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桌是学神》桧桧i

2、军训

　　等差不多所有人都到齐后，班主任才姗姗来迟。
　　一个有着不大浓密秀发的地中海中年老师，自称姓魏，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名字，魏宝泽，和他的手机号□□号等联系方式。表示中间有什么问题，可以打他的电话。
　　老魏教数学。后来跟老魏混熟了才知道，老魏在一中当了十五年的老师了，打从华师大毕业后就在这里任教，一直都是班主任，有着很丰厚的跟学生斗争的经验。曾经刚毕业的他还是有一头浓密柔软的秀发，青葱青年，风华正茂，岌岌可危的发际线都是在跟学生的交流中磨合没的。

　　等军训结束后，其他老师才会过来跟他们认亲。

　　“接下来你们会有一周的时间朝夕相处，今天就不给你们同学介绍的时间，相信在我来之前，你的前后左右基本已经混熟了。”老魏站在讲台上讲。
　　于笙把手机丢进桌洞里，然后往后一靠，十足的大佬瘫。他微微仰头看过去，听到老魏讲“你的前后左右”时，于笙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前面的短发小姑娘，不认识。
　　又侧身转头看向后面，后面……刚好对上了对方的视线。于笙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他后桌穿着件黑色短体恤，宽宽大大的，再往下就被桌子挡住了。不过真正吸引他的是对方左手臂打的石膏夹板，外面用绷带缠的一层层紧紧的。

　　今年学校没给你们定军训服，你们的秋季校服就挺符合的，宽松舒服，一会儿我们一队队的上来找你们的校服。上面都有你们的名字，别着急，男生让着点班里的女生。”
　　老魏还在讲，于笙把头转回来，微微侧着头，这样余光还能扫到他那副三好学生样的后桌。对方又恢复了低头看桌子的模样，也不知道一个破桌子有什么好研究的。

　　很好。来到教室半个小时，就认了个同桌。前后不了解，不认识。

　　老魏宣布开始领校服的时候，是从他左手边开始的。于笙是第四列的，
　　一个个上去，很快轮到了他这一排。前面都是几个小女生，挑挑选选地很仔细。
　　后排的残障人士也上来了。
　　于笙找了好几件没看到带自己名字的。脾气上来了，开始变得不耐心起来。

　　前排的短发小女生把一包校服递给他，脸红红地小声说：“于笙，这是你的吧！”然后又解释说，“ 刚才程璧喊过你的名字。你好，我叫乔晓溪。”
　　“谢谢你。”于笙接过来，这才看清他的前桌，是个现在宅男都很爱的类型，可爱的萝莉脸，正是程璧成天宣扬的理想型，“这排最后一个穿蓝体恤衫的叫程璧，我哥们儿。”

　　于笙顺手指了指面前一列的最后面。

　　于笙手里还拿着刚才看的一包校服。他刚准备放下，已经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拿走了，“我的，谢谢。”
　　于笙有点懵。
　　刚才那包校服上写着：游邺。而刚才突然冒出的手则来自他的后桌。

　　坐回位置后，于笙趴在桌子上，开始枕着胳膊睡觉。昨晚没睡够十个小时，他现在就觉得困，困得意识模糊，什么都不想理。
　　背景乐是老魏的声音，周边是今天新认识未来也可能相处三年的同学。
　　惬意啊……

　　老魏宣布结束的时候，于笙整个人还处于迷糊状。
　　后排的程璧已经迫不及待的跑来领爸爸了。
　　于笙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同桌人已经迅速消失了，面前是一张放大的傻儿子脸。
　　于笙不耐烦地推开程璧的脸，身子直起来，继续醒神儿。

　　程璧已经见怪不怪他这副鬼样子了，体贴细心的给他于爸爸收拾桌子了。先把校服塞进他书包里，再把桌子上的几份执单一张张叠起来。
　　“抬手。”
　　于笙抬起手来。
　　程璧把压在他手肘下的签字笔盖好，收进书包侧兜里。
　　这是于笙专门放文具的地方。原本是没有的，都是用完随手扔进书包里，第二天找不到了就借一枝，最后不知道哪天就可以在书包的某个角落里找出来了。于笙对于这件事，很得心应手。

　　“好了，走吧！”程璧把最后一点东西放进去，拉上书包拉锁，小声地问，“于老板，我们去吃饭吧！”
　　于笙接过书包，单肩背上，径直走出去。
　　他还没睡醒，现在很困。

　　程璧一看这样，快速溜到前面去，说：“我带路，我来。”
　　“嗯。”

　　跟程璧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两个人出来饭店后分道扬镳。程璧约了他的好兄弟去看电影，于笙直接回家。

　　于妈妈回外婆家了，家里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两点的太阳还是刺目。街上零星的行人打着遮阳伞，有小姐妹们结伴而行，手里捧着奶茶冰激凌，另一个在给拍照。
　　于笙很喜欢观察人们。他们的肢体动作，他们的语言，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这些细枝末节都让他产生隐秘的快乐，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国王，掌握人们的秘密。
　　于笙突然不想回家了，他有些后悔刚才没跟程璧去看电影。虽然现在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但总比自己现在无所事事好些吧！

　　晚上。
　　于笙趴在床上，下巴枕着双臂，小腿左右来回翘着。
　　床下边是舒姨已经给整理好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军训要准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于笙不喜欢用外面的东西，他用的都是管用牌子的，至于脸盆要到军训的学校再买了。即使这样，行李箱里还是装的满满的。

　　伸手拿过床头柜的香烟盒，抽出一根。还没得及点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砰砰砰。

　　少年腰部一个用力从床上弹起，跑到门口。一开门，是一条狗在站起来用爪子拍门。
　　“二蛋，来找你于哥了。”他惊喜地说。

　　于笙把二蛋抱起来搂到怀里，然后走到阳台。一人一狗挤在鸟窝里，于笙开心的捏捏二蛋的爪子，揉揉头，顺顺毛，二蛋摇摇尾巴，两个小朋友玩的不亦乐乎。

　　于二蛋是只京巴和西施的串子，当时于笙还在外婆家上学的时候，外婆跳广场舞的老朋友给她送来的，家里一抱抱一窝，养不开了。外婆看于笙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刚换新地方，也交不到什么朋友，就把刚满月的二蛋送给于笙养了。原来是叫什么贝贝毛毛的，到了于笙这儿直接给狗子换了个姓，于二蛋。

　　玩了好一会儿，于笙搂着二蛋，二蛋热情地用舌头舔着于笙的脸。
　　“不行，好痒……于二蛋同志，请你尊重革命信仰，不要再胡闹了。啊！”于笙使劲揉搓着二蛋的脸。
　　二蛋的毛很长，眼睛很大，睫毛长，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可能因为是串子的原因，舌头很短，夏天散热伸出来时，舌头只有一点。

　　周一早上。
　　一中。
　　今天带着行李箱，于笙没骑车。坐着家里司机徐叔的车来的。
　　教学楼四楼以下都是高一班级的。行李箱被摆在教室里或者楼道两边。

　　教室门口上面的校园广播里，新生代表讲话，优秀学生讲话，优秀老师年级主任，最后轮到了卢校长讲话，鼓励高一新生们军训，表扬上学期的优秀学生。教室外的天气阴沉着，不算个好天气。但什么都没阻挡住少年对新生活的热情。
　　最后结束时，卢校长在广播里说道:“”
　　最后学校大巴带着这群少年们开向了郊区的军训学校。
　　于笙慵懒地倚在的后座位上，带着耳机，耳机里传来流畅的轻音乐，是神思者的《至幸》。
　　微眯着眼，透过车窗帘的金光撒在他柔软的发丝上。有了窗帘的过滤，阳光也变得柔和不刺眼了，他睫毛细密纤长，隐隐发颤，眼下是被阳光打过的阴影，手指扣在膝盖上打着拍子。
　　程璧知道自家发小一上车就发懒，不爱说话，也就没凑过去讨嫌。跑到前排爱说笑的男生堆里，互相了解玩笑。

　　坐在于笙外边的是他的残疾后桌，他实在想不通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参加军训。据程璧套来的消息，说是不碍事，过两天也就能拆了。
　　不过，游邺长着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肯定不会放弃这样机会。有时候，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些别人家的孩子，于笙虽然学习成绩不差，但确实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或者表现自己。
　　于笙能闻到从旁边传来清清淡淡的薄荷香，勾的他有点馋薄荷糖了。不过准备的薄荷糖都在行李箱里，行李箱又在车底下。
　　背的书包里倒有几颗橘子，于笙闭着眼从包里掏来掏去。
　　游邺被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他挑了挑眉，一脸惊奇的看着这个同学闭着眼在包里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向来不爱乐心助人的游邺开口了。
　　“……包里有橘子。”于笙不假思索的回答。
　　回答完才反应过来，这位自打坐上车就开启飞机模式的同学居然开口了于笙睁开眼，侧了侧脸看过去。
　　“哦。”游邺极其自然的拿过于笙的包，从包里把橘子拿出来，冲他举了举，问，“要不我再帮你把它剥了，再喂给你……”
　　哗啦啦，游邺的三好学生形象在于笙心里毁的稀碎。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出他言语里的讽刺意味。
　　“谢谢，麻烦了。”于笙也坦然回应。
　　于笙是谁当年被年级主任逮住打架，记过处分都怼到脸上了，还能面目自然地去参加奥数竞赛。最后还能拿个一等奖回来撤处分。这点伎俩，就能挑到他于大爷
　　游邺镇静的接受事态发展，既然垂下眼帘开始剥桔子，橘黄色的果子皮被一条条撕开，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动作，鲜嫩的果汁溅出，这一块地方被橘子香熏染。
　　当对方捏着一瓣橘子放到于笙嘴前的时候，他还能嗅到对方手指上的橘子香。
　　于笙恍然，是他给对方的态度太和蔼可亲了……以至于有人敢怼到我眼前，这么挑衅。
　　饭桌上，于笙自来不爱吃别人给夹得菜，他喜欢自己动手亲力亲为，既干净又合心意。于小少爷有严重的洁癖，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的。至于橘子一类需要削皮剥皮的水果，他都是要自己动手的。
　　但现在，人是自己招惹的，橘子是自己挑衅来的。不吃，是不是有点太没种了……
　　于笙眼一闭，把到口的橘子抿进嘴去。
　　游邺看着对方颤抖的睫毛，冷笑一声。收回手，手指上还有他嘴唇碰到自己时的湿润感。
　　于笙淡粉色唇抿的紧紧的，面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