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的第二次欢喜》艾吃冰

23、第二十三章节

　　“呀，你没喝多少吧，就吐了。”小白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萧暮暮抬头看过去，却是小白在跟楚灿阳说话，语气里带着点嘲笑，楚灿阳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接过她手里的水，漱了口，也吐在地上，跟平日差不多的语气跟小白说这话，“确实不如你。”
　　小白听了这话也笑了，用手推了推，“你坐那边去吧，这里等下老板收拾。”
　　楚灿阳便也笑了，站起身坐在了邓小鱼身边，萧暮暮确实不喜欢别人吐，总是离得老远，此刻楚灿阳坐在自己对面，却也不怎么想躲开，楚灿阳看萧暮暮一直看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你这样盯着我，是怕我又吐吗？”
　　萧暮暮本来只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躲远点，此刻他这么一说，倒也不觉得他醉意有多浓，放松下来，“确实挺怕的，你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躲开。”
　　“这么怕人吐啊。”楚灿阳大概觉得有趣，偏又凑近了几分，萧暮暮赶忙向后躲，看到他眼里的促狭，自觉上当，便瞪了他一眼，楚灿阳看她似乎真的反感，便解释道，“只是喝了两种酒，不舒服，吐出来就好了，没事。”
　　“别人不也喝了两种，还是你不行。”一直坐在一旁的小白开口道。
　　“要不咱俩比比？”楚灿阳倒也不在乎，随手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邓小鱼倒无所谓，也准备给自己倒上，萧暮暮却伸出手去拦住邓小鱼。
　　“别跟他喝了，等下又吐了。” 邓小鱼也知道萧暮暮的确不喜欢这事，便也作罢，刚好张辰瑞在后面叫她，便拿着手机走了，桌上又只剩下萧暮暮和楚灿阳，还有坐在一角的班长。
　　萧暮暮见楚灿阳又端起酒杯朝自己晃了晃，摇了摇头，楚灿阳却好似不懂她的意思，反而凑了过来，跟她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一下，自顾自地喝了，萧暮暮急了，连忙出声劝阻，“哎，你别喝了，你再喝我可要躲开了。”
　　“放心吧，真没事。”楚灿阳听到她的语气，出声安抚道，“啤酒还是能喝的，白酒不行。”说着又拿起身边的啤酒瓶要给自己倒酒，萧暮暮赶忙伸出手去阻止，这么一来就又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手，好在楚灿阳也没想到萧暮暮的动作，本来抓的也不紧，萧暮暮一用力便把酒瓶夺了下来，萧暮暮愣了一下，楚灿阳却只是含笑看着她。
　　“走吧，”萧暮暮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去夺别人酒瓶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生，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解释，周骁利就走了过来招呼萧暮暮，又坐在楚灿阳身边对他说，“你们班好像还要去唱k，你要去吗？”
　　“你要一起么？”楚灿阳没回答，却反问周骁利。
　　“我去干嘛去，你们班聚会。”周骁利觉得莫名其妙，没再搭理他，又跟萧暮暮摆了下手，去一边找赵彬了，萧暮暮便拿起东西也站了起来，没再跟楚灿阳说话就跟着周骁利走了过去。
　　“走吧，”萧暮暮走到江祁身边，江祁还在跟张辰瑞他们大谈申请学校的事情，对方脸上明显已经露出来不耐烦，江祁却丝毫没有准备停下的意思，萧暮暮拉了他一下，打断了他，“回去吧。”
　　“这就走？还没聊完呢。”江祁似乎有些不满，挥开萧暮暮的手，张辰瑞却趁着萧暮暮的打岔已经绕到了一边。
　　“都走了。”萧暮暮示意江祁去看自己班的位置，江祁转过头就只看到楚灿阳还坐在原地，立刻来了精神，高声叫道，“楚灿阳！”
　　“干嘛？”楚灿阳倒也认真回应，站起身来朝着这边走过来，“要不要一起唱歌去？”
　　“走啊！唱歌去！”江祁本就是喜欢聚会的人，喝多了以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找人说话，此刻还没有尽兴，楚灿阳的话倒是正应了他的脾气，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都有谁？”
　　“我们班的，就隔壁，开了包间。”楚灿阳声音依旧清晰，这边的灯光稍微亮些，萧暮暮才看到他眼眶微微发红，应该也是有些醉了。
　　“好啊，一起去，你去不去？”江祁说着又转向在自己身侧的萧暮暮，萧暮暮还没开口，楚灿阳就开了口，“一起呗，通宵呗。”
　　“不去。”萧暮暮瘪了下嘴，对身边的江祁说，“人家班里聚会，你凑什么热闹？”
　　“没事，去看看呗，我想唱歌，一起去吧。”江祁却是仍在坚持，一旁的周骁利和小白看着这副场景都忍不住笑了，萧暮暮气恼，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那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萧暮暮冷下脸来，语气也毫无波澜。
　　“走嘛走嘛，一起去吧。”江祁却依旧在不依不饶，手搭上了萧暮暮的肩膀，“明天也没什么事情，去通宵呗。”
　　“我困了，你去吧。”萧暮暮挣脱开江祁的手，还是忍不住补了句，“你都喝了那么多了，回去休息呗。”
　　“你今天不是想让我给你唱歌呢，你跟我去，我就唱一首歌就回去了。”萧暮暮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倒没想到江祁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拉着自己去唱歌，心下一软。
　　“不用了，下次有机会再唱吧。”因为江祁的话，萧暮暮也不忍心再对江祁那么凶，声音低了点对他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就让他唱一首呗，都到了这儿了。”周骁利在一旁笑着说到，萧暮暮一抬头果然看到了ktv的招牌，身侧的江祁也依旧在跟萧暮暮低声说着什么，萧暮暮只得点了点头，江祁倒是笑得灿烂拉着萧暮暮就跟着楚灿阳一起走进去了，周骁利他们则先回寝室了。
　　“哪个包间？”走进去江祁就问楚灿阳，楚灿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C305，你们先进去吧，我去上个厕所。”
　　“好。”江祁便拉着萧暮暮去找包厢。
　　萧暮暮觉得有时候很多事情的确是会莫名的凑巧，就像此刻他们推开包厢的门，里面正有两个三班的女生在唱告白气球，看到江祁和萧暮暮都抬起头看着他们，江祁便将手伸到其中一个女生面前，女生倒也乖觉，竟然就把话筒给了他，江祁唱了两句便到了间奏，便凑到萧暮暮耳边说，“你刚才不就想听这个歌吗，刚好。”
　　萧暮暮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呀，是想听的。”但不是在这里，萧暮暮在心里补充到，后面的旋律便根本不怎么在意，只是盯着屏幕在走神，
　　“怎么样？”听到江祁的声音才意识到江祁已经唱完了，萧暮暮朝他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什么，江祁没听到，把耳朵凑过来，萧暮暮推开他，站起身示意他可以走了，江祁又看了眼屏幕，也跟着萧暮暮走了出去，剩下一屋子的人诧异的看着两人。
　　“怎么样？听够了吗？”走出包厢声音也变得清晰，萧暮暮只觉得江祁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到了自己脸上，皱了下眉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靠在墙上点了点头，江祁又凑近几分，“今天还回去吗？”
　　“嗯？”萧暮暮却正在想着自己刚才竟然觉得江祁凑近的脸有些恶心，现在又听到江祁这么问自己，心里就真的充满了厌恶，却不明白自己最开始见到又喜欢上的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翩翩少年已不知去向何踪，转身就走向ktv大厅，在走到走廊的尽头即将转弯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标志，除了江祁没再看到别人，叹了口气。
　　走出ktv，江祁又跟了上来，“真的要回去吗？这个点寝室也要关门了吧。”
　　“这两天不锁门。”萧暮暮没看江祁，大步朝前走去，但一遍遍的拒绝江祁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停了下脚步，“你也喝了不少，回去休息吧。”
　　“好吧。”江祁似乎看出萧暮暮态度确实坚决，倒也没再追问，把萧暮暮送回寝室便也自己走回去了。
　　萧暮暮回到寝室，其他三个人也还在聊天，见到萧暮暮回来都觉得奇怪。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江祁那么死命的拽着你去唱歌。”
　　“嗯，头疼。”萧暮暮笑了笑，就去了洗漱间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喝了酒，脸色倒没什么变化，伸手摸了摸，好像比平时热了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刚好小白也进来洗漱，听到萧暮暮叹气，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嗯？”萧暮暮一愣，从镜子里看着小白。
　　“你叹气，舍不得江祁呀？”小白只以为萧暮暮是觉得毕业将近有些落寞，便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见萧暮暮没反应，转头看着她，“真舍不得？”
　　“嗯？”萧暮暮此刻才意识到还有一周，就是毕业典礼，自己，也早就订好了典礼第二天的回家机票，看着镜子笑了笑，因为刷牙不好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跟你爸妈说了和江祁的事情吗？”
　　“没。”萧暮暮漱了口，又问身边的小白，“你呢？”
　　“我妈知道了，但是不太满意。”小白含糊不清地说到，“你们都那么久了还没跟家里说？江祁他们家知道吗？”
　　“不知道。”萧暮暮如实回答，虽然已经刷完牙，却仍旧没走出去，倚着墙继续跟小白聊天，“程海洋跟家里说了？”
　　“嗯，他还说到时候走让我和他爸妈一起送他，”小白也刷完牙，捧了水起来洗脸，“江祁什么时候走？”
　　“还没买票，八月份吧。”萧暮暮有些走神，说完这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萧暮暮看着手机发呆，自己跟江祁的关系，到底是怎样呢，大概是自己从心里都觉得父母不太可能满意，所以一直没跟家里说，那么江祁呢，萧暮暮越想越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拿起手机来发了条消息给江祁，江祁这次回的倒是很快。
　　暮暮萧：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你有女朋友？
　　Mr.jiang：先不说吧，怎么了？
　　暮暮萧：以后呢？
　　Mr.jiang：什么以后？
　　暮暮萧：那你走了以后，咱们继续异地两年？两年后你来上海吗？
　　Mr.jiang：我应该会回家，你可以来我们这边找工作。
　　萧暮暮看着屏幕上的字，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怎么也看不明白，原来在一起这两年，一直刻意回避的以后，其实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从一开始，江祁就没有准备为了萧暮暮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萧暮暮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开始打字。
　　暮暮萧：那我们，分手吧。
　　发完这条消息等了一分钟江祁也没有回复，萧暮暮开了勿扰便上了床，只跟室友说困了，其他几个人也喝了不少酒，没一会儿寝室就安静下来，萧暮暮有些头疼，昏昏沉沉间感觉到枕边的手机在震动，怕错过电话所以她的勿扰模式专门进行了设置，明知道是谁的电话，却又有些不想面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拿起电话按下了接听。
　　“喂，室友都睡了，怎么了？”萧暮暮放低声音接起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江祁的声音传来过来，带了点压着的怒意。
　　“没什么，觉得没必要继续了。”萧暮暮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分开，也不想直接讲出那两个字，顾及到寝室其他人，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先这样吧，明天再说。”说完便挂了电话，刚刚有了点的睡意却消散了，看了眼手机，果然有几条江祁的消息，又想到他今天拉着自己去ktv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听他唱歌的心愿，虽然终究是想错了自己的意思，但对自己还是用了心的，心下不忍，回了条消息。
　　暮暮萧：没事，你就当我喝晕了吧，是我错了。
　　Mr.jiang：好吧，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暮暮萧：嗯嗯，没事的，早点休息
　　Mr.jiang：你也是，爱你
　　萧暮暮看着屏幕上最后两个字，动了动手指，以前那么容易回应的两个字，现在却怎么也按不下去，选了个晚安的表情点了发送便锁了屏幕。
　　在床上翻了几下还是毫无睡衣，倒是有些想上厕所，叹了口气便下了床，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小白也在往下爬，萧暮暮轻声笑了下，听到周骁利翻身的声音，赶紧又闭了嘴，周骁利却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气音对小白说，“我也要去，我先去。”说完就下了床，小白向来好脾气，便站在床下玩着手机等着，萧暮暮又重新爬回床上，闭上眼假寐，听到周骁利冲厕所的声音。
　　“你们好烦啊！搞得我也想去厕所。”原来大家都没睡，邓小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挺大的说了句，萧暮暮也跟着笑了起来，等小白从厕所出来邓小鱼也爬下了床，周骁利已经开始准备卧谈会。
　　“小白，你告诉你爸妈程海洋了？”
　　“没有，我爸还不知道，我妈是因为上次我跟他出去玩发了朋友圈，忘了屏蔽一个我妈朋友的女儿，然后我妈问我，我就说了。”萧暮暮本也没什么睡意，就在床上听着两人聊天，邓小鱼也回来了，似乎也不在乎大家的聊天。
　　“哦，那你爸妈为什么不满意程海洋？”周骁利又接着发问，“我觉得他还挺好的，有跟你是一个省的。”
　　“嗯？就我不是要去B大了，我妈觉得现在谈太早了，可以去B大再谈，我家是省会啊，他家是下面的一个县，就我妈觉得不行，哎，谁知道呢，再说吧。”小白也觉得有些苦恼，不自觉叹了口气，“暮暮你呢？”
　　“我？”萧暮暮突然被叫到，吃了一惊，“我都没跟家里说呢，不过我感觉应该也不太好，毕竟他以后要回家，我也不可能去他们那边，就很现实。”
　　“江祁不愿意跟你去上海？”小白奇怪。
　　“嗯，问他，他是说不想去。”萧暮暮答了句，“阿利你毕业了要去B市？”
　　“对呀，反正赵彬家也在B市，我们家也是个小地方，去B市也不错。”周骁利没有停顿的回答，“小鱼，你跟辰瑞怎么了，看你们最近都不怎么说话了。”
　　邓小鱼良久都没回答，萧暮暮想到那天听到两人的对话，“没怎么啊，”邓小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本来也就那样。”
　　“啊？你不考虑跟他在一起？辰瑞条件挺好的。”周骁利觉得奇怪，声音都大了几分。
　　“什么啊，怎么可能，他又不在C市，不可能的。”邓小鱼瓮声瓮气地回答。
　　“那齐亚龙呢，他也在C大，怎么样呢？”
　　“什么跟什么，更不可能。”邓小鱼大概翻了下身，声音清晰了许多，“就是朋友而已，你们在想什么。”
　　“我看辰瑞对你挺好的，”小白也接口道，“反正你也一直单着，试试呗。”
　　“试什么，我不想异地恋。”
　　“哦。”小白被这句话堵住，过了一会儿又开口，“我也不想。”
　　萧暮暮闭了闭眼睛，如果能在一个地方，谁又会想要距离产生美的恋爱呢？
　　周骁利还想开口，邓小鱼却说自己要睡了，周骁利只得作罢，萧暮暮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