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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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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撕裂了小区昏暗的道路，从酒吧离开后，秦皓驾车直接去了白佑一家，虽然他从来没去过，但是只要他想知道的，一查就能查到。
每一栋别墅都不出意外大门紧闭着，跨年的夜晚，家家户户的灯光都透着温暖，秦皓开车走在这样的路上，最大的感受就是在这样的灯光衬托下，原本路灯就不太明亮的道路更暗了。
他出神想着，车灯照亮的范围里突然出现一个直直的身影，那人错愕的站在明晃晃的车头前，下意识抬手挡住了这刺眼的灯光。
秦皓“卧槽”一声，眼疾手快停了车，在尖锐的刹车声下，这才看清站在车前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被突然疾驰而来的汽车吓了一跳，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秦皓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坐在自己车前这个人，不正是自己一晚上都联系不上的白佑一嘛？！
“你干嘛！大半夜在马路上瞎逛什么？！”
坐地上的人撑起上半身甩了甩脑袋，意外的没有回嘴，她现在头晕的厉害，没精力跟这人吵。
秦皓下了车走到她跟前，发现这人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拎起来。
白佑一甩甩脑袋使劲眨眨眼，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待缓过劲来，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秦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白佑一裹了裹外套，声音不太有力气：“去门口药店买药。”
秦皓一时语塞，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额头，转身回车里从副驾驶拿来一件大衣。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个时间哪里还有药店开着门……你烧糊涂了吧……”
他用大衣把穿着有些单薄的人裹了起来，也不管人同不同意，直接塞进了副驾驶。
“大年三十你给我闹这一出！手机拿来是摆设吗，不是说了要接电话吗！不舒服打个电话给我是不是会死？！”想到这些秦皓就不由得生自己的气，应该早一点来找她的，还跑去喝什么酒！
“这大过年的人都走光了，你他妈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事除了找我你还能找谁？我也真是服了！”秦皓一边说着，一边给白佑一系上安全带，驱车就掉头离开了小区。
“你要带我去哪……”
白佑一不明白这人想干什么，不过他说的没错，这时候确实没有药店还在营业了，这一路出来，道路两旁就没看见还有店铺开着门的，今天大年夜啊，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去哪……去医院！”秦皓没好气的开着车，恨不得把油门踩到底。
“我不去医院。”
“必须去！不想办法把烧退了你他妈明天就能烧成个弱智！”他瞪了副驾驶的人一眼，平时跟别的女生说话虽然说不上温温柔柔，但至少还算有礼貌，绝对不会在女生面前爆粗口，结果一碰到白佑一这女的，嚯！可以说是把这人本性给勾出来了。
白佑一不悦的回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皓：“看什么看，老子说错了吗？！”
途经一个十字路口，秦皓左手打着方向盘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已经软了很多。
“烧了多久了？”
副驾驶的人转过脸盯着车窗外，这样的感冒确实让她不太好受：“就今天下午。”
秦皓联想了一下自己打不通她电话的那个时候，又无奈又气，压在胸口的火气迟迟没有爆发，他解开衬衫领口最顶上的扣子，有些烦躁。
“先去医院把烧退了，然后……”
“不去医院。”
“啧！”
实在拿这人没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一个号码，没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出一个挺文质彬彬的男声。
“洛哥，你今天值班吗？”
“我在医院，怎么了？”
手机连了车载蓝牙，两人的对话在车内公放出来，白佑一听的一清二楚。
秦皓扭头看向白佑一，“我有个朋友发烧了，需要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你叫人送到我办公室去……”
“发烧？”那头的人提高声音，“烧的严重吗？要是严重的话来医院打一针就好了，可比吃药快多了！”
白佑一立马把本就昏沉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眼神就仿佛在告诉秦皓：不去，死都不去！
秦皓低声笑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怕去医院呢还是怕打针，只得按着她的意思来：“她要是愿意去医院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反正你待会儿叫人帮我送过来吧，我先回公司。”
洛哥：“不会吧，这大年三十的你爸都不让你消停一会儿？”
秦皓懒得跟他多废话，直接挂了电话，打转方向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
子修、千城、阿良三人回到恩心家之后就开启了咸鱼模式，江妈妈提前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物，所有孩子和恩心家的阿姨们一年到头只有过年这天才能全部好好地聚到一起吃顿饭，三个大孩子回来了，江妈妈特别开心，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孩子们喜欢吃的菜。
“对了千城啊，你女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阿良这个大嘴巴，在刚到家的时候就把兄弟二人的恋情全抖落了出来，两人想拦愣是没来得及，一直到吃饭的时候江妈妈终于忍不住打听起来。
被问到这个，一向没心没肺的人也忽然觉得一阵尴尬，毕竟现在还只是女朋友，还没到带回来过年的地步吧？
“佑一她要回自己家啊，现在跟我回来过年太早了吧？”
江妈妈听完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唉你真是的！人家姑娘来不来是一回事，可你有没有邀请她就是另外一回事啦！听你说的，那孩子父母现在分开了，她回家也不一定好过呢！你有问过她吗？肯定没有吧！”江妈妈说着，点了点江千城的脑门儿，“你啊，在这方面真是一点都不聪明！”
江千城感觉自己很冤枉，自己的确没有过多的询问佑一关于回家过年这件事，虽然她爸妈离婚了，可是这应该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吧？
“江妈妈你想太多了吧？只是回家过个年而已，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放心吧，佑一很坚强的！”
说着转头看向正在吃饭的子修和阿良，“是吧？”
正在埋头吃饭的两个人嘴里包着饭菜互相望了望，“额……”阿良吞下饭菜说，“反正我觉得好像在那之后对佑一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都是成年人了，对这种事情的接受能力还是挺强的吧？”
子修在旁边附和着点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晚饭后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子修推开江千城的房门走了进去，神情有些踌躇，“我想给你说点事。”
江千城正坐在床边整理堆积好久的杂志，“怎么了？”
子修靠在他对面的墙上，双手抱在胸前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要不要开口，“千城，佑一真的回家了吗？”他小心地问。
江千城听到这话愣了愣，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子修，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为什么这样讲？”
子修回想起回家之前小槿给自己讲的事情，就觉得有点不对，“小槿之前告诉我，她问佑一什么时候回家的时候佑一表情怪怪的，‘就好像突然听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一样愣住了’当时小槿是这样说的，所以我在想，佑一真的回家了吗？尤其是在她父母才刚离婚的情况下……”
听到子修的分析，江千城跟着皱起了着眉头，“应该不至于吧……”
他拿起床上的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晚饭前拨出去的电话佑一没有接，后来的几条信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子修，你说……父母离婚这种事，对一个孩子的打击会有多大呢？”
子修苦笑着摇摇头，摊开手耸了耸肩，“我说，你忘了我跟你一样没爸妈吗？问我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说的也是……”江千城握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始终无法从自己的角度来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子修瘪瘪嘴，“那是你女朋友，我又没有你了解她，只是想到小槿说的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不过你再好好想想，不说她父母会怎样，你就想想依佑一的性格她会怎么做？”
看着子修离开房间的背影，直到他缓缓把房门带上，江千城脑海中忽然飘过佑一在海边时曾说过的一句话：
“千城，我没有家了……”
……
白佑一不知道秦皓到底要带她去哪，要不是看在买不到药的份上，她早就开车门走人了，再加上身体实在难受，而这人开车还挺稳的，不知不觉中竟然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过来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宽大的真皮沙发上。
她费力的睁了睁眼，因为多裹了一件衣服，这一觉活活给她捂出了一身的汗。她坐起身，相比刚才的眩晕感，那种不适稍微缓和了一点。
眼前，是一扇巨大的玻璃外墙，沙发面朝窗外，只要稍一探身，整个M市辉煌夺目的夜景便悉数尽收眼底，这样的场景着实让刚睡醒的人失神了两秒，她转身环顾四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除了窗外的城市灯光，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
秦皓正坐在落地灯旁的沙发上翻看手中的文件。
“醒了？”他听见声音抬起头，白佑一凌乱着头发，身上盖着的那件男士大衣也被推到了一边，懵懵懂懂睁不开眼的样子，就跟刚睡醒的小孩子一样。
“药已经送过来了，就在桌上，知道应该吃多少吗？”
白佑一拿起面前茶几上的几个药盒翻来覆去看了看，半信半疑的打开：“我识字的好吗？瞧不起谁呢……”
待仔细认真的看完手上的文件，秦皓这才站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身子，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外面那满城的灿烂，声音低的似乎在讲悄悄话一般，“看吧，叫你不理我，遭报应了吧。”
虽然这样说，不过有这样跟白佑一独处的时间对他来说还是挺开心的。
“还说请你去吃大餐的，结果大餐没吃成还跑这儿来加班，都怪你……等你病好了可要补偿我。”
白佑一刚把药吃了，扭头就完全不领情，“你加班跟我又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想起了什么，在沙发和自己的衣服外套里四下摸索着。
“你在找什么？”
白佑一头也不抬：“我手机呢？”
原本沉浸在斗嘴的喜悦里的心忽然被一盆冷水泼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找手机吗？怕漏接了江千城的电话？
“谁知道你的，我没看见。”他没好气地说。
“不会是刚刚掉在路上了吧……”她自言自语着，把沙发和沙发底下都找遍了也没看见，这才抬起头问秦皓：“会不会掉在车上了？”
秦皓无奈的翻个白眼，是真不想帮她找这个手机……
“你在这儿待着，我去车里看看……”
虽然极不情愿，他还是拿着车钥匙下了楼，黑色的手机果然正安静的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几乎不费力气就找到了，好巧不巧，就在这时一条来自“小槿”的信息跳了出来：
[Happy Birthday佑一！！过了十二点就是你的生日啦！没想到我偷偷记得吧~今天要吃生日蛋糕哦~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开学回来给你o(∩_∩)o新年快乐呀~~]
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
“过生日吗？”
一字不拉看完这条信息，秦皓若有所思地微微扬起了嘴角，心头一动，手机突然再次响了起来，“千城”两个字瞬间跳进他眼睛里。
“呵……白佑一果然是担心你打电话过来啊……”
秦皓似乎也不着急回办公室了，他一屁股靠在车头上，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看了好久，空旷的地下车库就听见那嗡嗡的震动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好好奇你知道她跟我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啊……江千城……”
就在电话那头的人快要挂断的时候，秦皓终于接通了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到耳边，电话那头马上传来江千城略带焦急的声音，“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给你发了好多信息，都没有看到吗？”
不知道为什么，偷偷接了电话的秦皓一点不觉得愧疚，在听到电话里的男声之后，就快要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了。
“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停了一下，接着说。
拿着手机的男人无声地咧开了嘴角，缓缓开口：
“我是秦皓。”
……
回到办公室里，秦皓在白佑一期盼的目光中，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扔了过去。白佑一拿过手机发现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一半来自江千城，还有一半来自“白夫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想问“为什么没有回去”之类的。
第一时间给千城回拨了过去，电话里的机械女声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放下手机白佑一小声嘟囔了一声，从来不会关机的人在一整晚找不到自己的情况下，居然关机了？这是怎么个意思？她拢了拢长长的头发，陷入了沉思。
秦皓心里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窃喜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了白佑一，后者瞥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去。
“过年怎么不回家啊，你家不在这边吧？”秦皓站在离白佑一不算近的位置，他并不着急马上接近她。
白佑一猛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鼻子里缓缓呼出来，“不想回。”
“为什么不想回？”男人轻笑一声接着问，白佑一朝已经有些冰冷的手心哈了口热气，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的夜景，“打住，你只能问到这里为止。话说回来……”
她又呼出一条烟线，头一次认真的去注视这个叫“秦皓”的人，“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恩？”秦皓回过神来，看她较真的样子，故作神秘地说：“想知道你住哪并不难啊，只要我想知道就肯定会知道的。就比如，我知道江千城是早上走的，所以我中午就约你吃饭，虽然被你放了两次鸽子，再比如，你不是本市的人，你也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有其他的……私人~原因。”
秦皓一语道破，得意的笑了两声，白佑一斜眼看着旁边这个好像有些阴险却也算不上阴险的人，这些不正经的小心思经他一说出来，好像还很有道理似的，而白佑一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在烟灰缸里抖落了多余的烟灰，走到落地窗边仰头望向头顶的夜空。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干吗呢？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一低眼就能看到城市的灯火辉煌，每一个闪烁的光点背后都是一个温暖的家，是个阻绝寒冷和疲惫的地方，而此时此刻在自己身边的居然是这个瘟神……新年过得这么不如愿，难道是自己的报应么？她摇摇头不再想那些矫情的东西，眼下的现实已经残忍的让她头疼。
过了半分钟，她又重新捋了捋秦皓的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惊呼：“你调查我？”
忽然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对自己的私事都了如指掌，瞬间有些跳脚，不过就是反射弧稍微长了点，好像已经错过了发飙的最佳时期。
抽完最后一口，秦皓把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办公室空调温度很高，他解开了衬衫的袖口，将衣袖挽到小臂处，两手插进西裤口袋里，侧身靠在了落地窗上。
“这不叫调查，只能算是朋友之间的了解，”秦皓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因为感兴趣，所以就想要了解清楚，我对你的事都充满了好奇~”
“哦是嘛，”白佑一冷笑，“那你也应该了解我很讨厌你吧？既然如此你还往上凑什么呢？你这样的人闲的没事干的时候都喜欢找虐吗？”
寂静中，一颗烟花带着长长的尾巴，如流星般冲上天空，瞬间在黑夜里“砰”的炸响，“噼里啪啦”绽放成五颜六色的巨大圆形，每个分裂出来的小烟花再次炸响，还在认真说话的白佑一仰头一看，第二颗、第三颗……无数的“流星”一颗接一颗争先恐后地蹿进漆黑的夜空，再“啪”的炸开变成美丽的形状。
“就算是找虐，也还是想往上凑呢……”
十二点刚过，头顶的整片天空忽然就被漫天的烟花给占据，五颜六色的烟花如流星般划过深蓝色的夜空，原本在家看着晚会的人们这时候也纷纷走到室外或阳台上点燃烟花爆竹庆祝新年，平静的星空瞬间变的绚烂无比，无数的烟花相继炸开照亮了整个夜空，巨大的声响掩盖了秦皓说话的声音，都没来得及钻进白佑一耳朵里就被掩盖的干干净净，就好像是从未说过……
“这个给你，”秦皓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个不大的玻璃罐子，里面装着棕色的咖啡粉，“咖啡店的老板说你喜欢喝，让我带给你。”
“啊？”白佑一接过来看了看，“大叔让你给我的？什么时候？”
秦皓没有回答，抬头望着漫天的烟花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耳边还响着烟花轰隆隆的声音，可这句轻声的祝福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就好像无意间触碰到一个打开密室的按钮，心脏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
“你说什么？”白佑一不确定有没有听错，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秦皓转头看着她满脸疑惑，“怎么了？我说‘生日快乐’啊，今天不是你生日嘛。”
“你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