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车》火龙

9、09

　　09

　　第四次。
　　在心里掰着手指算了一下，仙道得到以上答案。
　　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墙壁和熟悉的路灯，只是完全陌生的时间。连仙道自己都不太了解为什么就放弃了周末的训练，一早就跑来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可能再不会出现在这条路上的人。
　　自己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似乎完全都没有经过大脑，等到发现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应该不会再来了吧。看着手表从自己站在这里开始划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仙道苦笑着放下手腕。毕竟算是说了相对于对方来说极其过分的话，如果是自己……一定也不会想再看到说出那种话的人。
　　就在仙道转身打算放弃地离开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细微声响。仙道立刻耳尖地站定在原地，扭过头紧锁住路的拐角处。
　　骑在车上的男生显然没有预料到仙道的存在，一直微微低垂盯着路面的视线猛地抬了起来，恰好和仙道的目光交接。
　　并不能算友善的目光清晰地表明那一晚仙道说的话还存在着效力。
　　“呃……”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仙道垂下脑袋搔了搔后脑勺，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那个男生竟然已经从身边骑过去了。
　　“啊，喂……”
　　情急之下，仙道几步追上了骑的并不快的单车，一手撑住了车把。
　　“一起去咖啡店坐坐吧。”
　　男生跨下了车，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一边拨下了耳塞。
　　看着盯住自己的目光转变为困惑，仙道才又急忙补充了一句：“呃……就当作是我那晚说错话的赔礼好了。”
　　眼前的男生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仙道看了一会儿，久到仙道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个男生才慢慢点了下头，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眨了眨。
　　两个男生，尤其是超越普通身高范围的两个跑到咖啡店面对面坐着果然很奇怪，而且是在周末。三个人，可以。四个、五个，或者更多都OK。但是两个，就是奇怪。几乎一半的服务生都在看着这边，而且已经有不止一个女服务生在他们点的东西还没端来前以点单为由过来……呃，请允许他用“骚扰”这个词。
　　“呃，我们已经点过了。谢谢。”
　　“啊，对不起。”
　　这样类似的对话已经重复了快四遍。有些疲倦的仙道干脆转过脸看向窗外。而这样的动作是坐在对面的男生从一坐定就一直保持着的。服务生果然没有再来过。
　　真是有先见之明。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回回的人影，仙道这么想。不过他并不知道和他同样姿势的男生其实只是想单手撑着打瞌睡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沉默。在他们快要睡着的时候，两杯咖啡和简单的西式点心终于被送了过来。
　　奶油……
　　虽然是很小心地筛选过的甜点，不过还是不可避免的在中间一层夹上了薄薄的奶油层。仙道对这样东西最没辙了，倒不会像女生那样担心脂肪的堆积，只是单纯地讨厌那种温软滑腻的口感。
　　不过寡言的男生倒是很受用的样子，仙道还在犹豫着从哪里动叉子，那个男生已经干掉了三分之一。
　　有那么好吃吗？仙道突然怀疑起两个盘子里放着的是否同样的食物。似乎注意到他的甜点还没有动过，一直闷不啃声埋头吃着的男生抬起了脸。
　　仙道突然笑了起来，对着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男生只是奇怪地眨着眼，嘴角掀动了一下，好像在问“怎么了”。
　　仙道干脆放弃了了打哑谜，长长的胳膊横过桌面，轻轻擦去男生嘴角沾着的一小点奶油。男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又擦了擦自己的嘴边，然后带着认真的表情说了句“谢谢”。
　　那有些稚气的动作让仙道产生了“好可爱”这样的念头，笑意也随着扩大开来。
　　以此为契机，两个人之间开始一些简单的交流，诸如喜欢的音乐、书籍这类无关痛痒的问题。大多时候都是仙道在说，男生则适时会点个头或者发出简单的音节表明自己的态度。
　　仙道自觉不是多话的人，如果是以往碰到这么闷的角色也绝对会无聊到睡着，但是现在他却越来越好奇。
　　他的话总是这么少吗？表情也很少因为情绪而有所波动，不过并不是没有。别人说话时会因为专注而盯着一处，好奇时会直视着别人的眼睛催促着说下去等等，虽然细小，但是仙道越来越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真的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