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怀旧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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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阳不见了/四纪/怀旧的天空
2020年4月14日，15日，16日，17日，18日。
序·天空
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与往常不太一样的天空。
昏黄色，格外清晰，却又让人觉得朦胧且遥远。视角的缘故，看不到西下的夕阳，可还是能感觉到一丝若即若离的暖意，又带给人一种似有似无的怅然。然后在一瞬间化作汹涌澎湃的悲伤，而又转瞬即逝，残存下来一种若隐若现的冲动，和无限的留恋与怀念。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记忆碎片，像是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这倒是挺让人郁闷的。许多你愿意想起来的，不愿意想起来的，想忘掉的，和已经忘掉的。统统跑了出来。
我估摸着是这天空是「怀旧的天空」的缘故吧。
之所以称之为「怀旧的天空」，因为它就像加了一层怀旧的滤镜一样。
类似于一种连锁忆事，涌现出来的记忆片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的场景都有「怀旧的天空」，都加了一层“怀旧”的滤镜。姑且截取几个出来。也好供大家消遣。
一、春·遇见·清风
第一个片段出现的频率其实挺高。
很简单的一个画面：在教室的一角，两两相对，摆放着四张课桌，在自己的对面，坐着两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其中一个是老相识了，不过也有三年多未曾见面。另一个却是新面孔：新月之眉，曜石之眼，高挺之鼻，朱殷之唇，勾玉之耳。俊俏又干净。纵然稚气未脱，也似翩翩君子。文质彬彬，语笑嫣然。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干净，舒服。
这是我见他的第一面。实在是泛泛。称不上什么邂逅，最多，也就只能叫遇见。
不过“遇见”这个词虽比不上“邂逅”般romantic，但也有些许充满无限可能的意味。而且“邂逅”一词听起来，不免有些庸俗的滋味。于是我也便乐意称之为“遇见”。久而久之，也像是有了后遗症一般。时至今日，“遇见”一词对我而言便有了特殊的含义。倘是他人，我是万万不肯说“遇见”的，只称作“看到”或者“见到”。
对于他的羁绊，便是从这一面开始的。
二、夏·同行·烈阳。
第二个片段其实也乏善可陈。
这帧回忆颇有些老电影的模样：在学校的小径上，两个男生并排走着。小路旁是郁郁葱葱的灌丛和茵茵的草地。每间着几步，就有一株葳蕤的桐树，两个男生手里都拿着支雪糕。其中一个的已经咬掉一大半了，另一个的只稍稍露出些雪糕棍儿。两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互相看着对方。倘若只是在那里站着，倒也像两株盛开得热烈的太阳花，相对着，灿烂的绽放着。
彼时的我与他已经熟络了。虽不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但也所差不多。
现在回想起那个夏天，最先想到的不是校运会，不是夏夜的漫天繁星。其他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但还是能想起那时酷热的天气。气温直奔40°C而去。太阳火辣，日光刺眼，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天空，就好像后羿当时并没有射掉另外九个太阳一样。即使是走在小径树荫里，也是汗如雨下。不过那却是我度过的最最美好的夏天，每天能够和他并行着，咬着雪糕。仿佛太阳也仅仅是电灯泡而已。
三·秋·并肩·微雨。
第三个片段似乎早已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底。
有机会的话我会把它绘成一幅油画：在宿舍的阳台上，两个男生并肩立着，双手搭在护栏上，其中一个是手臂张开，双手撑在护栏上，目光望向远处消失在天际的群山。另一个则是抱着两个小胳膊搭在一起，头微微斜着。看着另一个人望向远方的深邃的目光，竟也有些迷离起来。太阳仍旧是那个太阳，不过已经变得昏黄。天空中撒下些小家子气的雨，似乎往往还没有落到地面上，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远山也愈发的溟濛。
突然，校园里的广播开始播放一首歌：赵雷的《成都》。
于是，那个正对着远山发呆的男生便回过神来，转过身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空气，宛若可以触碰到空中的音符。
“这首歌好听诶！”他说。
也不知是否因为这句话的缘故，即使是现在，写着这篇文字。耳机里循环着的，仍旧是这首《成都》。
四、冬·别离·飘雪。
最后一个片段，即使是现在想起来，心口也会隐隐作痛。
似乎每次想起那个夜晚，我都会落泪：在一方小书桌上，一个男生伏在案头。那盏小台灯的光微弱到像是要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时不时还闪一下，似乎在抗议男生连着几夜通宵。男生手里握着一支铅笔，在信纸上留下一行行稍微凌乱了的正楷儿，他的眼眶里噙着的泪水怎么也不肯落下。可终究是没忍住，他停下笔，趴在胳膊上哭了一会儿。然而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只是流泪。因流泪导致鼻子酸的没法呼吸，他就张开嘴来呼吸。可哭的却是越来越凶了。整条袖子都被泪水沾湿。
不知过了多久，他止住了泪水，走到了上次他们一起并肩的那个阳台上。地上的雪已经积的很厚了，借着不知道从哪里反射的光。夜也没有那么黑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从兜里抽出一支烟。燃着，却又只是夹在手中，看着火光向下蔓延。似乎在火光的一明一暗中，还有升腾的烟气里，他又看到了他。
烟草燃尽，他又回到桌前，写下“分别总是在九月……”。
终·夜色
再次回过神来，天空的昏黄色已经变成暗紫色了，倒也充满了诱惑，让人浮想翩翩。
“这该是个极好的夜吧。”我想。
可终究是不能和他一起数星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怀旧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