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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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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松烟冷眼看着李暮寻,心道,完蛋了,他虽是金丹峰境,但对上这个小怪物,分分钟,被完虐。
他被李暮寻各种用抚尘包粽子一样的拖走,当真记忆犹新。
李暮寻笑道:“这位道友,你是新加入玉冠流的修士?”
钱松烟道:“不错。”
李暮寻笑道:“门下弟子眼拙,方才有所得罪,还望海涵。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未加入玉冠流之前,是哪方人氏?”
钱松烟道:“怎么?来雪笋谷参加交易会,还要把自己的身份修为报备的明明白白?”
李暮寻忙道:“道友千万不要误会。难得飞泉界出了新的金丹修士,便起了结交之心,便想多了解一些。”
钱松烟冷声道:“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李暮寻看向擂台下方,钱松烟顺势看过去,那里站着另一位金丹修士,看衣着打扮,与飞泉界的修士有些微不同,应该是中洲那边过来的金丹修士。
李暮寻退开到一侧说:“这个当然。”
钱松烟看向擂台上尴尬站着的玉甑门的十名男女修士,扯了一下嘴角说道:“我修练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深情重义的修士,真叫人感动。呵~”
现代社会也多的是扛着正义的大旗,行网暴之事,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肮脏的私欲而已。
钱松烟两手抓着林有乐和何大丙,直接从空中遁离。
玉冠流这个宗门,所处地理位置比较奇物,是以一处大型瀑布为出发点,呈扇型向下辐射开来。
溪岸两侧出现了星星点点散着幽幽灵光的洁白的灵花,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接近宗门,这些灵花会铺天盖地冲进眼帘,天上银河与人间溪流交汇一起,闪烁动人。
可惜这些银花价值不高,即使拥有这么绝佳的风景,也无人问津。
或许正因为银花的鸡肋,才让玉冠流苦苦挣扎,还未断绝传承。
此时,耀日当空,离开了夜色的加持,溪岸两侧的景色也稍嫌单薄。
溪岸上有三位修士沿着小溪急匆匆地往源头而去。
林有乐、何大丙修为太低,连灵器都没摸过,更逞论御器而行。
当然穷困如钱松烟,除了金哨,没有任何一件法器。
他是能不用灵力便不用灵力,这会儿他就当自己是凡人,用脚走回玉冠流,也不可能再御空了。
毕竟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一路走过去的。
林有乐道:“钱师叔……我们还叫你师叔吗?你真的是金丹修士吗?”
钱松烟无语,这一路都问几回了。
“你们回去之后,都不要提,也不要跟门内其他修士讲这件事。当做没发生,可以吗?”
“为什么?”
钱松烟叹口气:“我怕人家知道,我一个金丹修士加入什么宗门不好,结果挑了玉冠流,我丢不起这个人啊。被人指着鼻子骂狗,被人当众赶出交易会,这么丢脸,你们要讲只管讲。”
林有乐和何大丙都闷声不啃了。
过了没多久,两个练气期肚子饿了要吃饭。
钱松烟从溪里刀了几条鱼,扔给他们。
两人用小火球术把鱼给烤熟了,钱松烟碰也不碰,看也不想看。
林有乐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几条不够这两人造的。
钱松烟趁机让何大丙自己去河里练习搞鱼,将其支开,压低声音对林有乐说:“我们新进宗门的,如果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感觉会很吃亏。你有机会去打听一下钱松烟的事,无论是什么,只要与钱松烟有关的都打听过来。”
林有乐同样压低声音:“那比如说,他睡觉脱不脱衣服,有几个相好,勾搭过多少位修士,这种事情也要打听吗?”
钱松烟附耳道:“就算他放屁脱不脱裤子,只要跟钱松烟有关,你都记下来,告诉我。”
林有乐为难道:“感觉很难。”
钱松烟低声道:“这件事办好了,我有重谢。等你到练气五层,到时候我会为你弄来一件法器。”
林有乐道:“除了法器,还要有丹药。”
“成交。”钱松烟觉得心情好多了。
林有乐烤好最后一条溪鱼,递过来,钱松烟下意识就接了。
林有乐犹豫了下,低声喃喃道:“他放屁脱不脱裤子这种事,我要跟谁打听?”
钱松烟正一口咬上去,当下就吐了出来。
他心里的苦水再一次涌上来,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
他后悔啊。
当时脑抽为什么不收下周琮琤递给他的那几块中品血玉灵石?
向周琮琤他爹提要求时,为什么不顺带要求一大袋灵石傍身呢?
他为什么要加入玉冠流,有干不完的杂事,每日所能得到的却微薄的可怜。
钱松烟他们还未回到宗门,而尚在雪笋谷的李暮寻已经拿到了一份玉冠流新进修士的名单。
他一眼便看到“钱灵峨”这名字。
“钱?”李暮寻失笑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他又反复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
上次他想带回钱松烟失败之后,无奈之余,只得先回宗门。
他以为定会被师尊紫阳真人重重责罚,谁想,师尊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而向界察阁推荐他去雪笋谷,主持这一届的交易会。
他一直以为师尊很恨钱松烟,为了折磨钱松烟,所以想尽办法令其苟延残喘,却又痛苦无比的活着。
可就是在刚刚,钱灵峨修士说了一句,“第一回见到这么情深义重的修士”,令他从迷雾中清醒过来。
这真的是再讽刺不过了。
修真者冷情冷欲冷心冷念,就算父母之恩,血脉之亲,都可以转念抛下,没有爱,哪来的恨。
所以,这样折磨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
李暮寻第一次将自己从紫阳真人徒弟的身份中抽离出来。
换一种身份,用另一种想法不同的角度去推测。
或许可以这样问,紫阳真人费尽心机,用尽方法折磨钱松烟,究竟要得到什么?
钱松烟身上有什么?能让一个元婴期中境修士费尽心机?
那必定是与其境界提升,突破目前瓶颈有关。
紫阳真人卡在元婴中期很久很久,他的寿元似乎所剩不多了。
钱松烟很穷,几乎一无所有。
在三神洲,钱松烟被他捆住的时候,他曾趁机搜查过钱松烟的全身。
连储物袋都让他翻了个遍。
根本没什么天材地宝,没什么特殊的玉简符篆。
就钱松烟本身,也没有记忆,问也不出,所以然来。
对了,紫阳真人为什么要抹去钱松烟的记忆?
有什么东西,是钱松烟有,但又不能让他记得的?
这样东西,紫阳真人知道钱松烟有,但钱松烟没有记忆,所以便不知道自己有。
一般修士被抹去记忆之后,很多先例,无一不是变得痴傻,最后变成废人。
但钱松烟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
修士哪个不是聪明绝顶,偏偏他硬是想不通这件事!
或许,当他想通其中的某一个关键,就会一通百通。
玉冠流修士所在的洞府皆开辟在瀑布所在悬崖之上,而低阶修士却只能居住于瀑底潭边的建造的大片凡间房舍。
此刻,钱松烟接到掌宗游杖的传讯,让他直接到瀑布之顶,有事相谈。
钱松烟知道自己的修为肯定瞒不住,心里已经想好一番说辞。
瀑布之上,却是风景如诗画的巨大湖面。
山间的浓翠似乎于融入这湖水之中,让这一湖的绿意,渲染了整个天地。
除了掌宗游杖之外,还有一位宗门的元老一洗仙师,两者都是金丹期修为。
他们一见钱松烟到来,都面露笑意。
钱松烟直接把在雪笋谷交易会上遇到的情况,一一讲述,最后说道:“掌门、长老,你们也知道我跟周家有几分渊源,周家人也是看重玉冠流,才介绍我过来的。我来之时,已经很明确说过,我原是三神洲那边的供奉,因三神洲大乱,我便只想远离纷争,找个宗门安静修练。我真不是故意要隐瞒修为。”
游杖叹道:“当年,我去中洲历练,巧遇周玢。周家人修为气度见识,那自不必说。你既是周玢介绍而来,我哪有信不过的。你隐瞒修为,那是周玢顾念玉冠流
人才不济,也是怕我难堪。”
钱松烟道:“那个钱松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游杖看了眼一洗仙师。
钱松烟心里忐忑不已。
玉冠流宗门内,一洗仙师比掌宗资历还老,就是资质不咋地,修为自然也是止步不前,寿元也是时日无多。
一洗仙师道:“原本这件事界察阁已经下了缄口令,大家都烂在肚子里,当没这个人存在过的。事隔多年,想不到玉甄门竟还记恨至此。”
“钱松烟确实是本门的弟子,一天,他和同门的几位师兄弟一同去了一趟墟境。想不到,同去的几位弟子皆是有去无回,便他一人从虚境中回来。”
钱松烟道:“墟境?”
一洗仙师道:“这是飞泉界为数不多的一处密境,没什么危险,也没什么资源。钱松烟因为资质普通,修为一直处于筑基中期。想不到,他去了一趟墟境之后,修为一下子跃进了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