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恋歌》晚风拂栏

5、第5章

　　也许是因为昨晚暖气开得太久，也许是因为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早晨七点被闹钟吵醒，安歌只觉得头昏脑涨，十分虚弱。原本想要再睡一会儿，看到柳清和发来的短信说八点左右送来早餐，她只得忍着难受迅速起床收拾一番。

　　刷牙的时候小腹突然一阵刺痛，安歌立刻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清早就觉得虚弱。她双手扶住洗手台，闭着眼睛忍了一会，疼痛感慢慢退去。洗漱后立刻冲了一杯红糖水，一饮而尽，全身温暖了许多。

　　一看表才七点半，她决定一边打扫一下卫生迎接新年，一边等着柳清和。刚扫了一会儿地，只觉得喘不过来气，小腹一阵一阵的疼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小腹一阵一阵的疼起来。安歌坐到沙发上，用抱枕捂着肚子，靠在沙发背上，慢慢的呼气、吸气，试图减轻疼痛。刚开始是有效的，后来疼痛一点一点的加重，她慢慢抱紧抱枕，后来蜷缩在沙发上，再后来咬着沙发上的毯子翻来覆去。她一度以为自己要疼死过去了，想要打急救电话，可是手机在床上；想要呼救，可是没有力气；想要开门下楼，可是疼痛让她难以起身。她觉得自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疼痛感才慢慢消失，出了一身冷汗。

　　安歌慢慢坐正，心有余悸。同时，她也听到了柳清和上楼的声音，每一步都不紧不慢，她顿时心安了许多，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被救援者抓住一般。安歌立即开门，柳清和冲她摇了摇手中的袋子，很自觉的走进去，把它们都放在餐桌上摆好说：“你喜欢的热干面，豆腐脑。”

　　安歌走过去，靠在餐桌上，说：“谢了。”

　　柳清歌看着她的脸，邹着眉头，关切地说：“你怎么看起来那么虚弱，额头上还有好多汗。”

　　安歌转身对着墙上的镜子照了照，才发现自己脸色苍白。她摆摆手说：“没什么，可能...吃的东西有点杂，刚刚肠胃疼得厉害。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柳清和递了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汗，他说：“家里有没有药，有没有吃药。”

　　安歌有些撒娇的口气：“没有，刚才疼的什么都忘了。不用担心啦，已经好了。我...我经常会这样。”

　　柳清和眉头皱的更狠：“我带你去医院，现在，哦不，你吃完饭就去。”

　　安歌慌忙拒绝：“真的不用啦，你看我已经好了，我吃完饭就会立刻有精神的，真的。”说着，她急忙打开袋子，以证明只要自己吃饭就会恢复精神你。

　　柳清和拉开椅子坐下来，温柔又坚定地说：“以后不舒服要及时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安歌连连点头。

　　“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那会儿是不是正难受？”柳清和的语气里多了些许愧疚，“我要是在早点来就好了。”

　　安歌边说着边飞快的跑到卧室拿手机，：“我手机放卧室了，我没有听到。我把音量调大一点好了。”

　　安歌调完音量，一抬头就看见柳清和正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身后，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望，看到了书桌上的啤酒瓶。

　　安歌低头扒拉着饭，她觉得自己好像潜逃在外的罪犯，突然间被警察识破。她忐忑的等待着判决。

　　他会怎么开始发问呢。生气的质问：“这些都是你喝的吗？”还是调侃般的说：“原来你喜欢喝酒？”自己又应该怎么回答。是应该直接坦白：“对，都是我喝的。”还是应该说谎装淑女：“这些只是我收集的瓶子，我只是觉得很好看。”他如果问为什么喝酒，自己应该豪放的说喜欢喝，还是应该做个乖乖女说只是尝一尝味道。她觉得自己大脑一片混乱，心虚的手心都是冷汗。

　　柳清和用食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另一只手覆盖在上面，试图掩盖这种行为。他看到安歌饭吃的差不多了，缓缓说道：“昨天，喝了几瓶呢？”

　　审判的问题不在自己的预测范围内。安歌连撒谎的机会都没有，她小声的回答；“两瓶。”

　　“经常，还是偶尔？”

　　安歌叹了一口气，想着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呢？看了他一眼说：“偶尔，偶尔。”

　　他没有再问下去，她主动补充道：“我就是昨天睡不着，然后喝了一点助眠的。我不喜欢喝酒的，真的。”

　　柳清和胳膊肘抵着桌子，双手交叉，看着她。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神飘来飘去。像是被大人抓住的偷吃糖的小孩。

　　他说；“睡不着觉...”还没等他说完，安歌就接道：“应该去看书、听歌、或者属羊。嗯，我知道。”

　　柳清和顿了顿，起身说；“好，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安歌心想对自己的审判终于结束了。她跟在柳清和身后低着头走着，柳清和突然停下转身，她一头撞在他怀里。

　　安歌迅速站正，内心万分慌张，表面风平浪静，她假装责问：“好好走着干嘛停下。”

　　柳清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门边，满脸通红，看着安歌欲言又止。手放在兜里，又拿出来，脚走到外面又走进来。安歌歪着头看着他。

　　良久，他略带羞涩的说：“那个，我觉得...其实...你的文笔是我见过最好的。虽然你没有...嗯，其实也没什么事。”

　　安歌佯装镇定，轻轻地点头，说：“哦...原来如此。”

　　柳清和扯出一个微笑，转身下楼。安歌听到他开门关门的声音后轻轻关上门，迅速跑回房间，一头栽进松软的被子里。从柳清和起身起，她的思绪就不在这了。她只想一头蒙进被子里，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个早晨，真是过得太过丰富了。她转头看到那些啤酒瓶，发现今天的痛苦和忐忑都来源于它，心中懊恼不已，用被子捂着头低吼着发泄心中所有的情绪。

　　柳清和一口气跑回家中，靠在门边，长舒一口气。他会想着自己撞了她两次，觉得自己冒冒失失的，想到她失眠会喝酒，想问又不敢多问她不主动说的事情，想到她疼到出了一身冷汗，心疼又懊悔自己没有早去一点。万般情绪搅得他不知所措。

　　这时，短信提示音响了，是安歌的妈妈。他看到短信，面露喜色，找出笔和笔记本认真的记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