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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吻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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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小槿走进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挺高档的餐厅，由于在家窝了太久，烟酒挥霍无度，再加上下午断断续续不知道哭了多久，白佑一整个人精神都有些萎靡，江千城扔掉了她点的垃圾食品，说带她去吃她好吃的，这才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长长的黑发高高的垂在脑后，脸上施了一点淡妆，套上了一件修身的一字肩衬衫，露出细细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下身一条棕色麂皮A字裙，脚踩黑色细跟绑带高跟鞋，珊瑚粉的口红让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站在江千城身边就像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
“千城？你们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阿良忙活完点餐的问题，转身就看到江千城正牵着白佑一走进房间。包间不大，不多不少的刚好坐了两圆桌的人，平时在球队里比较活跃的人都来了，看来吴雨嘉的面子也不小。
江千城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朝阿良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右手紧紧牵着佑一的手，佑一则扭头跟身边的小槿小声聊着什么，两人低声嘟囔着。
自打这俩人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不仅汇聚到了今晚很漂亮的白佑一的身上，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白佑一的脖子左侧，印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深红色吻痕，因为头发的高高梳起，这个吻痕几乎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实在不能再“光明正大”了。
吴雨嘉本以为江千城今天不会来参加聚餐，看到他走进来的那一刻确实有些惊喜，可很快惊喜便变成了惊愕。因为他身边还跟着白佑一，不，应该说是紧紧牵着白佑一，而且打两人进门之后他就没看过自己一眼，大概是习惯了江千城对自己一贯的重视宠爱，这突如其来的被忽略让她不禁怒火中烧。
“我带佑一出来吃饭，正好从这边路过就进来看看。”
这时候，大家对于那脖子上的吻痕都有些不淡定了。
“佑一，你脖子上那是什么呀？”一个人装模作样地问。
大头：“傻逼！这都不知道！一看就没交过女朋友吧？这叫吻痕！”
“厉害啊！那这玩意儿是怎么弄的？”那人又问。
“都说是吻痕了！那当然是吻出来的啊！就像这样~”大头说着抓过男生的脖子，大脑袋一伸就打算凑上去，吓得发问的男生连忙闪躲，大骂大头“恶心”。
包间里的人都笑了，唯独吴雨嘉，依然阴沉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在等，等江千城主动找她，她不相信凭她跟江千城的交情，能被一个白佑一左右，终于，她忍不住了。
“这吻痕也太明显了吧~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露给我们看的呢~”吴雨嘉坐在座位上，托着自己的下巴酸溜溜地说。
江千城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回到了身边的佑一身上，看样子他没打算搀和，牵着佑一的手微微紧了一些。
吴雨嘉的一番话，让包间里气氛有些尴尬，两个女人的战火似乎这时候更旺了，一屋子的大老爷们儿面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也只能缩在角落里咬紧牙关咽唾沫。
大家都屏住呼吸，不知道白佑一面对这样挑衅的问题会如何作答，只见她朝着吴雨嘉扬起嘴角笑笑，红唇微启，一颦一笑中透着骄傲。
“不过就是一个吻痕，又不是多么不得了的事……谁要是觉得我这是在炫耀，那就是想要又得不到的嫉妒罢了~本来我也没想扎头发，可千城说，天气这么热不如扎起来，被人看到就看到了，反正，不管我什么样子，他都很喜欢~”
短短两句话，把对面的吴雨嘉堵的哑口无言，只能瞪着眼睛恨恨地看着她，嘴上憋不出一个字来反驳，本想让白佑一下不来台，没想到却被她反手一个哑巴亏塞到了自己嘴里，倒是自己的处境无比尴尬，只得悻悻地闭了嘴。
众人不禁在心中给白佑一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女人之间的无形战争果然也是不容小觑，小槿几乎忍不住为佑一鼓掌欢呼了！
“嘿……嘿……对了千城，既然来了那就一块儿吃吧，我叫服务员再加两把椅子，你和佑一就干脆跟我们一起聚一聚。”阿良干笑两声，把话头引向了别处。
“是啊是啊~千城哥你坐这边~我让服务员加椅子~”
吴雨嘉“噌”的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个座位的距离，一边大声叫着门外的服务员，看样子打算让江千城坐在她旁边，而且压根儿没留白佑一的位置。
“不用了，”江千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叫忙活，“佑一说想吃隔壁街的一家私房菜，我们已经订好了位子，”说着，深深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淡淡一笑，“差不多也该过去了，她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肯定饿坏了，还是下次再聚吧。”
迎接着千城投过来的目光，白佑一低头抿了抿嘴，竟然有些害羞。屋子里其他的男生，尤其是单身狗们，开始不依不饶地唏嘘起来。
“千城你真是不仗义啊，为了佑一一句话连饭都不跟我们吃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们了！”
“就是啊！这典型的重色轻友啊！过分，实在是过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包房里闹的不可开交，江千城松开牵着佑一的手，转而环住了她的腰，霸道地拢到了自己身边，一天没吃东西加上之前哭的体力透支，佑一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不过好在有千城一直在身边，牵着手也好，扶着腰也好，只为了让穿着高跟鞋的她可以随时依靠自己不必那么累。
江千城：“我就是重色轻友啊！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哇，真是令人发指啊！”大头发疯一样地颤抖着，像是要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队长！你都不管管？”
子修愣了愣，摊开双手耸耸肩，也一把搂住了旁边的小槿，用行动表示自己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人，以大头为首的单身狗们瞬间阵亡了。
“又一个……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
深夜，洗好澡早早躺上床的白佑一正抱着枕头翻千城刚发来的信息，大概就是问有没有睡之类的。屋子里的灯都亮着，隔壁房间的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小槿正在洗澡。
白佑一：[刚洗完澡，准备睡了，你到家了吗？]
回完信息将手机放回床上，起身走到厨房从楼下冰箱里拿了一瓶水。
一口冰水下肚，带着口腔内壁和喉咙里的焦油，细细品了品，味道怪怪的。这两天烟抽太多了，就算是刷牙，这个味道也在一直嘴里散不去，喉咙也觉得卡着东西很难受，看来最近要适度了，她这样想着，把刚拿起的烟又放回了盒子里。
江千城：[到了有一会儿了，那两个神经病好像有点喝多了，满屋子撒酒疯，我有点受不了……不然你叫小槿来领走一个？]
电话这头的人笑着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瓶子回复：[别，领我这里来我也受不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重新躺回床上，白佑一躺靠在枕头上，仰头愣愣盯着天花板，睫毛在灯下轻扇，看着那白白的天花板，脑海里好像瞬间浮现了某首情歌的歌词，还没等她想起来旋律，那种恍惚就消失了，她知道，自己又盯着一个地方开始出神了。
“噔噔。”
小槿站在门口轻轻叩响房门，她回过神来，见这人正拿着宽大的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白佑一：“怎么了？”
收回神游的思绪微微坐起身，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小槿走进来顺势坐在了她床边。
“你以为你化了妆我就看不出来你眼睛肿啦，”小槿侧着头，头发上的水滴到了她的睡裤上。
“现在卸了妆还是很肿的好不好。”
后者皱起眉头拿过床边的小镜子照了照，“这么明显吗？”
“你以为呢！”小槿白了她一眼，“简直不要太明显好吗！”
白佑一咧嘴一笑，千城的信息跳了出来：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顺便有个惊喜要给你。晚安，爱你。]
小槿向前探探身子，贼眉鼠眼地偷瞄了一眼，表情贼兮兮的：
“所以你们和好啦？”
白佑一快速地回了一句[晚安]，看着小槿一副八卦的样子，思索着点了点头。
“NICE！”小槿大呼一声，“我就知道！”
白佑一苦笑不已，坐起身抓住她高兴的胡乱挥舞的爪子，“你冷静一点，其实，我真的不觉得这是多好的一件事……”
“诶？？？？”
小槿收回自己的爪子，丢掉手里的浴巾往她身边靠了靠，“这、这什么意思？你们和好了难道不好吗？”
白佑一摇摇头，双腿交叉在胸前抱住了膝盖，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夜思索了很久，语气淡淡地说：“虽然表面看起来好像很好，可是……我们并没有好好谈过存在于我跟他之间的问题……秦皓也好，吴雨嘉也好，都没有……”
“那、那你的意思是……你们……”小槿眨巴眨巴眼睛，“可是！会不会只是因为你、或者江千城都觉得那些都是小问题，不值得摆出来认真谈，那两个人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呢？”
“不是的……”她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无奈，是一种说不上来，不知出路的无奈。
“千城昨天晚上去了中南大学找秦皓，你知道的，秦皓伤的很重，重到完全没办法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在我跟千城之间，这个人绝对不是可以随便当成路人忽视掉的存在……”
“你怎么会知道……秦皓伤的没办法开车？”
“因为昨天晚上是我把他送回去的。”
卧室角落里，靠着一把黑色长伞，是昨天下午秦皓在咖啡店前给自己的，后来千城来了，所以伞根本没有用过，只是，走在雨中，这把伞也不意外的湿透了。昨天小槿以为是自己的伞，把它从体育馆拿回来的时候还靠着墙角滴着水，现在早已经干了，只是安静的在那。
秦皓：[要是遇到你应付不了的事情，记得来找我……]
[如果这次比赛我赢了，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
那人的话在耳边就像一阵风一样吹过，白佑一看着那把伞，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这把伞，竟然像极了现在的秦皓……
“这能说明什么呢？”小槿不解。
将眼神从黑伞上收了回来，床上的人拍了拍枕头侧身躺下了。
“他把所有事情好像都埋在了心里，不管是秦皓还是吴雨嘉……我们虽然表面和好，其实在这段感情里，真实存在的问题依然存在，不管我们吵架多少次，然后再和好多少次，他介意秦皓，而我介意吴雨嘉，这两根刺都会一直在我们两个的心里扎着，不拔掉，永远不会好受……”
看小槿的表情依然有点懵，她撑起脑袋接着说道：“他打秦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秦皓不追究还好，一旦哪天心情不爽想起来要追究千城的责任，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大过这么简单。秦皓的伤，虽然他说没什么，但是我感觉不是小问题，如果追究，搞不好千城会被学校开除……”
白佑一垂下眼睛，她被难倒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来处理这件事，脸上闪过隐约的不安，随即立刻又调整了状态。
“不过，这件事始终怪我……以前，我觉得我能搞定秦皓，不用因为他打扰到我跟千城，我以为我能处理，可我发现，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我一开始就交给千城来处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一团糟……现在又跳出来一个吴雨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槿坐在床边瞪大了眼睛听着，急得坐立不安，扯着自己的睡衣袖子在床边来回踱步着，眉毛都快皱到了眼睛里。
“那、那怎么办啊？照你这样说，岂不是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那以后岂不是更不可能说清楚了？既然江千城不肯主动，那你说啊！你主动提起来，然后把问题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苦笑一声，白佑一翻身下床，坐在床沿上点燃了一支烟，盯着指尖的香烟直到抽掉了半支才继续说道：
“我要主动去说什么呢？质问他是不是对吴雨嘉有意思？还是说秦皓的确喜欢我？我拿什么去相信这一场‘坦诚’会有一个结果呢？他总是让我相信他，让我乖乖待在他身边就好，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样‘乖乖待着’换来的结果会不会是给另外一个女人做了嫁衣……”
小槿停止了踱步，站在旁边看着她静静抽烟，忽然感觉，面前这个女人心里藏着的东西太多了……她今天愿意跟自己说这些，那不愿意说给任何人听的，埋在更深处的，该有多么难以承受……
“佑一，”抬手搭上她瘦小的肩膀，小槿感受到一阵微弱的颤抖，不是来自面前的人，而是来自自己。
“你们……会分开吗？”
手机的时间跳到了零点整，预示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窗外很静，世界很静，就好像她们是唯一还没进入梦乡的人，白佑一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将手中抽完的烟头摁在了旁边的烟灰缸里。
“我不知道……”
空气中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咬咬牙，没有再往下说，“我真的不知道……”
小槿低下头，睡裤已经不知不觉被自己抓皱了一小块，不自觉也跟着叹了口气。她无法说出“放宽心”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这是看热闹的人才会说的，而她不是。她希望佑一能过的快乐，不希望看到她和千城就因为谁都不愿意开口打破隔阂而就这样分开，那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你跟江千城的事，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在做不了决定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可以了……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小槿将手轻轻抚在了佑一心口的位置，能感受到里面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在坚强的跳动着。
“我妈妈以前说，如果看不清前路了，就闭上眼睛，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它一定能给你答案……人生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你的心永远都不会骗你……”
……
待秦皓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自从张阿姨请假回家后，房子里一直都冷冷清清的，昨天晚上跟朋友在酒吧玩的太晚，早上起床也没有食欲，眼看比赛的日子就要到了，饿着肚子可没办法训练，他打算出去随便吃点东西，没有课的下午看样子还有得累的。
门铃在这时候响起，秦皓还在纳闷是谁，开门便看见身着香奈儿套装，脚踩高跟鞋的吴雨嘉微笑着站在门口。今天的她一甩往日学生的打扮，从着装到本季新款高跟鞋，再到香水乃至耳环，精心装扮可见用心，见秦皓来开门，吐吐舌头露出调皮的一笑。
“下午好~准备要出门吗？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秦皓大手撑着门框，一副没打算让她进门的样子，看了看这人怀里的鲜花和手里的袋子，皱起了眉头。
“你来做什么？”
吴雨嘉才不管秦皓如何挡门，装作没看见似的侧身就自顾自走了进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们家还是这么漂亮，还真有点怀念以前来做客的时候呢~”
她放下手里的包，自来熟的将怀中包装精致的一小束花拿到了餐厅，从柜子上取下一个花瓶，慢悠悠地插起花来，对于这栋房子的格局看上去十分了解。
“我听说你下午没课，想着你也许在家，没想到来的时间刚刚好，你说，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白色的玫瑰吐露着淡淡的芬芳，被吴雨嘉一支支修剪之后插入瓶中，秦皓站在不远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以前每次来做客，她都会买一束白玫瑰插在客厅的花瓶里，这熟悉的场景，好似昨天才发生过。
他愣愣看的出了神，忽然上前从她手下夺过剪刀，打断了自己的回忆，吴雨嘉也不得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他不耐烦地问。
吴雨嘉看着秦皓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回到沙发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递到他面前。
“我之前说过，我爸从今年开始已经把他的工作中心调回了国内，最近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好项目，正在着手准备。听说我回国之后跟你还有联系，就委托我来当这个说客，看你有没有兴趣，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
秦皓听的有点懵，再看看吴雨嘉今天的造型打扮，确实是比平日成熟不少，原来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你知道的，我爸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个项目与其交给别人，不如交给你们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说是吧~”
秦皓冷笑一声，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如果你今天是来谈生意的，那你走错地方了，我爸已经出差半个月了，不出意外的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应该在纽约，你应该去那里找他。”
“不不不，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吴雨嘉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在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从你18岁成年那天开始，你爸爸就已经把国内生意的70%交给了你，所以他才会满世界飞去操心国外的生意。这70%意味着什么，你明白，我也不傻，像这种小生意，根本不需要去打扰叔叔，你就能做决定，不是吗？”
秦皓翘起二郎腿摸了摸下巴，面前这个人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俨然成了一个职场老手的样子，说话眼神间，几次三番的小心试探着自己，让人难以轻易捉摸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