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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绑定忠犬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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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有句话叫做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久,正在大千世界里的一抹灵魂看向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肉身。
一直本着“即使我二十五岁了,而且没有身家过亿,但我还是可以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楚珺玥,在救下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女孩却被她的妈妈当做坏人大力一推,没有分毫美感的死在了大卡车底下。
惨不忍睹的尸体在大马路上横陈,甚至各处都已经被压得如同一张肉饼,过往的人尖叫大喊,却没人愿意叫一辆救护车。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都压成肉饼了,是个人都知道没救了。
和那些“见证者”不同的是,楚珺玥并没有感觉多么惊慌,她望着马路上的喧闹,灵魂体飘忽着看不清楚表情,她发出二十二年的第一次自我怀疑。
我是不是该当个坏人?
死都死了,这句话似乎说的还是晚了点。
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楚珺玥在想为什么被人推了一把都没在意,自己的反射弧度未免也太迟钝了...
还是灵魂状态的楚珺玥努力回想着自己生前的记忆,却还是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
她那快要停止思考的脑子尚且记得,今日是她与她那只“蓝猫先生”见面的日子,是她本该享用美味的时刻...
楚珺玥望着脚底下的繁华世间有些许遗憾,看来是再见不着那只小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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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H市某个会所的奢靡房间里,最醒目的大约是这个跪在房间中央的男人,他似乎有意地被人冷落在这,却不敢有半分怨言。
漂染之后些许茶色的发微卷着,些许发丝因为汗湿而粘在额角,显出几分凌乱的美感。
他的脸型棱角分明,下颚线直直拐出一个角度,就像是有人用直尺丈量好了角度,漂亮得一笔成型。
跪着不动的模样,颇有几分像是在博物馆里展览着的闻名雕塑。珍贵得像是世界绝无仅有一般。本应该如同披荆斩棘的王,却被卷发中和了凌厉,显出几分脆弱感,让人生出欲念,想要好好享用占有。
奇怪的是,他的上半张脸却被一个纯黑的面具遮掩,只能看见男人的眸子是浅到极致的棕色,在阳光下甚至会显出金色来。还有如刀削似挺拔的鼻梁,在鼻尖才落些弧度。
他的唇半张着,浅色的唇瓣如同猫儿一样,唇角天生就勾起,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微笑一般。只是在这张诱人唇齿中,开合着,吐露出炽热的喘/息与压抑的呼唤,细细听上去似乎是在叫人的名字。
缠绵的、缱绻的,似乎是恋人之间的呢喃轻语。
似是为生离死别而悲戚,又如在床第之间挣扎攀顶的无助。
他那双浅棕色的眼,含着万千柔情,看向某处。
顺着棕色的地毯花纹一路往男人视线的方向而去,一个女人正轻轻托着手里的红酒杯晃着,漫不经心地自成一片气场。
她没有在关注那个男人,仿佛她面前的不是秀色可餐的男人,而是在参加一场高档酒宴一般。
棕红色的大波浪贴合人的颈线落在一边,上挑起的弯眉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强势地破开别人的心房,勾出无边的爱/欲和依赖。
她不是个能够学会在家贤惠端庄的女人,仿佛生来她便不沾染这些凡尘俗世。深邃的大地色眼影呼应着微微勾起的红唇,端着一方风情万种,叱咤风云或是睥睨四方,才方觉得合适。
她稍稍看过去,那人白皙的肌肤显出无限美好的旖旎遐想,人鱼线的弧度顺着小腹下方逐渐消隐在双腿之间,笔直地跪姿更是将人的身体曲线显露无疑。
猫儿总知道如何勾人,更知道如何驯服地在主人的手中交出自己脖颈上的链子。
“过来吧。”楚珺玥抬起眼瞧了瞧墙面的时钟,时间已经过了一刻,她终于开合唇齿,命令着——语气却柔软得像是粉色的棉花糖。
命令,不代表是要冷酷无情的,只需要接收命令的人服从自己就好。
君澜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颤抖着匍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着。可是不容得休息,他又艰难地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朝着楚珺玥那儿缓慢地爬了过去。
楚珺玥也不催,只是淡淡瞧着,居高临下地将人些许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而后低下身,施舍般的将人揽入怀里,亲昵地抚顺人凌乱的发:“君澜很乖,都做到了。”
身体里还有什么东西嗡嗡作响,君澜努力地压下喉咙间即将要溢出的奇怪声音,顺服地将脑袋贴在人的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听话的蓝猫正在向主人撒娇讨要夸奖似的。
眼前的男人满眼只有自己,甚至身体也早已向自己臣服。楚珺玥满意地露出笑意,垂首在人唇瓣上落吻,又还不知足似的撬开齿关吻得更加缠绵。
为了楚珺玥的姿势不难受,君澜努力抬起腰肢,虚虚跨坐,试图不将自身重力压在楚珺玥的身上。
指尖顺着嫩滑肌理滑动,指尖如同弹奏钢琴一般敲击着,不知道是献给爱丽丝的那样的轻快爱意的旋律,亦或是给圣诞节的劳伦斯先生那样的缠绵和轻微的忧伤。
男人在她怀里颤抖,在触碰下浑身无力。
直到化成春日里最暖最绮丽的一汪春水,
直到全部被楚珺玥所占有,被宣誓主权。
直到被一寸寸吞吃入腹。
“玥...”酣畅淋漓之后依偎身旁的猫咪,湿润着双眼,发出了心底里最深处的渴求,一如沙漠里濒死的人渴求最后一片水源。
楚珺玥却仿佛早已知悉一般,垂下眼眸避开炽热的视线,先一步用指腹堵住了君澜柔软的唇,挡住了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别,我很喜欢你,君澜。”
“可是仅此而已。”
她的指尖覆上黑色的面具,轻声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在听:“我很喜欢这个面具,别摘下来。”
仅仅止步于这层关系就好,再多靠近一步,楚珺玥自己就会仓皇逃离,再也不会相见。
楚珺玥知道自己的无情会伤害这个可怜的猫咪,只好闭上了眼,俯身以唇封缄,将君澜未曾出口的爱意吞入腹中。
故而也没有看到,君澜眼中绝望的爱意和被吞没在面具里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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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珺玥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唇,回味着最后的那一个吻。
她知道自己不善于处理过于亲密的感情,伪装着一切都安好,事实上早就想要拔腿逃离了——她伪装着温柔,伪装着良善,以至于别人会下意识地全然依赖,甚至将整颗心都傻傻的交付出去。
楚珺玥知道这样的自己令人唾弃,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可今天就是因为君澜表现出来的爱意,才会让楚珺玥浑浑噩噩,以至于被人推倒而死去。
“为了这样的我,何必呢。”楚珺玥说着,松下了一口气,连带着灵魂也轻松了很多,飘飘然地向着云朵里去了。
而这个灵魂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里头引起了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一所纯白的建筑如同科研所一般,在其中遍布着各种仪器、显示着无数数据,莹蓝色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刺目的“位面崩塌”四个大字,与此同时尖锐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科研所,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
“全体人员注意!!防止此人灵魂溢散!准备好收集用具!”一声怒吼,无数人为之忙碌。
一群仿佛是医生的人在一堆设备前慌手慌脚,或是尖叫着大吼,一边骂着别人速度太慢,一边又恨灵魂上升的速度太快。或是慌张的点击着屏幕,无数晦涩难懂的字符在手指翻飞间落下入程序。
而这只是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突然死去罢了。
“防防防防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出错了!烂好心有个屁用!”一个男人,紧皱眉头思索对策,甚至手掌攥着的笔尖都戳破了他的掌心也不自知。
主位面的灵魂无法停留太久,也不可能回溯时间,超过一定时间就会魂飞魄散,再也没有办法聚集起来。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当务之急,让她直接进入任务!这样还能让人活下来!”
“上面要保护的人,什么意思还不懂吗!”
“你想我死别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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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完全不知道背后的惊涛骇浪,她这个人一辈子平淡惯了,任由大风大浪滔天而来,她还是这样不以为然。
楚珺玥低着头就瞧着自个儿的灵魂像个气球似的飘飘悠悠飞到云层上方。
还要往上飞的时候,便瞅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伸手轻轻一拉,自己的灵魂就停住不动了。
等一等…楚珺玥觉得不仅是她的好恶观念要改改了,甚至她觉得她的三观都有必要好好正一下。
"天使…?"女人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没个信仰什么的好给自己解释一下,最起码能够有个心理准备,比如说死后会上天堂什么的。
这个笑得一脸第三服务行业的男人是什么情况。
"不,我是三千芥子公司的接引人,楚珺玥小姐,由于您的一生下来实则十分平淡,又是做好事而死亡的。所以公司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了您,作为善良的奖励,特批了名额让您做任务体验不同的世界。"男人似乎看出了楚珺玥的疑惑,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虽然这个解释对于无神论者的楚珺玥来说一点用处没有,而且什么叫非常平淡?
明目张胆骂她这还是第一个。
不过这判词倒是让楚珺玥没话可说。
她这一生顺风顺水的,虽然是个孤儿,从孤儿院学出头了开始在社会上打拼,也没见到什么特别大的困难,也没有什么富豪父母突然认亲的狗血。
楚珺玥自认为除了在某些情qu爱好上刺激了那么一丢丢且不同于常人之外,也就是泯然众人的打工人。
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做做义工,搞搞公益,助人为乐一把,然后做个平平无奇的策划,甚至对她来说死亡都是一种随意的事情。
对她来说,死亡是很正常的一个生理现象,生老病死,都是不可控制的。
“芥子世界?”楚珺玥的疑问得到了接引员的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