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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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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这个世界已经很荒谬了,竟然还要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最荒谬的是认为他们将拥有比我们更好的世界......我需要死去,永不超生......”
我看到没有指针的钟面。我会像伊萨克一样恐惧。这里有超然的逻辑在里面流淌,但是无法参悟。
......
“唔,现在是,白天?”我一睁眼就遇上耀眼的阳光直射,简直像是要瞎了一般。
话说,我最后的意识应该在大巴车上,而不是在这个草坪上......
草......草坪?!?!我猛地站起身来,周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有一条小路蜿蜒向下,但是这路吧就只是浅了一点颜色的草,像是刚踩的。
或者说是把我拖到这里留下的痕迹?我看着身上的草针陷入沉思。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喂!!!
我仔细分析了情况。在我有意识的前一秒,我应该和一大堆人在一起睡着,歹徒除非是像鱿鱼游戏那样把我们一起抓起来关了应该是不会这样的吧......
话说如果我是在睡梦中被搬到这个地方的话,我怎么会醒不过来的......
啊,那真相只有一个!
我还在做梦!
好吧我错了我还是能分清楚梦境和现实的,梦里的我一般是受我潜意识控制的,我只要看他怎么做就行了,而且我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在......
我抬头瞟了一眼,一片三角梅的花瓣落在我的睫毛上。
这里......我站起身往那条看似是“路”的地方往回走,不多久下面出现了一条石板路和几簇零星的人群。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
山海步道对吧?
我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青石板(注:勿考据)上,一看外面还有些晨间的雾,隐约能看见白纱后那碧蓝色的海。我看到旁边有个小亭子,上面的牌匾隐约是繁体的大字——陶然亭。
嘛,先走过去再说吧。
现在我应该......找个人借手机报警。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让人担心了,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大概
毕竟现在情况诡异,除了手机之外我身上的钱包没有丢的......大部分东西应该在大巴车上......
然而我社恐啊!要让我向陌生人借手机还是很恐怖的,再说国家反诈app告诉我们不能把手机轻易给别人了呀。
emmm总之要先深呼吸...抬头看看天空......这天蓝得诡异,因为一片蓝之间居然有一块突兀的乌云。
真不知道春天织的网能兜住几盎司的天。
......
立马兜不住了。于是乎恍然间就遇到了倾盆大雨。
......我茫然地呆在原地——“陶然亭”下,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喂?!!
大脑像是泡水里一样地宕机了。那干脆就不要去想了。
我们可以呼吸免费的空气,嘿嘿嘿......
但是我大脑没死机太久就被强制重启了。
“我去***的高政你给我等着!”
一个身影转眼间进了凉亭,趴在柱子上大口喘气。他的眼神飘忽了一瞬,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你!”他估计脑海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还是准备放弃形象,斜靠在了写着“共君一醉一陶然”的立柱旁。
“哎呀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东西,见到熟人就不必拘谨,“你快打电话报警,我被莫名其妙的人绑架到这里还偷走了手机!”
“啊?”黎三立刻变为一脸神经病的眼神望向我,“你是被附身了还是怎么了?今天你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奇怪。”
“今天,我,精神状态?”我疑惑的脸估计被黎三精确地捕捉到,“我大概了解你的精神状态了。”
“啊?到底咋回事啊这是......”
“你自己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吗,你早上被谁拖着往前走的都没印象吗?”黎三说着说着脸黑了几分,
“...我,我一醒来就在草地上了?”
“你最近去精神科看看吧,是不是得梦游症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霎时间有些朦胧的记忆涌入脑海,好像我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好像这是记者团的一个定向越野任务,又好像手机是我们自行上交的......
我的头脑似乎无比清醒,又似乎头痛欲裂。
“所以咱们的目标是要去打卡什么东西吗?”
“烦。”黎三不愿意和我多说话了。只是自顾自地往亭外看。
......
我忽然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总觉得黎三在这里,我似乎找到了某个情感的宣泄出口。
朋友的相继离去与自己的学业无成,再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感觉自己的状态都快变成黑化的抖|音小学生了。
“有话,说。”黎三估计是看不下去我的精分症状,难得主动把身子靠过来了,虽然深黑色的眸子还是眺望着根本看不清的远方。
......
“我可能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有我在的团体成绩通常不会太好。爬不上去的高崖,深不见底的临渊......梦境中不断出现闪烁的画面似乎是某种现实的映射。心安理得地过了一天又一天的消遣生活,认为未来是一种机缘和命中注定。
但愿出成绩的那一天不会辜负我的期许吧。
很多事情,到头来也只能说一句我争取过了,只是没有能够按照既定的轨道(所谓)往下走吧。然后就心生妒忌,然后就焦虑烦躁,然后就诅咒他人,这种可怖的情绪和行动可能会伴随一生至槁项黄馘。
就很神奇啊,没有我的参与的团队都飞升了,我参与的团队都被我拖下水了。
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呢。”
“是你的问题。”
我被黎三一副认真脸的样子逗笑了,“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你看我舍友最近去挑战杯捧金奖了,我表面上祝福三连,内心里都不知道扎了几个小人了呢。我见不得人的内心阴暗面,真的怕会反噬到自己。”
“你是该怕。”
“反正自己怎么都不能成为一个成功者不是吗?短暂的鸡汤来得快去得也快啊,没成绩就是没成绩,没能力就是没能力,攀不上大佬也是因为你没能力嘛。人活着总是有价值,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自己都能淡然置之不是吗?不过是荣誉学籍的竞争关系,就能把好友弄得反目成仇啊。这样的啊。”我喃喃自语,“不值得,但我就这性格。”
“你愿意走,总是有微乎其微的可能的。会有人在冥冥之中,在你最落魄、最危险的时候,把你拖出困境的。”
黎三这话说得很坚定,像是他毕生的信仰一般。
“不是什么人都会有你这样的好运的。虽然人生的确是各种各样的因缘巧合拼凑出的一个四不像连续剧......”
“不是巧合。”黎三默默看向被墨水染的一个污点的天空。
“这场雨,很快就要停了。”
Still.
Damp.
Transparent.
A puddle of ink.
Falling from the eyes.
Wetting her brown fur.
But both lie still.
Not moving.
我看到漆黑的指针沉没在缓慢的时间里,前方隔了一层又一层雨帘。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山海步道上的“厦门时刻”石钟。
很多人都在想许多年后的自己会不会记得今日的种种挣扎与难忘的经历,但实际上自己根本就不会记得了呀。
是这样对吧。只要自己不记得,那现在的挣扎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对吧。很多时候你觉得你没做成的事情会成为一生中最大的遗憾,然而最后难道不就是忘记了?
就是忘记了吧。赶快忘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