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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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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挑事的那番说话,当事人江函自然毫无头绪。但捕捉到王令然夸张的反应,使他眼底浮起一丝挑逗的恶意,连嘴角的笑意都变得邪魅。
「难道你不想?」他的说话模棱两可,眼神说变就变,连声音都带着点沙哑,好像是真心的,又似是故意的。
她逃避视线,盯着那块烤肉底下冒着的小油泡,一圈一圈的,像在搔她的痒,提醒她新年那会儿两人曾多么亲密,而他为了等她迁就她,又如何隐忍了好几个月。
王令然咽了咽口水,可是喉咙像被火烧着,干涸痕痒,她别过脸去,遥遥地对服务员喊道:「麻烦给我一罐雪碧。」
江函笑出了声,亲眼见证过她有多怂,还不肯放过她:「敢忽视我,看来是欠收拾了。」
她绝不是天真的把那些画面全遗忘了,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忙得慌,加上两人基本求不来新年那会儿的独处机会,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想起那回事。
而江函见她全副精神都放在考核上,也就不耍坏,怕她分心。谁知道,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是如何靠跆拳道和做其他运动来分散精力的。
眼看着考核已过,暑假将近,解禁也似乎是理所当然又顺理成章的一回事。
「哪有……」她低头咬着吸管,一副要把吸管咬烂的架势。浓密的长睫轻垂,看起来可怜又无辜。
他鼻腔哼笑:「这几个月的债,都得还的。」没说双倍奉还,已是仁至意尽。
「你带我出来是恐吓我的?」她抬眸,梗着脖子不怕死的反驳着。
「我疼你还来不及,甚么时候恐吓过你?」眼底的暧昧太露骨,故意拉长的尾音,意有所指。
「……」说不过他,王令然低头用生菜包了一块烤肉,塞进嘴巴里。
吃个午餐,耗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午后的阳光虚弱地普照尘世,拂不出半点污浊,这温暖春天的尾巴,依旧带着一阵清新的花草气息。
为了心安,王令然说服自己,江函只是在作弄她。没想到再次坐上地铁,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是把她带回家了。
「……你不会是来真的吧?你家里没人吗?」她紧抓着江函的手,他步子大,她得把他拉住,才不会被他赶着走。
江函一言不发地低头,瞧见自己紧实的胳臂蹭着她身上的温软,的确是太久了,久到他差点缺乏认知。
王令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蓦地明白过来,自觉地拉出些些距离,抬头看见他一脸锅底色,想想自己过去几个月是冷落他了,自己倒是热烈地练琴,他天天半句怨言都没有的接她送她陪她……
女人就是有这种本领,对方还没表现甚么呢,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就不禁心软,急不及待回想他过去种种的好处,便愿意任他索求,他想要甚么,她都会给。
王令然少了抵抗,乖乖地跟他走,江函把她带到家里的小区,却意外地不是往家里的方向走,反而朝着对面的那栋楼走着。
「怎么走这里?」她问道。
「带你看房子。」他笑了笑,有点得意。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房子难求,也许是因为他看穿了刚才她脑袋里乱哄哄的思绪,只是误解了那么一句「我家那边」,就被他耍了半天。
王令然抬手就是一拳,捶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或许是她想多了,但她直觉他的身材好像变得紧实了些。
谁曾想,在那些迁就她的日子里,他有多少次跑去运动,结果并非本意的把身材练得更好了。假如现在把衣服脱掉的话,估计王令然会受惊不轻。
两人走进电梯,江函按了十六楼,她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厉害?这里的房子我问过了,许宁妈妈也帮我问过,都没有人放租。」
「碰巧是一个认识的人,毕竟我在这里住那么多年了,比你认识就那么多一点点的人。」他半眯着眼笑着。
本来的业主是一对新婚夫妇,男人投资赚了一笔钱,买了一个更大的房子,现在这里就留着租出去。本来他并不考虑短期租约的,但江函特别找他谈过,态度诚恳,假如看过房子后适合的话,就会优先考虑租给他,待他开学后假如不再续租,再放出去也不怕,反正这区很抢手。
刚在楼下的时候,保安大叔已把房子钥匙给了江函。他带着王令然,轻易找到了那家房子,钥匙插了进去,扭开了门。
房子明亮干净,地方宽敞,光线充足,两房两厅,所有家私一应俱全,马上就可以入住。王令然往里面走,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不可思议地道:「这房子的装修看起来还很新。可那么大……我一个人租呢,要那么大吗?」
去年的公寓一房一厅,是名义上和实质上的单身公寓。她这次也是以同样目标来找房子的,眼前的房子甚么都好,就是有点太大了,一个人住的话,总觉得太冷清。
「你一个人租?」江函挑了挑眉骨,他也有点不可思议了:「那我呢?」
王令然扭过头来,一脸错愕地问:「你不是偶尔来我这里么?」
「你别忘记,我在家可是跟我三哥分一个房间的。」他走了过来,轻拢着她的细腰,宽大手掌一摸,皱了眉,心想这件衣服怎么那么薄。
「你真打算和我一起租?你和我一起租?」大概是有点意料之外,同样的说话,她无意义地像录音机般重复了两遍。
江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似乎这不是一个选择,早已成了一个决定。她有点窘迫,心里其实隐隐期待过的,但没有说出口。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把他从家人那里抢过来,能和他住在同一区,那么近,已然足够了,没想到他主动提出,要和她一起住。
「这里喜欢吗?」他问道,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进去房间视察,转了一圈后又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最后看了一遍厨房,还有客厅外的阳台。
暮色将近,天边渐现一片彩霞,江函站在她身后,把她圈在怀里,听见她细腻的声线问着:「这里,看得见你家吗?」
他伸出手,指着斜对面的一栋大厦,贴着她的耳朵说:「那边。」
于是她也伸出手指,从低下开始一层一层往上数,数到二十楼,定住了,侧着头问:「是这里么?」
他淡淡地「嗯」了声,贴着她的脸颊,亲了一下。她扭过头来,想喊他正经一点,谁曾想,他反应迅速,低着头,亲吻落在艳丽的红唇上,堵住了未说出口的话。重重的吸吮,勾着她退缩的舌头,用行动告诉她,他这几个月有多么想她。
王令然红着脸,脖子僵硬得快要断掉,右手猛地拍着他的胸口,腰上也在挣扎。他笑着放开了她,垂眸观察她脸上的红霞如何越演越烈。
「笑甚么?」她扭过头瞧着阳台外绚烂的风景,故意不去看他。
「你太生疏了。」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使她全身像过电一样,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只觉喉咙太干燥了,推卸判断为今天喝的水太少。「怎样?这里喜欢吗?」
她用力地点头,说着很喜欢这里,我们一起租吧。
一起租一个房子,一起生活,可以见一整天,就算那只是一个暑假那样的短暂,堪比一场转瞬即逝的烟火,她也会用尽所有时间去期待和等待的。
江函抽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业主,确定了要租这里。他又把钥匙还了给楼下的大叔,两人往小区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瞥见一辆车子急刹车停下,和前面的车留下不过三公分的距离,挺惊险的,可想而知车上的人,开起车来不是一般级数。
江函正要迈开脚步时,却瞧见江驰从车上下来。开车的人解了安全带,摇下车窗,不舍地和他道别,最后留下一个匆匆的车尾。
江驰转身撞见江函和王令然,吓了一跳,表情浮跨地抚着胸口:「搞甚么?也不出声,想要吓死你哥我么?」
「那谁呢?」江函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嫂子。」
「第几任嫂子?」
「去你的,会不会说话?难道不知道你哥我从良了?」江驰走了几步过来,跟王令然打了招呼。
「每次都说改邪归正了,但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印象中,江昭好像有跟他提起过,说二哥好像换了一个女朋友,江函当时只笑笑,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江昭说,对象是医生,叫赵立言,是他女友孙莹莹的表姐,二哥挺认真的。
江函没放在心上,不太相信二哥能认真到哪里去。他想,现在这位,应该不是那位医生了,可能早就换画了吧,不过他没有紧贴故事发展罢了。
「这次真从良,你嫂子叫赵立言,是医生,下次介绍给你,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别害死我。」
江函挑了挑眉,倒是有点意外,竟然真的挺到现在了?
「我说话太诚实,会害死你么哥?」
「……」江驰咬着牙痛定思痛,现在种种,都是过往爱作弄江函的下场。「给哥留一条活路,以后你想要甚么票哥都抢给你。」
王令然听到这里,想起上次音乐会的事,赶紧笑着道谢:「二哥,上次真的很谢谢你,那个票的位置很好,我都能近距离看见我偶像了。」
「你看!弟妹比你懂事得多!弟妹,你帮着我两句吧。」
「……」江函沉默地望着二哥,一个大男人的,佯装一脸苦瓜相,博取异性同情心,实在有点可耻。「大哥婚礼的时候还是同一人的话,我就会适当的闭嘴。」
「别诅咒我!」江驰跳了起来。换作是以前的他,还会一巴掌拍到他头上,然后两人又会一通乱打,可现在他很清楚,江函已经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物了,虽然辈份摆在那里,可他结实高大的身材也摆在那里,年青力壮的,他就不自讨苦吃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倒是把这真谛领悟得足够透彻。
「走了。」他揽着王令然拐了角,她忽然好奇,问起了他童年的事情。
往上有三个哥哥,趣事倒真说不完,特别是说到江驰连绵不绝的恶作剧时,她笑得尤其开心。
「我被他欺负,你那么开心干嘛?」他睨了她一眼。
「没有,就是羡慕你,有人和你闹,很好玩的感觉。」她贴了过来,侧身圈着他的腰。
他忽然想起甚么,低头怜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以后,你不用再羡慕别人了。你眺望的幸福,我全部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