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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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唐照简单梳洗完后准时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整个人放松地平躺着，双手自然地放在身体的两侧。邮轮行进过程中虽有轻微的摇晃，却不让人感到眩晕，反倒是有如身在摇篮之中，心中还期盼着能够听到摇篮曲。
弹琴好听的话，唱歌或许也不错。
唐照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有些慌张地睁开眼睛。即使是在十分私密的空间中，脑海中也仅仅闪过这样的一念，她还是有些羞赧。耳朵红透了，脸也没守住正常的肤色。
唐照翻身坐起来，想着要不要看点帅哥的图片醒醒神。打开手机后，发现还停留在方才二人聊天时的页面。顺着头像点进去，柳扶风居然没有设置什么三天可见。
本意是看帅哥，免得自己越陷越深，谁知道这慢慢翻着，唐照就忘了她为何要在深夜打开手机——柳扶风的动态实在太过有趣，虽然没有一张自拍，但是根据文字，唐照能够想象得到她脸上的表情。
帅哥，没有柳扶风好看。
虽然可能是暂时的，但是绝对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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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照离开后，柳扶风倒是没有急着走。
唐照最开始想得不错，柳扶风从来不是一个会觉得孤独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害怕寂寞的人。即使没有同伴，她还可以向海浪倾诉。若是海浪急着前进，还有广袤无际大海之下的万千游鱼能听她的心声。要是游鱼都休息了，那还有天上的星辰和月光。
再不济，她还能自言自语。
柳扶风从来不依赖于任何人，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像极了那句诗中所写：“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百万雄兵”。濛汜的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从开始的饱受诟病，到现在能够撑起一片天，团队合作在其中的贡献占比，小的可怜。
她团队的成员曾开玩笑说她就像是濛汜的帝王，一人把控全局。
柳扶风丝毫不觉得是冒犯，反而有些自豪，她确实有胆量一人担下所有风险，也绝对自信可以孤身劈开血雨腥风。
所以家中软硬兼施，最后用她不能视而不见的方式威胁，迫使她只能离开濛汜的时候，她只想逃离。
有多远，走多远。
五年的咬牙坚持，她自问没有办法兑现当初答应的“再也不过问”，但凡见到零星半点影子，她都会抑制不住，哪怕是绕千万光年的距离，也想多得知一点点濛汜的近况。
柳扶风从小没感受过什么爱，却从无数的书本中，学到了如何去爱。她躺在甲板上，对着大海轻声道：“我大概是真的，将濛汜当作了情人。其实她越来越好，她的理念被越来越多人所接受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也是被她爱的。”
“我的投入，从不曾石沉大海。”
海浪翻涌的声音其实从未变过，但是听在柳扶风耳中，这种“不变”也算是一种回应。
“可她到底不是情人。”柳扶风叹息了一句。
“柳柳子，一个人在这里？”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烫了金发的女人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来想要拉她起来。
“姐，你不冷吗？”柳扶风借力起身，看着她的金发在寒风中飞舞，替她瑟瑟发抖。
“还好吧，经常跑这条线，习惯了。”
来者是濛汜曾经的一位赞助方，姜赫兮。柳扶风和她在一个读书会上认识，最开始因她那头无比浮夸的彩虹发色对人敬而远之，后来因为一次书评活动发现，是场误会。
姜赫兮本人其实是个很有名的作家，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是因为写作。她正在创作一个人物，那个人物染了个彩虹发色，所以她就“跟风”。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对劲，但是柳扶风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看这回的金发，估计是开了本新书。
“大晚上，不睡觉？”姜赫兮虽然没有戴帽子，但是其它部位武装得那可是严严实实，费了点功夫才把袖子和手套之间的表露出来，“你看看，十二点多了。”
“不睡觉除了必须熬夜，那不就是睡不着？很明显我是后者嘛。”柳扶风道，“那你怎么不睡？”
“我家那位在拍夜戏。”
“…”柳扶风欲言又止地看向她。
“你问的啊，我本来没打算说。”姜赫兮瞪大了双眼，其中满满的都是无辜。
柳扶风撇了撇嘴，十分敷衍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去睡了。”
没走几步远，姜赫兮跟了上来，在她耳边道：“听说有个大探险家，也在咱们游轮上？”
柳扶风十分警惕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赫兮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该把成就感和爱情弄混。小风，你一直都知道它们不是一回事。”
柳扶风问道：“人活在世上，一定要相爱吗？”
姜赫兮道：“你若是问我，那我的答案自然是：觉得值得就去爱。”
“那怎么才能够知道值不值得？”
“要么靠看，要么靠试。但是，后者比前者准确得多。”
柳扶风还想反问一句，姜赫兮却十分直接地挑明道：“其实你已经在试了吧？”
柳扶风这次是真的纳闷，道：“你什么意思？”
“你刚刚问我时候的眼神，给我的感觉不是置身事外，而是像身在迷宫不得出，努力寻求场外帮助。”姜赫兮双手捂住了已经被冻红的耳朵，“看来我还是没咋适应，太冷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怎么？你家那位辛苦拍夜戏，你刚刚的意思是陪人熬着吧？喝酒这可就…”柳扶风突然意识到不对，“这里和国内时差是八小时，拍夜戏？”
姜赫兮面不改色，“不在国内。”
“真的？”
“真的。骗你干嘛？”
“别不是你们之间又有啥槛过不去，你又想独自冷静冷静。”柳扶风道。
“不能盼我点好？好歹之前可劲让你薅羊毛了。”姜赫兮重重地在她拍了一下，“喝酒，去不去啦？”
“不去。”柳扶风道。
“哈？为啥不去？你真的困了？”姜赫兮“呵”了一声，“不是吧，你这双目炯炯有神的样子。”
“明天有登陆之前的课程培训，得早点睡。”柳扶风看她真的有些头冷，便拉着她往舱内走。
“这么重视？”
“我又不像你，常来。”
“行吧。”姜赫兮回忆了一下，道：“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那些注意事项虽多，但是会强调很多很多遍。我上次来的时候，光是‘不能够碰触企鹅’就听了不下五十遍！”
“夸张？”
“真事！”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啊？”姜赫兮突然一副万分吃惊的模样，“不会吧，你别不是合法避税搞习惯了，难道连这个也想节省功夫，提前去把资料弄到手然后旷掉后头所有的培训？”
柳扶风瞪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
“是的。”姜赫兮珍重地道。
柳扶风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姜赫兮赶忙用身体拦住她道：“别走别走，你不告诉我，我睡不好的。我的错，我是烂人，你是大好人。”还附赠了一个卖萌，道：“你快说吧。”
柳扶风勾了勾手指，姜赫兮自觉靠近，她暖耳朵的手被拉开，耳边响起的声音压得很低：“那个，大探险家也去。”
她未反应过来，柳扶风已经重新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边往自己的船舱方向走边冲着她摆手道：“我总不能，在她面前犯瞌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