生活肯定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或者也有我忍受不了的习惯，但是，我想每次他都能像那个时候认真付出、那么满足，我就很羡慕。
　　羡慕他为家庭的奉献，和有目标，也羡慕他维护的那个人，我希望他能幸福。
　　而他的眼，就算没有看向过我，我也要融化在那里面了。
　　他的身躯很白皙，也很高大，他跟任何场景：办公室、咖啡馆、演播厅、教室……什么都可以匹配，可能西装革履都会更好。
　　但他就算穿着粗布蓝衣也掩盖不了他浑身树一样沉稳气息，而我臣服在这种气息下——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我一向以牙还牙的极端心理、阴鸷的气息、随意嫉妒的心、生活的烦闷、以往的痛苦，一下子全都忘记了，而我占有不了，居然却舍不得浇灭那种沉静。
　　他的妻子，小小的一个，站在他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比的顺眼——我深深地嫉妒过，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女的……
　　但那之后呢？什么也没有了。
　　他活在世界上那个角落，也算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而我大概是喜欢的吧，也可能是难得有那么契合节奏的人：处理事情都非常干脆利落……但是我们的生活除了那个下午，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他的妻子，其实我完全没有注意，只是大致知道是个很普通的人——虽然只是我以为，但在我为那个比很多男星都不逊色的人惋惜、觉得舍不得的时候，他却沉浸在他的幸福中。
　　其实我真是多虑了。
　　他有一个普通的家庭本来就挺美好的，纵然他的妻子不怎么出色，但难道我就比她好？
　　而他那样的男人，就应该拥有那样的幸福——有一个能跟他脾性相合的妻子，很贴近生活，能安安静静过好每一天的，就已经是这世上最难得的事了……
　　那个男人，我也许是爱，也许是不爱的，但就只是距离太遥远，只能仰望。
　　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的人生已经那样过了，我的眼睛一点纯澈都难得有，除非人生从新开始，否则，我配不上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