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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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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就会消失。前方一片黑暗，毫无未来可言。既不会留下什么，也无法得到救赎。……但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如此，你的梦却还活着。”
——这样啊，这样就好。
他独自低语着，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归途。
——《空之境界·未来福音》
*
在与谢野晶子决定留下的那一刻，两仪式从迷雾中静静地走了出来。
她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一个人类。不知为何，她的胸口处有一个奇异的洞，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能装进去。
精神体的眼睛上没有缠绕绷带，所以她们都能看到，那双流动着神秘与死亡的虹色魔眼。
像是来自死灵界的妖魔。
她出现在幽灵王面前，仅仅是一个瞬间。
——她的手指在幽灵王身上轻轻点了一下。
把她们逼到生死抉择境地的幽灵王消散了。
——对她来说，死亡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
仿佛是迪士尼童话里出现的魔法一般，笼罩在森林中的迷雾开始缓缓散去，阳光重新洒落这片森林。
两仪式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在回味。
世界依然遍布着静谧的不详的线。细看一眼，树断裂枯败，人分崩离析，空气归于虚无。
——是死亡。
这双眼睛让她看到的，是死亡。
在手指接触死点的时候。
两仪式清楚的感知到了——
那样孤单且毫无价值，那样黑暗且令人毛骨悚然，比任何东西都要可怕的——
死亡。
所以——
现在的我，徘徊在生与死的交界上，无法沉入到生者世界的我——
还活着！
这真的是无比美妙，无比满足，无比充实的体验。
一直悬浮的意识终于落在了地上。
——我踏进了活着的世界。
原来如此。
接触死亡的话，就能如此清晰，如此明了的感受到——我还活着这件事。
接触死亡的话，我就能得到如此充实满足的幸福。
那么——
她转过身，看向了她们。
*
与谢野晶子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空气的变化。
她拦住想要靠近两仪式的谷崎直美，与泉镜花一起，摆出戒备的姿势。
“与谢野医生？”谷崎直美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别动！”与谢野晶子面色冷肃，“现在的她很危险”。
“杀气。”泉镜花也说。比她在港口黑手党感受到的还要更加浓烈的杀气，直通死亡的，毫无犹疑的杀气。
“……”谷崎直美冷静下来。
她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的两仪式，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式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快清醒过来吧！
好不容易相见的同伴突然变成敌人什么的，这种三流小说的设定，她可不要啊！
*
两仪式握紧手中的匕首，她的身体在发抖。
想要再次体会到活着的意义。
想要划开那些死线。
想要让眼前的所有，人也好，树也好，空气也好，世界也好。
全部归于虚无。
——可是为什么动不了？
——“你要继承他的梦想。”
织的梦想。
式的梦想。
如此空虚的我，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我——
啊，那就这样吧。
两仪式对自己说。
“不要犹豫！”
——她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式小姐——”谷崎直美冲了上去，被跪在地上的两仪式伸出单手阻止。
魔眼所见的世界中，丝丝缕缕灰色的雾气从两仪式胸口窜出，然后消散。
“我要杀死软弱的自己。”两仪式说，她把匕首从胸口抽出。
匕首上没有沾染血液。不只是游戏世界的原因，更是因为两仪式的举动并没有伤害到自己。
“然后带着那个梦想活下去。”
她甩了一下匕首，除去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污秽的幽灵。
没有实感也没关系。
即使只是一具空壳，即使只能在生与死的交界处悬浮。
两仪式也会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两仪式——绝对不是那种软弱的家伙！
*
“啪啪啪。”
鼓掌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穿过斑驳的树影，川原烁从森林里的小径走到了阳光下。
“真是干脆利落的一刀。”他微笑着，“我要感谢你，式小姐，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川原烁……”与谢野晶子终于见到了这个让她一直以来都处在烦躁中的罪魁祸首。
“终于出来了啊，你这个混蛋！”与谢野晶子咬牙。
“嘛，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想出来的。”川原烁无奈的说，“我可不是战斗狂。”
“可惜你们这群人生命力太顽强了。”他无精打采的向她们走过来，“唉，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死在野怪手中，或者干脆接不到任务，6小时后自动消失呢？”
“哈！”与谢野晶子嘲讽道，“没如你的意真是抱歉了。”
“没错。”川原烁来到了她们面前。“我这个人可是很讨厌实感的。为了解决你们，我需要从那么幸福的幽灵状态脱离出来，真是太不爽了！”
幽灵？
谷崎直美突然发现，川原烁的头上顶着一行名称：前任幽灵王。
任务详情里逼迫姐弟做出选择的前任幽灵王？
“发现了吗？”注意到谷崎直美的视线，他笑了笑，“他们确实是一对很可爱的姐弟呢。可惜他们不像你们这么聪明，找不到主线任务，我就随便玩了一下。”
“……”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川原烁问，“我可是非常仁慈的给了他们一个能够继续存在的机会哦。只是没想到那么可爱的姐姐居然会为了抢夺这个机会，下手把弟弟打晕了。”
他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我还是小瞧了人性啊。”
——“他把未来交给了你。”
突然的，两仪式又想起那团白雾，想起那个破破烂烂的，小女孩形状的东西。
是因为摆脱了迷茫的缘故吗？
两仪式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从不在意他人的她，竟觉得他有点碍眼。
*
川原烁本人正如他所说的，非常不擅长战斗。即使给自己套上了Lv.999的GM模板，他的动作依然非常的僵硬。
他打不中她们，但她们的攻击打不动他。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还有10分钟就到6个小时了。与谢野晶子在脑中迅速思考对策。
所有异能都会有破绽，这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异能。
6小时的即死，10环任务后才会出现的本人，伤害会显现在现实身体上……川原烁的游戏世界明显强到不符合常理，那么相应的，他的异能也一定有一点弱到一触就破。
是哪里？
川原烁在几次攻击落空后，终于失去了耐性。他给自己装备上自带超位魔法的神级法杖，发动了范围笼罩整个森林的魔法。
“燎原之火！”
天空上方出现层层叠叠的魔法阵，与谢野晶子心里明白，这个魔法一旦完成，自己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会彻底在这个游戏世界中灰飞烟灭。
“可恶，究竟是在什么地方！”越是紧张越是冷静，她的双眼从川原烁本人转向这个世界。
河流，草地，森林，天空……
这些都是如此的真实——
真实？
为什么会感到真实？
——“不过那确实是种子哦。”
一瞬间，好像脑海中有道光闪过。
她伸出手，点开了游戏的操控面板，把身上所有的装备全部移除——
果然。她低下头，在自己的胸口处发现了那枚黄色水滴状的“种子”。
“直美！镜花！式！”她大喊，“丢掉所有的装备，把胸口的种子破坏掉！”
“啊，你们发现了……”川原烁耷拉着脸，“真是麻烦，太麻烦了。”
这么抱怨着，他打开了游戏面板，“嘛，不过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也会发生。所以说我讨厌对付聪明的家伙。”
白光闪过，他转职成了生命法师。
“缠绕藤蔓！”
“什…！”
没有反应的时间。
从地下弹起的藤蔓仅仅在一瞬间就缠上了四人的身体，牢牢的把她们固定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
“混蛋！”与谢野晶子徒劳的挣扎着，眼睁睁看着天空上方的魔法阵迅速的生成，却无法触碰到胸口的“种子”。
有什么办法能破坏它？
不行，动不了！
森林里的温度越升越高，刚刚享受到阳光的树叶蜷曲着，渐渐染上枯黄。
倒计时1分钟！
怎么办！
“呜~啊~”
森林里好像有人在唱歌？
“叮铃~”
声音由远及近，不是错觉！
这个铃声……
与谢野晶子想起了之前战斗过的幽灵王。
——但是她应该已经被消灭了才对。
“梦想。”
什么？
——幻觉吗？
刚才似乎有个声音掠过耳边，太轻了，也太快了，简直就像是梦中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过。
紧紧绑缚住自己的藤蔓突然间滑动着松开了！
来不及探寻原因，与谢野晶子猛的抓起胸口的“种子”！
30秒。
与谢野晶子，泉镜花，谷崎直美，同时消失了。
*
“啧，逃出去了。”川原烁叹了口气，“只能交给镰池那家伙了。”
“不过她们就算逃出去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应该能很轻松的解决吧。”川原烁自言自语，“我也得赶快出去才行。”
“……”
两仪式站起身。
“！”川原烁才发现两仪式的存在，他心里突然一震。明明只剩10秒，他的异能就能消除掉这个少女的存在，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什么都想不到。
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少女一步步的逼近，他瘫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会死！自己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你……”川原烁的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音，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两仪式胸口的洞，“找不到种子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虹色眼眸的少女这样回答他。
直死之魔眼闪动着神秘的光辉，死线静谧的流动，无声无息，毛骨悚然。
“我只是想印证一个想法。”
她说。
“果然。”她看着川原烁，好像终于解决了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是受不了你这个人的存在。”
06：00：00。
——世界破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织真的是天使啊，有着杀人魔的冲动和天使般的心灵。
顺便，式姐现在要为了梦想而活了！正能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