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探狄仁杰：忘川河畔乃孟婆》桔峙

4、棘手的案子

　　白芨的目标是体验凡间生活，探察与人类相处的真谛，所以她平日除了假意出门寻亲，实际出门吃喝玩乐以外，她便在徐有功和公孙弈闲于时间跟在他们身边，陪着他们看书、喝茶、闲话家常……

　　俩人都很有学识，无论白芨说什么，都能接得上话，而且时常能说出一些有趣的小故事，逗得白芨开心不已。

　　最近徐大人遇到了一件难办的案子，每日忙进忙出，王元芳作为徐有功的徒弟又是刑部尚书之子，也需出微薄之力外出查案。

　　这日，白芨又借着寻亲的借口跑出府去，不料在一个巷口遇见了熟人。

　　世人皆知地府有黑白无常，每当夜里便出来驱赶孤魂野鬼，却不知白日里，也会有无常出没。

　　白无常身着白衣，戴着一个面具，那面具黑无常也有一个。

　　两人都披散着头发，他跟黑无常的唯一区别就是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衣。两人虽是同侍一职，但很少呆在一块。

　　白无常通常是白昼在阳间出没，引渡亡魂。

　　而黑无常则是夜间行访，专捉恶鬼。

　　他们一直戴着那块面具，不曾摘下来过，没人知道他们到底长什么样，至少白芨没见过。

　　也有人说，黑白无常都是无相鬼，才永远都戴着这么块面具。

　　可谁知道这是真是假。

　　两人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白无常性情爽朗，对谁都有说有笑，整日嘈话个不停，就算他戴着个面具，有时也能感觉到他正眯着眼笑着。

　　而黑无常，白芨并未与他深交，他每日匆匆来，匆匆去，不曾与谁亲近过。

　　只是偶尔会与白无常站在一块，听着白无常在那嘈话，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白无常拖着他，让他听着自己讲话。

　　而黑无常极少开口，要不是有时被白无常烦透了，惜字如金的骂他“啰嗦”，白芨都以为黑无常是个哑巴。

　　此刻白无常身边用铁链拴着几个鬼魂，哭声连连，不成模样，白无常也见怪不怪了，无聊得直打哈欠，时不时和身边的鬼差嗑几句话。

　　他忽然见到白芨，便把手上的锁链给了鬼差，自己则欢快地向白芨跑去。

　　白无常刚停在白芨面前，嘴巴就开始闲不下来，“真是巧啊，自从你来了人间，可是好久没见了，怎么样？人间是不是和我说的一般好玩儿？”

　　白芨笑着点头，“确实不错，我都不想回地府了。”

　　“那可不行，得受罚的。”说罢，白无常生怕白芨真的不回去，连连摆手摇头，逗的白芨直笑。

　　“好了，逗你呢，我又不是人，怎会一直留在凡间，待我捉住那女鬼，就回去罢了。”

　　白无常闻言嘿嘿一笑，不知从哪变出一壶酒来递给她，“来尝一口，味道不错，话说那女鬼，要不要我帮忙替你捉？”

　　白芨浅浅的尝了一口，先是有些辣，下肚后却带着微微甘甜，确实不错，不过她不太会喝酒，她把酒壶还给白无常，敲了敲他的脑袋，“大可不必，你可别坏了我的好事，我还没玩够呢。”

　　白无常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窃笑出声，“我就知道你在假公济私。”

　　“呸，快把你的鬼魂送回地府去。”白芨嗔他一眼，作势抬手打他，吓的白无常嗷一声捂着脑袋窜了回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孟婆打人了，没天理啦……”

　　白芨气笑，等巷子里完全没有身影，这才转身离开。

　　徐府内一如既往的冷清，白芨刚进门就遇上了正准备出去的徐正和李尚，俩人是徐有功的手下。

　　在徐府的这些天，白芨早已和府内的人娴熟起来，见俩人满是愁眉苦脸的，她有些疑惑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正闻言叹了口气，“还不是最近地方官员报上来那案子，城东有位李富商府里半个月前开始每天有家禽无故死亡，李玉田虽奇怪却未多想，直到后来每天都有奴仆无故失踪，过几天就发现尸体丢在废弃的旧院内，这才觉得恐慌，来找官府破案，地方官员破不了案就落在了我们头上，我们没日没夜的在府里蹲守，连王公子也守在那，可就是找不到凶手。”

　　李尚也皱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最诡异的是，那些尸体浑身没有一丝伤口，只是面色苍白，仿佛睡着了一般，甚是奇怪，那府里的人刚才又来了，说又在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大人正派我们前去查看，王公子已经先行去了。”

　　白芨听着俩人的话，余光瞥着俩人头顶的黑印若有所思，连徐正李尚沾染的鬼气都如此之重，想必没日没夜守在府内的王元芳就更加严重了。

　　抓那些家禽，想必是食其精魄，若没猜错，李府中的鬼魂半月前魂体正弱，人类有三火护体，分别在头顶和肩侧，她碰不得，只好慢慢吸食动物的精魄逐渐强大，才开始抓人的。

　　只是不知那鬼魂是怎么躲过鬼差追踪藏在府内的，吸食了这么多人，想必那鬼魂最近，是要大开杀戒了。

　　徐正李尚职责在身，挝耳挠腮的和白芨吐槽了一番，便快步朝富商府内去了，白芨进到院内，耳力灵敏的她一瞬便听到正厅有人在说话，她随即转了步子朝正厅走去。

　　徐有功和公孙弈盯着下跪之人，脸上满是愁容。

　　棘手的案子从前也遇到诸多，可没有一番案子会这般没有一丝头绪。

　　下跪之人还在颤颤巍巍的哭絮，“大人，你可得救救我们呐。”

　　老爷不允许任何奴仆逃走，否则就杖毙他们，现在府里这么危险，他虽是奴隶没什么文化，也猜得出老爷是怕他们跑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可他们也怕死啊，现在整日过的兢兢战战的，就怕自己是下一个躺在后院的尸体，现在唯一能救命的，只有求徐大人破案捉拿凶手，方可保命。

　　现在，徐大人是他们这群奴仆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那小厮满是凄凉的哀嚎，似乎想到了什么，絮絮道：“大人，如今府内的人总是离奇失踪，大家都说，是遇到鬼了……”

　　“荒唐！”徐有功拍案而起，厉声打断他的话，脸又沉了几分，“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此话不得随意喧哗，否则扰乱民心，本寺卿定治你们的罪。”

　　“是是，小人再也不敢了。”小厮被吓了一跳，忙垂下脑袋，不敢抬头，敛了情绪，毕恭毕敬。

　　“罢了，突发这种事，会胡思乱想也不怪你，以后定要谨言慎行。”徐有功揉着眉头，挥了挥手，“你退下吧，去答复你家主子，本寺卿定会揪出这装神弄鬼之人。”

　　“是，小人告退。”

　　那小厮走后，白芨也抚了抚裙上的褶皱，穿过回廊，转身离开。

　　此刻她更加确信，那小厮满身的鬼气还未遇害，说明那鬼魂的最终目的，必是那宅子的主人了。

　　回想徐有功满不相信的模样，白芨轻叹摇头，有时候，鬼神这种东西，由不得你信或不信，它本就存在，只看你能不能遇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