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朝左

5、再见

　　高三孟李推掉各类社会活动，张扬也收好折叠车网游漫画书，各自专心读书。这次孟李没提起上同一大学的事儿，本来水平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张扬无形中像是卸去某些压力。模拟测试后孟李的名字高挂榜首，然而一条莫须有的流言同时也越传越盛，连从不关心世事的张扬都有所耳闻。

　　终于某天她在厕所格间里听到全文。那个特意压低的嗓音，因绘声绘色与同亲临般的兴奋而有些失声，学年魁首的孟李竟然□□，有人常在著名宾馆里看到她，她如何穿得像只鸡，如何每次倚偎着不同男人，人近可夫的贱样。四周小声地发出啧啧惊叹声和嘻笑在小空间内混响回荡，显得下流又龌龊。张扬无法忍耐，一脚踹开门，径直走向主讲者，一把揪住头发往墙上撞，并用力将她的肥脸重重揿在墙壁上，扭曲的五官阻住来不及出口秽言秽语，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势，让围观者在尖叫一声后迅速鸟兽散。

　　“谁说的。”疼痛与惊吓让肥脸无法完整地说出名字，张扬不耐烦地甩开她，搁下句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

　　接下去张扬如恶煞般踏入每个教室寻人。待孟李接到消息赶去后，张杨已拖着个某个不知名的瘦小男生消失无影踪。学校像炸了锅，孟李在一堆七嘴八舌，头痛的拼出大致事情经过，麻烦是这个瘦小男生似乎有□□背景。

　　直至傍晚，两人仍没消息。孟李慌乱之下，求助于童年玩伴。时间分化玩伴亦是不良少年，年少义气，对方又是曾经的过结仇家，他迅速纠齐三车人，浩浩开往对方地盘要人。对方似乎得到消息，两派人竟在半路狭逢，相互示威喊话，他们原来也不知道张扬下落。

　　孟李又累又急，熙攘一夜，白发都熬出数根。玩伴细言安慰，孟李哭不出来，嘴里不停叨念“无法与张家父母交待。”

　　天蒙亮，孟李才打通电话，张扬笑着在那头说“没事啦。”孟李却只想知道她在哪。

　　事后张扬一字不提，校方的毫无反应，瘦小男生飞快的转学，令各种谣言再度四起。唯一相通就是不要惹孟李，张扬更是惹不得。

　　孟李私下有问，张扬只说狐假虎威嘛，至于借了哪只虎发得威，孟李隐约能猜到，她泣不成声握住张扬的手，千万保重。张扬却沉默的让人有些害怕。

　　表面风平浪静掩饰底下的波涛汹涌。张扬从母亲这里听说孟李晚上开始睡不安稳，夜夜恶梦。此时她才发现在这样那样的事件后，她与孟李已经渐行渐远，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清冷感让她难受。当夜她便拎着枕头去了孟李房间，将枕头扔在孟李床上，坐在孟李的对面，孟李只看看她，便低头各看各的参考，各做各的试卷。

　　之后孟妈妈送宵夜都送两份。

　　高考如期而至，一切该忘记不该忘记的都被时间抛弃。最后结果两人天南地北，坐火车要26小时。

　　大学四年飞快，孟李记得张扬来看过她三次，她去看张扬七次。张扬在一旁默默喝着茶，心里说有十五次，只是到了校门口就折了回去。她无法开口说明她不敢见她的原因，无法适应别离的其实是她。

　　你要多吃水果，多喝水，早睡觉，记得经常打电话给我。。。孟李叨叨地像老妈。张杨开始笑“你出国还是我出国，这些话应该我跟你说。”

　　机场外阳光明媚得像是要化酥万物，相隔一个太平洋真是足够遥远的距离。时间仿佛被压缩，细节一页页眼前翻过，压不掉厚实的曾经。张扬比孟李总是晚熟一点点，可是有时一点点就是致命距离。张扬爱过，她很清楚什么样的感觉就是爱。爱情在懵懂无知之前就来，却在分开离别之后才懂。

　　“哼，不和你说了，我要登机了。”

　　张扬拉住她的手“再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孟李询问的眼神，张扬温和注视。

　　故事听到最后才说再见。

　　你会如何跟我说再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