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我的麻麻是醉猫

27、闲谈

　　看完信，冷夜感慨，“我之前一直怀疑是冷幽夜，没想到是许安然。不过现在想想也正常，蓝静瑜应该是知道了许安然的身份所以被追杀了。她要写的是然，只是没有写完。”
　　东天紫还不知道冷夜对冷幽夜的怀疑，这会听到冷夜的话，很是奇怪，“冷幽陛下？她为什么要对付东家？东家是冷幽皇室的守护者，动了东家，皇室的地位岌岌可危。完全没有理由。”
　　冷夜想起还没有将小幽的事情告知，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东天紫。东天紫听完，沉默良久。冷夜也搞不懂东天紫的态度，只能在一旁陪着他。半响，东天紫才说道，“我一直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了殿下的厌倦，却不想那人从头到尾都不是殿下。”
　　冷夜上一次看到他这样，是他刚刚识破自己身份的时候，那会她对他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虽有些怜惜，但是也明白自己帮不了他什么。而现在她明确知道自己喜欢对方，她看到这样的天紫，内心也是五味夹陈。虽然小幽还是个小孩子，但毕竟是对方真正的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妻主。冷夜心里不太好受，过去她没能陪着他，如今也要走了，未来他还要一个人面对这些腥风血雨。东夷说的没错，冷夜确实是个怂包。冷夜之前怂的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现在怂的不敢近身安慰。
　　“我没事。”东天紫感受到冷夜的担心，他释然一笑，是呀！现在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呀！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是他已经很幸福了。而且他的小青梅没有背弃当年的情谊，他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还惆怅什么？
　　“她还好吗？”东天紫踌躇问道。
　　“我现在也没法见她，最后一次见她，她的能量已经差不多耗尽。如今应该在昏睡休养。”冷夜解释道，“她从来不曾忘记当初对你的承诺，她想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幸福的男子。可惜世事难料。”
　　“殿下。。。”东天紫闭上眼睛，强忍泪水。
　　冷夜鼓起勇气，凑近东天紫，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对方的唇。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但是她看过的故事里，情侣间的安慰应该是可以这么做的。东天紫拦住冷夜的腰，从青涩生疏到反客为主，到两人鸣金收兵时，两人依旧难舍难分。冷夜靠在东天紫的怀里抬头望天，而此时的东天紫靠在一颗树旁看着冷夜的侧脸，两人都在感受此刻的温馨。
　　“天紫，你有字吧？”冷夜没有回头，状若无意的问道。
　　“贤临。贤良方正，临难无慑，是爹对我的寄语。”东天紫想起他的父亲，很是感慨，“大概那会父亲就明白我躲不开身为凤君的命运吧。”
　　“东贤临，”冷夜将这个名字暗暗读了几遍，像是要记在心里一般，“真好听。”
　　这个世界，字为男子独有，为亲近之人才会用的称呼。冷夜之前是一直不敢问，不敢捅破这一层窗纸，后来是忙得没空问。现在虽然要走，但是她不想留下遗憾，这个名字她会记一辈子的。
　　“冷幽皇城的一切来源于冷幽情和陈铭，”东天紫看冷夜不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三百年后，很少人还记得第一代东家的家主原来是男子，但每任家主总把这个故事传承下来。我注定是凤君，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事。”
　　冷夜回头看着东天紫，静静听着他说着。
　　“其实冷幽情和陈铭是青梅竹马，而两人也都是当代的英才。本来随着时间推移，两人本该共结连李，幸福美满，只是当时的王看上了陈铭想纳入后宫。”
　　“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词倒是新鲜，不过确实也是”东天紫笑了笑，继续说“那时正值皇朝末年，那王已近天命之年，荒淫无度。百姓民不聊生。那王不见得多喜欢陈铭，不过是贪着这天纵奇才的新鲜，想沾染一下所谓的天才，所以才下了那道圣旨，”
　　“天才从来不甘屈辱，后来应该是跑了吧？”
　　冷夜暗叹，那老皇帝昏不昏庸还很难说，毕竟历史都是成功人书写的。
　　“是的，接到圣旨的当晚，两人就私奔出了皇朝。”
　　“倒是自私，看样子后来两家人都遭了秧。”
　　东天紫闭上眼睛，缓解了悲怆的心境，
　　“株连九族，连坐千里。交人那天交不出人，两家人和交往之人尽皆问斩，牵连甚广。刑场连斩七日，血染遍地，连洗了一月有余，血腥味丝毫没有淡化。百来人，就因为他们俩奉旨不遵而失了性命。”
　　冷夜被话语所带动，虽然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骤然听到这些，心里难免难受。
　　“心结已生。。。。。。”
　　“是的，心结已生。两人哪怕心有灵犀，也不曾想过后果是如此的严重。原以为最多拘捕了事，却不想是全家几十口的性命交换了他们的自由。冷幽情恨，陈铭愧，两人哪怕想相扶相持，心境却回不到曾经。在逃亡途中，冷幽情结识了后来她的凤君司徒商。司徒商此人也颇为传奇，在那时，以男儿之身成为了当时的首富，财富远远多于国库所有。他还私养了一批江湖人士，就连高高在上的王也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的人对冷幽情一见钟情。冷幽情想报仇，和司徒商成亲是最好的选择。而陈铭心里有愧，也不曾阻止，多年的情感最后化为灰烬。”
　　“冷幽情可以一起娶了呀？你们的法律又没有一夫一妻制？”冷夜吐槽道。
　　东天紫忍不住摸了摸冷夜的头，继续说道，“陈铭这样高傲的人不会愿意以侧室和他人共侍一妻，虽然他早就想过以冷幽情的才情样貌，此生不可能只有他一人，但是他却万万不能做那个侧君。哪怕心里有愧，也放不下心里的坚持。”
　　“矫情！”
　　东天紫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尊吧，陈铭注定不会成为冷幽情的正君，那他就想成为冷幽情复仇的利刃，劈向腐朽王城的刀。陈铭自此改名为东决铭，后来，两人斩杀旧王创立新朝报了仇。复仇那夜，司徒商约谈了东决铭。次日，东决铭就宣布部下效忠冷幽情，甘心将帝位相让，然后迎娶副手楚欣，成了冷幽皇城的守护神。”
　　“我想司徒商以退为守，希望东决铭放弃帝争，他可以将凤君之位让给东决铭。而东决铭因为有愧，不愿意接受。而且按你们的朝代，自古没有出现男帝，所以东决铭一开始就不想和冷幽情争帝位。司徒商算计的是东决铭的婚事。多年的青梅竹马，冷幽情不可能毫无念想。没报仇前或许还有心结，报仇以后，只会心疼这把刀。所以当这把刀威胁到他的凤君之位，司徒商作态大度退让，冷幽情只会愧疚自己的结发之夫。而东决铭也不会真的愿意接受，他反而要想办法来化解这些困局，这或许就是后来楚欣入赘东家的原因。”
　　竟然猜的八九不离十，东天紫感叹
　　“你或许还有一点没有想到，楚欣是带着孩子入赘东家的。”
　　这本是东家的秘密，但是对于眼前人，他觉得没什么不能相信的。
　　“等等，带着孩子？这里不都是男生子的嘛，楚欣一个女人怎么带孩子？”
　　“噗，\"东天紫失笑，\"你在想什么？男生子不过屈屈，更别说那会佛葫芦还没有被发现？哪怕现在，更多也是世家要求男子吃下佛葫芦，为女子孕育子嗣。若在平民那里，多半是爱惨了自己的妻主，不愿意妻主受生子之苦。但是毕竟不是孕育之身，哪怕佛葫芦吃下去，生子的凶险性也远远高于女子。数百年来，亲历之人能活下来的十之一二，男子之躯自然不是天生的孕育之体，不受神明庇佑。成功诞下子嗣就没有多少。哪怕成功诞下子嗣，能长命百岁的也没有几人。”
　　冷夜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见过的几个人的父亲都早逝了，竟是这个原因。
　　“不对呀，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女子为尊？我们那个地方，男孩子金贵的要死，重男轻女多的是！而且男子不管是力气还是理性都甚于女子。如果连孕育的事都归结为女子，那我实在想不出男子不能为尊的原因？”
　　“因为女子会延绵子嗣，所以为尊。”东天紫似是不能理解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对方竟然不明白。“古有神明造人，能延绵子嗣已然代表女子能与神明通灵，是神明的使者。这点以前男子是做不到的。后来有了佛葫芦，男子亲历生子之痛，更明白女子的伟大，自然女子的地位更加尊崇。”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简单的道理，自己那个世界不尊重女性的人都应该扔到这个朝代。多吃佛葫芦，多生孩子，然后才明白母爱的伟大，冷夜暗暗想。
　　东天紫避过冷夜的眼光，怕她看出什么。自己从小接受凤君教导，陛下只要宠幸了他，他就必须为她服下佛葫芦诞下子嗣。帝王之体怎能有任何闪失？还好那人不是真的冷幽夜。东天紫定了定神，继续道，
　　“楚欣是怀有身孕的，这个孩子不是东决铭的，这个孩子是楚欣最爱的男人留下的。那会战乱，男子为了保护楚欣，被敌人乱刀砍死。后来楚欣和遗腹子被东决铭所救，东决铭选楚欣，也是因为她已经心如止水，只想好好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东决铭需要一个借口来拒绝冷幽情，楚欣也想报答东决铭。所以两人各取所需，成为了假夫妻。东决铭成婚以后，冷幽情终于成为了孤独而合格的帝王。而东家历代家主都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世，冠着东家之名，执行着保护皇朝，保护冷幽皇族的使命。但事实上是楚欣，为了报答东决铭，知其所想所念。在东决铭死后，她将家训一代代的警示下去。哪怕过了三百年，最不会背叛冷幽皇族的就是东家。”
　　冷夜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她突然觉得很难受，东决铭应该不会要求楚欣这么做，但是楚欣却拿自己的后人还了东决铭三百年的恩情。东天紫在明知这些的情况下，承受着原本就不应该属于他的责任，从天真活泼的孩子变成清冷淡然的凤君，敛葬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她用手拂过对方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应该只是天真和快乐，而不是现在的沉重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