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
-
5
书房。
“爹。”冷寒露恭敬地道。
“恩。”冷风行爱理不理，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进来。
“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冷风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真的想知道？”
冷寒露坚定地道，“我想知道。”
冷风行轻笑道，“呵呵，真是我的儿子啊。想知道，便跟我走吧。”
冷寒露跟着冷风行，出了他们暂住的这个别院，一路向西，走在一条上山的林荫小道上，身边的枫树像火一样的红，冷寒露却不禁想到了血红色……
“上一代摩国的主，叫冥天。”冷风行用他性感的嗓音在这枫树林间轻轻地讲述着那些尘封已久的故事……“那时候，我和夕颜相爱了，凌煌也爱她，这你应该知道了吧……过程很简单，然后我们相约在莫愁崖上决斗，这很正常……那次决斗之前，红蔓像疯了一样拦着我，不让我去，到那时，我才知道，她爱我……决斗过后，我们打了个平手，我稍占上风，他可以说是精疲力竭，而我却发现自己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醇游散。这时冥天带着兵马上得崖来，我们方知被他算计了。唉，当年我们三个早就开始明争暗斗了，基本上不分胜负，谁知那次我们却被他摆了一道，当时真是太冲动了……他也不动手，反倒跟我们聊天，有时讽刺一下我们，就是想等我毒发身亡，再与凌煌做计较……哼，他想要我死，也没那么容易，我们便在那里僵持了很久……突然之间，我看到黑纱杀了上来，她护在我身边，告诉我，夕颜在帮我配制解药，却与红蔓打了个天昏地暗，她们都是用毒的高手，叫她过来保护我……再过了不久，红蔓上来了，她本就一身红衣，却又被血洗了一遍，一身的伤，很惨。她见到我，却笑了，冥天见到她，却愣住了，那时我才知道她的身世，我对她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冷风行向来无情的语调里却流露着一分悲哀，“我问她，究竟是谁赢了。她说，她没赢，却也没输，她轻轻地笑着，说出了一个让我们三个都很震惊的事实，她说，‘我和她打了个平手，但，谁，也活不下去了……她就快上来了。’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见一阵马蹄声，是夕颜……她的白衣变成了红色，却带着一脸的笑容驰马向我们奔来……就在她要勒马的瞬间，一支毒箭射中了她的背心，她用最后的力气，向我们抛出了一个包袱，冥天知道那是解药，伸手去抢，却被毒刺扎伤了手，而这时，解药已经在黑纱手中了……我对她最后的一个印像就是她露出的那抹笑容，然后……掉下了山崖……”冷风行说这段话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哽咽，又仿佛是在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就在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的一切的时候，冥天的手下疯狂地向我射箭，我躲不开，那些箭，却都被红蔓的长鞭卷走了，只有一支，向我射来，却射中了她……红蔓毕竟是那些兵将的主母，他们再不敢射箭，红蔓蹒跚着向前走，冷冷地对他们说‘你们好，很好……’目光透露着杀气，然后，她一点点地走向悬崖，回头对我露出了那样美丽的笑，便像一朵凋零的红花，飘了下去……我对她亏欠的太多……”冷风行说话的语气，仿佛是他对夕颜的歉疚之情还不如对红蔓的多……或许真的是这样，红蔓该开心了……冷寒露想。“然后就没什么了，冥天的毒只有夕颜的血才可以解，夕颜已经坠崖了，他自然也活不成了……我的毒解了……然后就没什么了……”那样震撼的故事，却以这样平静的语调结尾，似乎刚才他说的都是在壶中沉淀了二十年的精髓，从一种轰轰烈烈，终归平凡……
他们已经来到了莫愁崖，冷风行站在那里，淡淡地说，我找了夕颜二十年，现在却已想通了，她活着的希望太渺茫了，就算她活着，若是想我，也自会来找我的，我只要等，就好了，等她，等她一辈子……只是我欠红蔓的却一辈子也还不了了，所以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她的目的应该达到了吧……这个小丫头，就爱跟我耍些小心眼……”他的语调还是那么轻松随意，一直面对着悬崖……
冷寒露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却又似乎在心底里沉淀了什么，一种莫名的味道……看着冷风行的背影，心头划过一种孤单而沧桑的感觉，很奇怪……有一刻，他甚至想把他这个挂名父亲推下山崖，一种冲动，不过终究没有……还有很多，奇怪的感觉……只是一个故事而已，他却仿佛知道了很多事……
父子俩就这样默默地对着悬崖伫立着，就像在冷宅一样，也像当时一样，仿佛看到了一阵白色的花雨从空中落下，纯粹地，带着淡淡的哀伤……
无论后来冷寒露做了什么；
冷风行的结局如何；
夕颜红蔓生死几何；
世上大局如何变化……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也都再不属于我们的这个二十年前的夕颜的古老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