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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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一整日的照片，在晚饭时间，唐照打断了柳扶风准备分享今日得意之作的准备，将她去拿相机的手轻轻按住。
“我真的总是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至少，你该之前是认识我？。”虽然拍照的时候还算投入，但是唐照总是在各种间隙不适时地想起早餐时候二人的对话。“你还记得吗？你早上问过我，想要扮演什么角色。”
“你居然还在想着早上的对话。”柳扶风有些抱歉地看着她，语气中也掺了些哄人的意味：“我的反射弧可能不太对劲，有时候脑子里闪现的灵感和嘴里说出的话，野马脱缰一样。你要是听到了奇怪的话，就当作我的指针受到了南极磁场的影响，不准了。”
唐照听了这话后笑了一下，未受她影响，仍旧按照刚开始的想法说道：“我想了一天，是这样的：在故事中，是不是主角，我虽然在意，不过却也不好强求。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最好拿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剧本，能够不被蒙在鼓里。”
柳扶风叹了口气，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关于唐照的报道果然好多都是臆测为主。文章中写她在探险过程中佛系得很，遇到事情，总是不慌不忙地解决，没有一定要快准狠的追求，更不存在什么要第一个登顶的胜负欲，或者是穷追不舍的执念。
就着抓着一个问题不放的精神，哪里佛系了？又怎么算不上穷追不舍了？
所谓晚饭时间，其实是严格按照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来的。南极的三月初，昼长夜短，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天亮得很。二人虽然坐在餐舱中，但是因为选在靠窗的位置，所以紫外线的辐射还是不能够完全避免。
柳扶风一边补涂着防晒霜，一边道：“你总是在户外，为什么这么白？”
“所以到底见没见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唐照面露恳求，这个答案似乎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
柳扶风无奈道：“为何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
“若是见过，你记得我，而我却把你忘记，我会很愧疚的。”唐照抿了抿唇，加重了语气，“而且，若是之前见过，那我绝不该忘记你。”
柳扶风被这话击中了，心中猛跳，差点什么都交代明白了。幸好嘴里嚼着生菜叶子，吞咽完成后，那股冲动也压制下去了。她想了想，摊开双手道：“我并非刻意拐弯抹角，只是有些时候相逢即是有缘。说太清扯太明白，有些…”她眨了眨眼睛，“我想你懂我的意思。船上的事情，带着罗曼蒂克色彩的相处，模糊朦胧的记忆比顺畅清晰的逻辑，更美。”
但是见人心中总是放不下，她多少有些不忍心，便又道：“你方才那个问题，我能给出的唯一回答就是：不必愧疚。”
唐照心中虽松了口气，但还是拐着弯钓鱼，道：“我就说，若是之前见过，我不该忘记你。”
柳扶风故意咬钩：“嗯？看来我在你心中很不同？”
唐照十分憨实地道：“是，很不同。”
柳扶风抬头，不经意对上唐照的目光。与自然接触久了的眼睛，带着一份清澈和纯粹。当这样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着某些炙热的情绪时，任谁都有些招架不住。
虽然不是爱意，但是这种真诚，比爱意更让柳扶风沦陷。
柳扶风被人一直这样盯着看，渐渐地觉得脸上有些烧，为了防止被生理反应出卖，她将耳旁的碎发拨下来一些，散在脸侧作一二遮掩。随即低头摆弄相机，道：“今天拍了许多好照片，要不要一起看看？”
唐照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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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一场对战几天几夜也不觉得累，二人在摄影上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边看边聊，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柳扶风特意记着唐照睡眠规律，掐着点提醒道：“快十点钟了，感觉这个时候你要准备睡了？”
唐照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相机，自己这里都还有几十张图片没能够分享完毕，更别说柳扶风那里的。明天说也不是不行，只是首先明天会有新图片，其次隔了一晚上，许多想说的、当时的感悟可能大变样了。她心中权衡了许多，实际上几秒钟功夫就做了决定：“没事，又不是戒律，偶尔也会晚睡。”
怕柳扶风不信或者是发散太多，她又补充道：“在野外的时候，日夜颠倒或者是通宵，也是常事。”
柳扶风点点头，适时道：“其实今天晚上我时准备熬夜到凌晨三点睡的，然后明天上午歇一个大上午。”
“嗯？为什么？”唐照果然来了兴致，说到凌晨三点，她第一反应就是：“看海棠花？”
柳扶风道：“川端康成先生看海棠花，我呢，看天。”
“天？今晚没有极昼吧？”
“是没有极昼，但是我地理老师曾说，南极会出现粉色的天空。白天只顾着看那些冰山，抓拍鸟去了。晚上呢，又在回味那些照片和美好记忆。那同天和海独处的时间，也就只能够挤到凌晨了。”柳扶风说着，耸了耸肩。
唐照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凌晨安静，适合同自然交心。小动物们该睡的也都睡了，你这个时候有什么悄悄话，天和海，一定记得牢牢的。”
柳扶风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虽然不刻意哄人高兴，但是总是让人觉得舒心？”
唐照笑着摇摇头。
柳扶风看了她一眼，道了声“谦虚”，过后又继续同人分享白日里拍摄的照片。
唐照听身边人兴高采烈的说着话，虽时不时点下头以示回应，但思绪却早已跑远。
她方才摇头，并不是谦虚。
在唐照心中，她对自己的说话风格一直都有一个很固定的认知：论事直接，抒情委婉，一视同仁。要不是柳扶风提起，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那样说其实是在哄人高兴，更不会想到对方对此其实挺受用。
如是一想，多找几个案例分析下来，她其实也不是一视同仁。至少对助理赫答和对采访的记者，就是不一样的。
唐照发现，和柳扶风遇见之后，她原有的一些关于自己的认知正在不断被打破，而另一些潜意识中想要否认的特性，却又在不断冒出来。
方才找那么多理由要继续分享照片，归根结底也就是行至南极，旅程已经快过去一半，她想和人多在一起待一会儿罢了。
唐照默默地凑近了相机一些，也离柳扶风更近了一步。同时，她还在心中下了个决定——今晚，三点钟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