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五章 ...
-
泷玉和锦烟霞双双离开金雷村，到了中原腹地，在离尚同会东边八十里的一座城镇租下一件店铺。随即两人开始往周围打探消息，调查药价以及药材来源，不消五日，便得出了结论。
“阎王鬼途，”锦烟霞道，“是这个组织垄断了药材，利诱或者逼迫药师抬高价格，若有不从，轻则丢失家业，重则全家失踪……说是失踪，其实，多半也就是被杀了。”
“跟我的调查结果相差无几，”泷玉蹙眉，“这个组织，我还有所耳闻。”
“哦？”
“之前在海境，曾听梦虬孙和狼主提到过。阎王鬼途存在时间很长，从幽冥君那一代往前就在武林中潜伏，这么多年来钻研医毒之术，诡谲狠辣，为了敛财甚至不惜散播瘟疫。如果是他们组织哄抬药材价格，倒也不意外。”
“不仅赚取绝命财，竟然还敢散播瘟疫，可恨！”
见锦烟霞怒气冲冲，泷玉缓缓道：“如姐姐所说，这样的组织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但目前我们势单力薄、情报甚少，就算有强大的武力，在不知晓对方组织基地的情况下要如何着手？总不能找那些药师吧，他们也只是被推到台面的傀儡。”
“你之前对村长说要离开金雷村，我就知晓你已经有办法了。”
泷玉微微一笑，招手让锦烟霞附耳过来，将自己的计划说出；锦烟霞听完后大吃一惊，又有些困惑：“计划是很好，但……小玉儿，你哪来那么多药材？”
“姐姐别忘了，我可是天人，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也在情理之中？”泷玉眨眨眼，“别忘了，我可是给金雷村捐了一大仓库的药材啊！”
“说的也是，”锦烟霞恍然大悟，随即扑哧笑了，“如果真能成，那真是妙计！”
“正巧，我最近也很缺钱，希望敛财多年的阎王鬼途，可以填满我的胃口。”
……
计划制定完，泷玉一方面让锦烟霞着手打扫装修店铺，准备贩卖药材，一方面大肆调整天工树，重置点数，把什么甘露凝脂、步步生莲、春华秋实、锦天绣地、五谷丰登、欣欣向荣等等所有跟土地相关的点数全部优先点了，大幅缩短了作物成熟时间、增加产量；另外她还拜托缺舟把新开垦的荒地全部搞成农田，甚至田埂上都摆满了种植药材的花盆。
做完这一切，系统都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她把花盆都拿去种药材更是险些喷水：“我说侠士，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
种完药材，泷玉起身道：“你认为垄断药材这件事，还能持续多久？”
“嗯……应该，不会太久了吧？”
“是。因为阎王鬼途是针对中苗同时行动，甚至，按照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妖染事件，我推测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苗疆。苗疆和中原不同，拥有一个稳定的政权，是真正的国家机器。倘若阎王鬼途一意孤行，必然招来苗王的打击，届时他们就不得不有所收敛了。”
缺舟插嘴道：“所以，你现在才抓紧时间，不计代价培育药材？”
“现实世界的药材，成熟周期太长，多是一年一收到五年一收，还要扣除损耗部分，即便阎王鬼途垄断中苗现阶段所有的药材，数量也是有限。而他们的目的是敛财，为了解决妖染事件，苗疆必然重金收购，所以他们的存货也会不停减少，”说到这里，正巧第一批田地的药材已经成熟了；泷玉走上前去捻着新鲜的叶子，继续道，“如果我能在短时间制造大量药材，就足以破坏他们的计划。”
“所以你是直接要把这些药材放出去吗？”
泷玉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粗暴，如果我是这样想的，何必还要囤积？”
“那……”
“我也是真的缺钱啊，缺舟先生，别忘了，我们看中的那套房屋可是要整整五十万两黄金，”说到这里，泷玉拍了拍手上尘土，“阎王鬼途榨取了这么多不义之财，不狠狠敲一笔竹杠，怎么对得起我这些日子的辛劳？”
见她专心致志看着药材、双眼放光、嘴角抑制不住勾起的模样，缺舟和系统都觉得冷汗涔涔——难得见到她这幅表情，大概，要提前给阎王鬼途上香了吧？
……
在收获了大量药材后，泷玉正式开张，开始以比目前阎王鬼途垄断市价低三成的价格倾销药材……当然，说是倾销，其实跟她手中源源不断的存货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
她这般举动，本也不是真的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引起阎王鬼途的注意。果不其然，低价买卖影响了周边其他药师的生意，那些药师将情况上报后，阎王鬼途先是派人来交涉，利诱劝说不成便放下狠话，准备威逼。结果第一批人白天袭来，被乔装过后的锦烟霞暴打一顿，挨个扔了出去。
泷玉倚在门口——她换了套衣服，与锦烟霞乍看之下非常相似，都是剑三的外观，站在一起便更像姐妹了。两人都戴着面纱挂件，让人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两双美丽的眼睛：一者多情似水，一者凌厉冷艳。
她眼眸弯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帮在地上呻/吟打滚的打手：“就这种水平，也敢来找我提价？”
这句话被这群幸存的打手带到十部众的太和耳朵里，她狠狠一拍椅子：“真是猖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
“看来是个硬骨头啊。”慕容胜雪吐出一口烟。
“我们派去的本就不是什么狠角色，打败这样的三流打手，就算硬骨头了吗？明晨，别在那边看闹热，芜城可是你我共同的辖区，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恪命司怪罪下来，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受罚。”
“哎，知晓了，”慕容胜雪装作无奈地模样叹了口气，“真是不得闲，这次再搞不定，我就亲自出马。”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太和终于笑了；随即，她派出一批由阎王鬼途亲自培养的杀手，准备直接杀掉泷玉二人！
那批杀手是子时入城准备动手的，结果刚刚破门而入就看见泷玉坐在庭院里，桌上甚至燃了一盏香。
她喝了一口热茶，随即叹道：“自家的蒙顶石花，泡出来当真是香气浓郁，回味无穷。”
杀手见状面面相觑，随即围上，准备将她乱刀砍死；却不料她气定神闲，只是缓缓拿起桌上的对剑；众杀手见那金色华美的对剑出鞘，寒光只一瞬，看见漫天粉色花雨，随即便身首分离，尸体七零八碎倒了一地。
“要不是能刷尸体，我还真不想在店内杀人，”泷玉将剑归鞘，片刻后，所有的尸体都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大滩血迹，“啊……糟了，血迹不能刷新，真是失策。”
于是第二天清早，她便和锦烟霞喊了几个人进院子打扫；那些人看到大滩血迹吓了一跳，不过身处乱世，一个个还是很镇定，不闻不问收拾干净，拿了酬劳就走了。
得知派去的杀手无一回来，而且店主还在出售药材，太和简直眼前一黑，咬牙切齿道：“看来她们还真是有些本事。”
“我去吧。”
“哦？”太和眼珠一转，“我听闻，那两名女子虽然不肯露出容貌，看身段却是窈窕，明晨，你不会怜香惜玉不肯下死手吧？”
“呼~”吐出一口烟，慕容胜雪笑道，“再窈窕的女子，若要跟我们作对，便是走了绝路。”
说罢，他便离开了十殿阴曹，前往芜城。
这日天气晴好，锦烟霞外出购买家用，泷玉则在店铺前继续做生意，清点药材。
到了酉时，民众基本上都回家了，店铺也要准备关门；就在泷玉提笔算账之时，慕容胜雪走到了她面前，缓缓坐到椅子上。
他低头注视着泷玉，而泷玉却没有看他；慕容胜雪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传闻果然没错，姑娘虽只露出一双眼，但想必面纱底下，是倾国倾城之姿。”
烟雾缭绕，声线轻佻，本是旖旎景色，却暗藏一股汹涌杀机。
泷玉笔墨未停：“公子赞缪，我观公子形容风流倜傥，俊雅非常，为何来我这偏僻小店？另外，本店禁止抽烟。”
“哈，”慕容胜雪闻言将烟头轻轻在她桌角敲了敲，留下零星烟灰；泷玉见状眉毛一挑，又听他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我不准在她面前抽烟，姑娘，美貌固然重要，但眼力更加关键。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何说话，可是关乎你的性命。”
劫寒剑从在地下蠢蠢欲动，杀意和剑气混杂，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玲珑窈窕的女子斩于剑下；慕容胜雪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依旧很镇定，就不知这镇定的底气是从何而来了。
泷玉也察觉到劫寒剑的动作了，她微微一笑，将笔搁在一旁，抬眼看着慕容胜雪，慢条斯理道：“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说罢，一股沛然宏大的剑气瞬间袭来，如压顶泰山，竟在一瞬间将慕容胜雪压得抬不起头来！
桌下的羲和凰羽应声出鞘，直入地下，生生将劫寒剑劈成两截！
劫寒剑发出一声悲鸣，察觉到佩剑被断，慕容胜雪咬紧牙关，自己也被这恐怖的剑气压制的满头大汗！
眼前女子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其实力之强大，竟超越他生平遇见过的所有人！甚至是家里那个臭老头……也未曾给他如此深不可测的感觉！
看来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思及此，胜雪勉强运功抵御这股剑气：“前辈……有如此……实力……何必在此做个小小……药师？”
“我就是单纯来做生意的，毕竟最近药价疯涨，想出来捞一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开张没几天就有人三番两次找上门来，次次想砸场，让我不胜其烦。公子，看你实力，应该在阎王鬼途地位不低，你说，我把你剥皮抽筋挂在城门口，阎王鬼途会不会因此收敛呢？”
她皱起眉，似乎真的就是一个被步步紧逼、万分烦恼的弱女子；但她出口言辞恐怖，慕容胜雪心中一紧，觉得此人有这样的实力，她的威胁不是不可能成真，连忙道：“其实……我……是十部众之一……若前辈只是想做生意……阎王鬼途，可以和前辈……合作。”
每说一个字都万分艰难，汗水顺着慕容烟雨的脸落下；泷玉听到这句话终于满意了，收起了剑意，他也因此得以喘息，心有余悸地抬起头，老老实实熄灭了烟杆：“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海涵。”
“客气，我欣赏知错就改的年轻人。回到正题吧，不知阎王鬼途要如何与我合作？”
胜雪思虑片刻，试探性道：“只要前辈不再以低于市价的价格销售药材，阎王鬼途可以直接收购。”
泷玉笑了：“直接收购？好大的口气，你知晓我手中有多少药材吗？”
“哈，”说到这个，慕容胜雪心中便不以为然，觉得她这就没见识了，竟在阎王鬼途面前夸口自己的药材多，“无论前辈有多少，阎王鬼途照单全收。”
“很好，”她简直想鼓掌了，“价格？”
此人势力高深莫测，不宜得罪，最好是拉拢……思及此，他回道：“待我回去与其他十部众商议，再告知前辈。但我可以保证，收购价绝对不低于前辈现在的价格；既然都是为了发财，何必剑拔弩张，有钱一起赚，岂不更好？”
“好一个有钱一起赚，”泷玉起身，“那我就……静候公子佳音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7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