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狄仁杰：忘川河畔乃孟婆》桔峙

9、怦然不自知

　　王元芳虽生在官宦之家，却也知江湖之人，讲究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十分理解林娘想要报仇的心情，此刻他闷声不语，手却不禁捏紧。

　　李玉田毁了不知多少少女的清誉终身，如此畜生败类，岂能轻饶！

　　“那些都是我爹做的，不管我的事，徐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快杀了她，杀了她……”李子成浑身颤抖，语气满是疯狂，喋喋不休。

　　闻言，在场的人多少都皱起了眉头，徐有功几人都对林娘同情一番，虽然林娘是自杀，可追根到底是因为李玉田的逼迫才死的，李子成不是凶手，却也做了不少坏事，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时间，大家更为厌恶了李子成。

　　徐有功皱眉，满是反感，厉声呵道：“放肆，本官在此，岂容你大肆喧哗！此案，本官自有判决。”

　　“可是……”李子成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林娘桀桀笑了起来，目光厌恶憎恨的盯着李子成。

　　他立马吓的头皮发麻，退后了几步，不敢在出言半句。

　　徐有功深深看了林娘一眼，劝道：“林娘，本官知你心有不甘，可因果有报，你该做的，便是放下一切离开人世，至于李府一案，本官定会还你公道。”

　　林娘闻言陷入沉默，事已至此，她即便在恨，也不可能躲过黑无常杀了李子成，至少，她已经杀了李玉田，算是已经报仇了，徐有功的大名，她是听说过的，铁面无私辨忠奸，她相信，他一定会说到做到，想到这，林娘面朝徐有功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谢对方为她所做之事，“林娘在此先谢过徐大人。”

　　徐有功蔼蔼点头，忽然想到那不经所见的地狱使者，视线转向白芨，有些不忍，“林娘，今后会如何？”

　　白芨朝他一笑，“放心吧，林娘身上有善缘，去了地府，顶多受罚一遭便可再去投胎了。”

　　白芨其实往轻了说，林娘杀的李玉田其实阳寿不过剩余三载，现在杀了他令其自己背上了罪孽，在加上李府众人，要受罚多久，只有陆判查探她三世机缘后才可知晓，虽说前世积攒的善缘可减轻罪孽，可杀这么多人，怎么着也得受罚许久。

　　最后，黑无常带着林娘去往了地府，徐有功也按照惯例将李玉田对林娘所做之事公诸于世，只是委婉将林娘转变了身份，变为看不惯李玉田的江湖之人，虽说徐有功现如今已见过奇幻之事，可并不代表，世人都可接受，李子成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被敛去家财，谴往寺中一辈子替林娘念经祈福，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事后，徐有功再次询问了白芨的身份，却被白芨敷衍带过。

　　“大人，我只是自小带着阴阳眼，这才看得见鬼魂，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道长教了我几招护身，见多了，所以连鬼差也不惧怕了，还有些熟识，仅此而已。”

　　可徐有功知道白芨的身份不止这般简单，区区凡人怎能随意使唤地狱使者，只是对方不肯实言相告，他也不好追问，只明白，白芨不是那等随意作恶之人便罢。

　　案件一破，整日忙碌的王元芳终于有了喘歇的机会，剩下微不足道的小案件，谁家钱财丢了，谁家又与谁家起了纠纷等等这般，甚至不用地方官员出面，让其手下着手便绰绰有余。

　　此时已是将近正午，街市上热闹如常，王元芳白芨二人缓步行于熙攘人群之中，因容貌俊秀，引得路人频频侧目回顾。

　　街头正有卖艺人吆喝杂耍，周围全是人，满生欢呼，好是热闹。

　　白芨忽然忆起偶然从鬼魂口中听到的句子，这不正描述了眼前的景象吗？！

　　艳阳照眼明
　　凛凛西风过
　　一碗琴前并
　　千人眼前过
　　几个把身倾。

　　“白姑娘也喜欢看诗歌？”

　　听见王元芳的问话，白芨这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念了出来。

　　白芨轻笑，“闲暇时候，用来打发时间听过那么一点。”

　　柔和的日光照拂在脸上，她的双目犹如一泓清水看着前方，渐蓝的纱裙随风摆动，仙气如怡，带着阵阵清香，衣袖有那么一瞬间蹭过他的手背，柔软无比，王元芳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下，有些发楞，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白芨与他见过的诸多女子，多有不同，若说她瘦弱娇小，见到鬼神时却毫不惧怕，更甚至一个眼神，便能令你倍感压力，有时又如邻家女孩，淡然美好，显得神秘莫测。

　　“王公子，我脸上有何东西吗？”

　　王元芳回过神来，白芨正满是好奇的看着他，或许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王元芳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没有，王某方才在想些事情，一时入神，抱歉。”

　　“没关系。”白芨轻轻摇头，逐后被街道上的商贩吸引，指向前方笑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好像又有什么新鲜的小玩物了。”

　　王元芳谦谦如玉，点头道：“今日王某本就是陪同白姑娘出来游玩，尽地主之谊，也以此答谢林娘的案子，所以白姑娘今日想去哪玩王某都会奉陪到底。”

　　“那好啊，我今日可是要逛遍整条街道的，到时候，你可别累的走不动路。”

　　王元芳微笑的跟在白芨身后，看着她在商贩间绕来绕去，不停地挑选着感兴趣的东西，有扇子，有墨宝，还有女子的首饰，满是笑意。

　　王元芳一路只是默默的跟着，碰上白芨二物难择的时候才会说上几句，与她讨论一番，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专注温柔。

　　白芨不一会便买了很多东西，心底还道道有词，这幅丹青画就送给阎王爷吧，平日他怎么说也对她照顾有加，她这人就爱知恩图报了，这扇子就送给白无常，谁让他总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这应该和他很配，嗯，不然在选一把黑色的，配黑无常应该正正好……

　　她出来已经半月有余了，也差不多该回了，她之前放出的女鬼早已探察出她的位置，离此地不远，所以她才会选择来到长安城，虽说冥尊未给她限制时间，可她白芨怎么说也是骨气铮铮之人，自己识趣好吧，玩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想到这，白芨心情突兀有些低落，不知这一走，何时才能在来人间了，体验过了人间的热闹，便不想再回到冷清的地府了，她是不是太贪心了？！

　　她突然有些羡慕那些鬼差，虽然职务不高，但好歹自由，能随意出入凡间，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