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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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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鸽脚环上的淡淡印记,白玉堂在冲霄楼中见过,当然不仅如此。所以少年的身份他已猜出——襄阳王的余孽没错。现在出现必是两个原因,往好处想只是因为忠心所以凑在一起为主报仇,但考虑到少年的另一重身份,这事就不简单了。
所以他得回去,不仅是因为要找那女人当面对质。但是现在为了这孩子,他还得对那女人再好几天……
继续带着少年上路,白玉堂起身回襄阳。路上两人就跟对方不存在似的,但是白玉堂向来冷漠的态度却让这个过于机警的少年慢慢放下疑虑,白玉堂看得出,少年是企图信任自己的。
襄阳王府的杀手,向来都是任务失败就自行了断。可是孩子毕竟年轻——他还想活!所以快马加鞭,赶到襄阳才将少年带到山庄外十里的地方,两人便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可没意思去你们山庄里混啊。”少年说话时口气平淡,白玉堂闻之一笑:“我也没打算现在带你进去。”二人绕道去了离山庄不远的村子,将他交给一家与自己走得近的农户,然后告诉他:“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少年被白玉堂一系列诡异的举动折磨了很多天了,于是没好气道:“不怕我跑了?”
“还是随便你。”白玉堂以冷制冷,心中却是笃定这孩子不会离开。
回到山庄,妻子笑吟吟的迎了出来:“相公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透气透够了啊。”白玉堂也是微笑,“玥儿想我呢?”这种肉麻的话以前也说过,现在即使打心眼里厌恶这女人,但是让曾经风流天下的白五爷说情话,倒是很拿手。不过,等事情都结束了,卢玥,到时候五爷这笑脸可不是你轻易能见到的!
“可不只我一人想你。”卢玥早吩咐了人去准备点心和午膳,让人打来热水准备帮白玉堂沐浴更衣。
“哦?”白玉堂像以前一样略带别扭的让卢玥擦着后背,轻轻地发出一句疑问。
“爹想让你陪他去汴京为庞太师贺寿。”卢玥道,温柔地看向白玉堂。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与那些官吏打交道。”想到那个寿辰就猛吃包子泄愤的庞太师,他的宴席,打死自己也不去。
身后擦背的手一滞,卢玥问道:“相公这次去哪儿散心了?”
“正是汴京。”白玉堂保持着舒服的姿势趴在盆沿上,并不回头去与卢玥对视。
“……好歹你也再去次吧?”卢玥试着劝说。
“不去!”白玉堂态度很坚决,同时心里好笑,你不是向来纵容我么?
“……”卢玥沉默了好久,只好道:“那么,只好妾身代替相公去了。”她说得相当尊重白玉堂的决定,可白玉堂不回头,泡得很舒服——既然你这么说了,只要我不表态,你也只好自己去了是不?想到这儿,于是用快睡着的语气轻声肯定:“嗯……”
卢玥也没想到白玉堂会让自己为难,只不过自己既然已经说出,也别无它法。
送岳父和妻子离开,白玉堂笑得人畜无害外加纯良无辜。顶着岳父阴沉沉地脸毫不愧疚,反正你也一直都是这种态度对我,你女儿又护着我,我说不去你奈我何啊?想到昨天岳父还在和自己长篇大论地说什么责任礼仪人情世故自己却一副茫然的样子张口一一驳倒的将他气得跳脚,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纯良,走吧!别瞪我了,我就不是不懂这些虚伪的礼仪教养,五爷我当时面对那庞太师时,连理都不理。而且那老螃蟹和猫儿结有梁子,我还怕见到他一个没忍住揍他一顿呢——我不是被你女儿改了容貌么?老螃蟹又不知道我是白玉堂,那帐还不是算你们头上?嗯,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可惜现在得放弃啊……
卢啸严最终还是带着卢玥无奈地走了,白玉堂笑得有些得意,对庄内下人的指指点点恍若未闻,从自己进入这山庄,除了卢玥,有几个人给过自己好脸色?所以再难听的话白玉堂也能无视,于是这样坚定的留在山庄。
想来卢玥一定会让下人随时盯着自己,白玉堂开始两天十分老实。但是想盯他白玉堂的梢,没两把刷子就只有被自己耍的份了。苗人善蛊,自从白玉堂与卢玥生活,也没见过她有出入什么奇怪的地方。义镇山庄广聚江湖剑客异人,养两个善蛊苗人不成问题吧?不过会是谁呢?深夜钻进卢啸严的书房,企图从他的信件中找到线索。没有发现任何有用信息,白玉堂败兴而归。
次日,山下那农户男主人跑来找自己。面色慌张恐惧,白玉堂知道那孩子出事了。
“什么?柑桔丰收了?”白玉堂大呼小叫,“说好熟了就叫我去吃新鲜的,你没有提前卖掉吧?”
男人还未说话白玉堂就又开口道:“算了,既然你忘了留下全摘了下来,明天我叫人去取,喏,刘誉,这是定金。”
将男人送出山庄,白玉堂冲他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拿着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阿福。”白玉堂叫来身边的侍从,“叫上全山庄的人。”
“姑爷干想什么?”
“发钱!”
“啊?……”
除了出去办事的,白玉堂逮住两个“擅离职守”的。可惜刘誉不是什么普通农户,早期也在江湖上混过,可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跟踪的。
歪在椅子上,白玉堂一蹬地面连带椅背一起靠在墙上。刚刚为了不让那抠门的管家发疯自己掏尽了腰包,现在自己可不是什么白五爷了,而且卢啸严他们拜完寿就会回来,卢玥也会急着回来,自己的时间也不充裕。既然已经找出卢玥给自己安排的眼线,回来再收拾他们,现在……白玉堂唇角一勾,双手越过头顶撑住身后的墙面一顶,脚一点地便从窗户跃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一路轻功,没用多少时间便下了山直刘奔誉家中。
“怎么回事?”白玉堂进门便问。
“啊?”刘誉看样子还在与那两个眼线周旋,而刘誉的妻子正在为那孩子擦汗,见白玉堂鬼一样的飘进来,吓了一跳不说,对白玉堂的问话也没反应过来。
“发作了?”白玉堂走近两步看向那少年,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不知道他中过什么厉害的毒,今天早晨发作时险些咬舌自尽。”刘誉的妻子李氏,现在急得满脸泪水。白玉堂上前按住少年的脉搏,剑眉皱成“川”。
脉象微弱,白玉堂担心他会这样死去。虽然现在自己的情况都很糟糕,但是若不在今夜护住少年的心脉,那么他这次也就是白回来了。
顾不得别的事了,白玉堂决定用自己的内力去护他的心脉。按现在看来,反正卢玥对自己起疑,眼线只会多不会少,但是很可惜,由于前些年自己不爽卢啸严所表现出来的庸碌,让卢玥的防范之心不是很强,那些跟着后面爬的眼线,多为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