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怨图》千里山

7、第 7 章

　　张美凤听到找到了自己女儿的尸体，哭的更厉害了，看着袁无忧说到：“大师啊，俺真的不是不担心王百万，是俺家真的穷，挣钱都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关心别人。俺家男人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打工，留下俺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俺实在太不容易了。要不是穷，也不能把三妮过继给王百万，王百万家有钱，俺家三妮在他家能过上好日子，你们相信俺吧，俺是三妮的亲娘啊，俺还能害她不成。”

　　张美凤哭的是真惨，连褚念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别哭了，跟袁警官说清楚你家赵三妮的事，争取早点找到害死赵三妮的凶手。”

　　张美凤听到褚念这么说，态度也挺好的，慢慢地擦干了眼泪，坐在凳子上说慢慢说起了赵三妮的事。

　　张美凤说三妮是她第三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平时特别懂事听话，帮家里干了不少活。

　　把她过继过王百万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家孩子多，她男人为了挣钱常年在外打工。

　　不把三妮过继给王百万，他们就真的揭开锅，养不起孩子。

　　褚念看着乱糟糟的院子，破旧的栅栏，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房子，觉得张美凤可能真的没有说谎。

　　或许他跟袁警官待了几天，自己也有了职业病，动不动就想怀疑一个人，调查一个人。

　　连村长也说：“是啊，他们家确实太穷了，全村儿最穷。”

　　“娘，娘，俺回来了，俺要喝牛奶，俺要吃巧克力！”

　　这时候一个小胖子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一头扎进张美凤怀里，把张美凤撞的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不过张美凤一点都不介意，抱着小胖子说到：“哎呀，富贵啊，玩累了吧，娘现在就去给你拿牛奶和巧克力。

　　张美凤让小胖子坐在凳子上，自己走进屋拿出牛奶和巧克力递给小胖子，然后笑呵呵看着小胖子：“富贵啊，多吃点，多喝点，看你瘦的！”

　　褚念看着被叫做富贵的小胖子，眼睛因为太胖迷成一条线，连瞳孔都看不见了，不仔细看还以为睡着了呢！

　　褚念心想，这还瘦，哪瘦了？

　　张美凤那慈祥到让人不忍心打扰的样子，成功激起了褚念一身鸡皮疙瘩。

　　“喵喵喵！”一只挺着大肚子的花猫出现在房顶，顺着墙边滑了下来，站在墙角东东闻闻西西闻的，好像在找吃的。

　　接着花猫一抬头，看见了正在吃东西的王富贵，于是直奔王富贵，对着他手里的牛奶和巧克力喵喵喵叫个不停。

　　“你这个死猫，又跑俺家来，看俺不打死你。”就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张美凤拿起一旁的扫把，追着花猫打。

　　花猫吓的四处乱窜，但是花猫的大肚子影响了它的速度，好几次差点被张美凤打到。

　　“不许打花花！”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院外跑进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向花猫，将花猫抱在怀里，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了出去。

　　那个身影跑出去的时候看了眼袁无忧，袁无忧也看到她了。

　　她是一只手夹着猫，一只手捂着脸跑出去的。

　　褚念也看到了那个身影：“袁警官，这不是早上我们见到的那个女孩和那只猫吗，她早上就一只手夹着猫，一只手捂脸跑开了，难道她也是张美凤的女儿？”

　　“你个死丫头，给俺回来带你弟弟，成天抱着那只破猫，也不知道猫身上有没有病，你弟弟还小，万一生病了咋办。你就不能干点正经事，你都已经成老姑娘了还找不着婆家，也不帮家里干活，是想气死俺吗！”张美凤双手叉腰，被气的破口大骂。

　　褚念被张美凤的叫声震的觉得自己好像都有点耳鸣了：“大婶啊，你刚才还哭的肝肠寸断的，这会就这么大喊大叫的，你肺活量可真好。”

　　张美凤尴尬地笑了笑：“哈哈，那个俺们这些家庭妇女，嗓门一向这么大的嘛。”

　　袁无忧问张美凤：“刚才那个女孩也是你女儿？”

　　张美凤一听袁无忧问这个就生气：“是啊，是俺二女儿，叫赵二妮，一天天的就知道抱着那只破猫，连个婆家都找不着，都要气死俺了。本来她长的就难看，就不好找婆家，她性格又闷，也不爱说话，今年都十六了，还在家吃闲饭。这个赔钱货，不找婆家也就算了，连弟弟都不照顾一下，一只畜生还当宝贝，都不知道偷拿了俺多少粮食喂它，那只破猫，咋不死呢！”

　　袁无忧：“有些畜生比人强。”

　　张美凤也不傻，一听就知道袁无忧在说她，她气乎乎问袁无忧：“大师，您这是啥意思，您可是警察，咋能这么说话呢。”

　　袁无忧：“就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不能说谎。”

　　张美凤被气的胸口此起彼伏的，褚念在一旁看张美凤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婶，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你是不是也太夸张了，骂自己女儿像骂孙子似的，难道不是亲生的？”

　　张美凤被褚念说的有点不自在：“当然是亲生的，就是这孩子太不让俺省心了，俺这不是太激动了嘛，别见怪，别见怪啊。”

　　褚念：“得了得了，知道全村你最不容易行了吧。你家应该还有个大女儿吧，都二妮三妮了，肯定得有大妮啊，她不在家吗，我们需要对你家里人进行一个全面的了解。”

　　赵二妮的事已经让张美凤已经有些心烦了：“大妮啊，早就嫁人了，在俺们农村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妮啥样俺也管不着。你们要是实在想知道啥，就自己去找大妮，让村长领着你们去。”

　　褚念有些无奈：“得，那我们一会自己去找赵大妮。”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张美凤是啥都不愿意说啊。

　　褚念看看袁无忧，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说怎么办吧。

　　袁无忧问到张美凤：“赵三妮失踪前你见过她吗？”

　　张美凤摇摇头：“没见过，都过继出去了，哪能没事就见。”

　　村长看袁无忧的样子似乎不怎么高兴，生怕惹怒了他，想着反正张美凤这老娘们也问不出啥来：“大师啊，俺看也问不出啥了，要不俺带你们去找赵大妮？”

　　褚念也看向袁无忧：“袁警官，咱们走吧，看来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袁无忧点头向外走去，褚念和村长跟在后面。

　　不过最后褚念还是跟张美凤说到：“去赵三妮坟上看看吧，我想她应该很想你。”

　　走出张美凤家，褚念问袁无忧：“咱们现在去找赵大妮吗？”

　　袁无忧看向村长：“能找到赵二妮吗？”

　　村长摇摇头：“那丫头成天跑哪去可不好找，连她娘可能都找不着。”

　　袁无忧：“去找赵大妮。”

　　村长点点头，带着袁无忧和褚念往前走。

　　褚念跟在袁无忧身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说那个张美凤啊，对赵二妮是不是也太不好了。左一口一个赔钱货，右一口一个长的丑，怪不得那丫头总是捂着脸跑，哪有这么说自己女儿的。还有赵大妮，虽然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管吧，到底是不是亲妈？还说什么家里穷的揭不开锅，那个小胖子又是喝牛奶又是吃巧克力的，比我吃都好，这也叫穷，我看是哭穷。”

　　袁无忧：“多管闲事。”

　　褚念十分不满意袁无忧回答：“什么叫多管闲事啊，我这是理性分析好吗。”

　　袁无忧：“理性分析应该是我做的事，不应该是你做的事，你一直都这么爱管闲事吗？”

　　褚念看向袁无忧：“袁警官似乎对伸张正义的人有偏见啊。”

　　袁无忧：“没有结果的伸张正义都是管闲事。”

　　褚念还想说什么，袁无忧却已经快速向前走去。

　　褚念无奈地挠挠头，总觉得袁无忧特别不待见自己。

　　终于到了赵大妮家，赵大妮正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发呆。

　　村长走过去：“大妮呀，这是警察，你妹妹的尸体刚刚被人家找到了，警察想问问你关于三妮的事。”

　　一直发呆的王大妮突然看向袁无忧，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波动：“俺妹妹的尸体找到了，在哪？”

　　袁无忧：“后山第五棵树下。”

　　赵大妮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褚念无法忽视，褚念问到：“你和你妹妹赵三妮的感情应该很好吧，你把你知道的跟袁警官说出来，袁警官一定会帮你找到害死你妹妹的凶手。”

　　王大妮看了看袁无忧，眼含泪水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三妮就这么高，不丁点一个女娃，才九岁，可懂事听话了，已经能帮俺干好多活了，简直一个小大人。可惜啊，早早就没了，早早就没了啊。”

　　赵大妮说完这些就不说话了，又在那里发呆。

　　突然赵大妮怀里的孩子嗷嗷哭了起来，吓的一旁的褚念有些手足无措，急切地问赵大妮：“这孩子怎么哭了？”

　　可是赵大妮像是听不见褚念的话似的，只是看着孩子，却没有任何举动。

　　最让褚念不理解的是，他甚至感觉到赵大妮看向孩子的眼神是十分冰冷的。

　　孩子一直在哭，哭的村长都受不了：“俺说大妮啊，这孩子咋一直哭，你倒是管管啊。”

　　赵大妮依旧没有反应，还是那样看着孩子。

　　“俺儿子咋哭了，赵大妮，你咋看孩子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咒骂声的传来，才让赵大妮突然活过来。

　　赵大妮动作异常娴熟地一把撩起衣服，当场给孩子喂奶，孩子这才不哭了。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院子里，看着赵大妮很明显脸上都是怒火，不过可能因为有人，他没好意思发火。

　　“村长，有啥事，上俺家来？”中年男人问到。

　　“找到赵三妮的尸首了，大师想来问问关于赵三妮的事。”村长指了指袁无忧。

　　中年男人皱着眉看向袁无忧：“咋又是你，这一天天的咋还没完没了呢，还不走，赖在俺们村干啥？”

　　村长心脏嘭嘭快速跳动，不明白为啥今天这些人都跟大师过不去，不知道大师没有耐心嘛，分分钟把你们灭口！

　　村长大吼到：“李大奎，大师是帮着找王百万呢，你胡说八道啥！”

　　赵大奎：“俺也没胡说啊，他第一天来俺媳妇就盯着他瞅，他这一来，影响俺们夫妻和谐。”

　　村长气的一巴掌拍在李大奎脑袋上：“啥子夫妻和谐，成天嘴上没个把门的。”

　　袁无忧却还是像以往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向着外面走去。

　　褚念跟着跑过去：“袁警官，你见过赵大妮？”

　　袁无忧：“第一天来的时候见过她抱着孩子和她丈夫。”

　　褚念嘻嘻笑到：“袁警官真是少妇杀手啊，李大奎看见你跟红眼鸡似的，好像随时都能来一场战斗。不过这也不怪他，谁让赵大妮那么年轻，都能当他女儿了，他确实得看着点。”

　　袁无忧：“闭嘴，废话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