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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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的这一举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林悦的身上。
不认识林悦的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人不是个乞丐吗？怎么救她？莫不是这个小姑娘急得脑子出了问题？
不过林悦好歹在集市上干了几天生意，已经打响名声，认识她的人还是不少的，毕竟林悦的穿着极其具有辨识度，只要见过想忘都难。
有人窃窃私语：“这不是卖引火片的小娘子吗？”
“这俩人难道认识？”
“前两天还看到两人说话，可能真的认识。”
“也是，都在一条街上摆摊，俩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认识的可能性很大，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悦：……
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小姑娘，之前跟她说话，只是因为让她做衣服，买她的鞋子罢了。
至于差不多时间道集市摆摊，只能说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些窃窃私语，春雨她爹可都听到了耳朵里，以为林悦真的认识春雨。
他立马跳过来，一把把春雨扯过去，把春雨扯了个趔趄，凶神恶煞地看着林悦：“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个外人管 ，滚！”试图将林悦吓退。
他还不至于怕个女人，还是个瘦弱的、一阵风就能刮跑的女人，吼她一句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果然，这个女人后退一步，捂着脸不敢说话了。
他又拽起春雨的胳膊，把她往回拖：“那边的钱我都收了，你不嫁也得嫁，我答应的事情可容不得你反对。”
春雨的眼神再度变得绝望，但还在挣扎，但她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哪里挣扎得过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子，不一会便被拖行数米。
男人边拖行，还边打骂她：“要不是那边等着要人，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围观人群对他的行为非常不满，议论纷纷，他立马瞪向众人：“我是她亲爹，就算今天把她打死也是应该的，你们这些外人瞎嚷嚷什么，散了吧，都散了吧。”
他把春雨拖上木板车。车上有根拇指粗的麻绳，捞过来便往春雨身上缠，边缠边说：“把你捆得结结实实的，看你还跑不跑了，再跑就打断你的狗腿。”
眼看着他把春雨捆结实了，人也扔到板车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还让亲爹给你当牛做马，就该让你推着你爹我回去。”
边骂边架起板车，就要走。
众人虽然气愤他的所作所为，可他管的是亲生女儿，而且长相凶神恶煞，没人敢拦，只得在旁边唉声叹气，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林悦突然从人群中出来，三两步挡在他的板车前。
郭胜眼一横，没想到这个小娘子还有胆子敢挡他的车，他放下板车，撸起袖子：“欠收拾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林悦身上，林悦突然一声暴喝：“你敢！”
郭胜的巴掌停在半空中。
林悦丝毫不怯地看着他：“你打闺女别人或许管不着，但我不是你闺女，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立马送你去见官。”
见官……
郭胜怂了，他不久前刚被人送了官，若是再见官……
他心里怕了，但面子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对方是个女人，要是被人看出自己怕了她，岂不是丢死人了？
他扬起的巴掌收了下去，但还是恶狠狠地对林悦说：“滚开，我们的事轮不到你这陌生人来管。”女人家家的胆子都不大，刚才自己吼她几声就吓破胆，这次肯定也不敢跟他叫板。
果然，这个女人又掩面退后一步。
他正要高兴，却听这个女人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说话，嘴巴臭气熏天，熏得我要吐了。” 刚才他便是被这人熏的受不了，禁不住后退想离他远点。
郭胜：……
片刻，人群里发出轰天大笑。
郭胜的脸涨的通红，这个女人竟然……竟然……
他破口大骂：“小乞丐你这是找死！”但手上却不敢动林悦半下。
林悦道：“你身上味道臭还不让人说了？”
“你……”郭胜气得头冒青筋，张口又要骂人，但最终骂人的话道嘴边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时间紧急，现在不是跟这个女人计较的时候，把小妮子带回去成亲才是最重要的。
他压下去怒火，道：“你管的倒是宽，我家里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悦说：“你家的当然与我无关，但管的不是你家的事，而是我自己的事，你闺女欠我的东西还没还呢，你是他亲爹，你给她还吧。”
“你别讹人！”郭胜瞪眼，“你个穷要饭的，她能欠你什么东西，别再这里耍花招，今天她必须得跟我回去。”
“我跟你耍什么花招？”林悦冷冷地看着他，“前日里我给你她两匹布，还有九十文的订钱，给我做衣裳，她可还没做呢，你把人带走，我的布和钱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你胡编乱造！”郭胜不认。
“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问问你闺女，问她也没有收我的两匹布和九十文订钱，有没有答应给我做衣裳。”
郭胜转向春雨，春雨点了点头。
他还不死心：“你们俩是一伙的，谁知道是不是串通起来糊弄我，你有什么凭证吗？”
“我不但有凭证，还有人证。”
林悦从怀里掏出一张粗糙的草纸，上面写着一些尺寸和标记，是前天林悦量尺寸的时候小姑娘给她的。
原主之前的衣裳都是自己做的，林悦也不了解让人做衣裳的具体流程，小姑娘给她她就收着了，今天正好做了凭证。
然后林悦又一指站在不远处的大姐：“至于人证就是那个大姐，她的摊位就在小姑娘的旁边，我量尺寸付钱的时候，这个大姐可是都看到了。你说是不是，大姐？”
卖面果子的大姐突然被林悦点名，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接话：“对，我看到了，那天小娘子走后，你家闺女还跟我说话了。”
大姐的话音未落，又听到几个声音附和：“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我们都看到了。”
应和的几人都是在小姑娘旁边摆摊的摊主。
郭胜的脸色很不好看，不但有手写的凭证，还有这么多人作证，不容得他不认，可他哪里拿得出两匹布和九十文钱。
他是一文钱都没有，而且还欠着别人几两银子，连饭都吃不上。
他回头把春雨拖下板车，对着春雨叫嚷：“那两匹和九十文钱在哪？”
春雨低头，抿着嘴唇：“都换钱了。”
郭胜又问：“钱呢！”
“钱都花了。”
郭胜眼前一黑，扬起巴掌要打她：“你买什么了花那么多钱！”
春雨嘟嘟囔囔：“什么都买。”
“我打死你！”
他的一巴掌就要落在春雨身上。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官差来了！”围观人群主动让出一条道。
听到官差两个字，郭胜的身体抖了一下，扬起的巴掌没敢打下去，往人群里缩了缩，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林悦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个官差，有一个还挺眼熟的，林悦在辖集口见过，应该是管理辖集口的官差之一。
两个官差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收到摊贩的报告，这里有人聚集，影响了日常通行和生意往来，所以前来看看。
没等林悦跟官差解释，围观的人群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了。
最后官差看向林悦和春雨：“是这样吗？”
林悦点头，春雨也跟着点头。
然后官差要找郭胜，竟然没看到他的影子，于是喊道：“郭胜，郭胜呢？”
郭胜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人群里走出来，低头哈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模样。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眼看着道路比之前更堵，前来疏通的官差便喊道：“你们跟我回辖集口处理，其他人都不要聚集了，都散了，散了。”
这些官差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刚喊完没多久，人群就散去大半，只有零星几人还不愿离去，不过路已经不堵了，官差也就不再管他们。
这些人或许真的是好奇心太重了，也可能是闲得蛋疼，竟然一路跟着林悦他们到了辖集口，直到林悦他们进去都没有离开。
林悦不禁感叹，这些人吃个瓜也太敬业了！
进去辖集口后，官差又梳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郭胜和春雨的家里事他们没办法管，但林悦和春雨的纠纷在他们的管辖范畴内。
了解完毕，两位官差询问林悦：“这件事你想如何处理？”这对父女欠林悦的钱，拿不出钱来，就看债主想怎么办了。
林悦说：“没钱那就拿东西换，他身上总有值钱的东西吧。”
郭胜黑着脸，他身上除了破衣裳还真什么都没有。
林悦又说：“东西也没有，那就拿人换吧，我看这个小姑娘就行，两匹布加九十文正好。”
郭胜本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句话立马抬头瞪眼：“不行！你想得美，你那两匹布才多少钱，就想换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林悦也瞪他：“本来就不值钱，你又把她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伤那么重，我不得给她看病吗，这看病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
“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了，就别回去了，咱直接去衙门，让官老爷断案，看看让不让你坐牢。”
一听坐牢，郭胜又蔫吧了，他咬咬牙：“那也不行，要想用她抵，你得再给我一两银子。”
林悦眼一横：“不给，咱去衙门断案。”
“五百文。”郭胜又砍了一半。
林悦丝毫不让：“我说不给就不给。”
“两百文。”郭胜再砍。
林悦干脆话都懒得说了。
郭胜害怕去衙门，只能认了：“行！就按你说的办。”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林悦转身对旁边的官差道：“口说无凭，烦请二位做个凭证，我们也立个字据。”
一切都讲求证据，省得以后郭胜不认，再来找麻烦，有证据在手就不怕了。
“好。”官差回道，立马给他们二人立了字据，郭胜按手印，林悦写上名字，一人一份，协议达成了。
郭胜闹了一场，最终什么也没得到，心里有气，推了春雨一把：“你个赔钱玩意！”
“唉！”林悦指着他，“你已经把她卖给我，她不是你闺女了，你若是再打她一下，我可让你吃官司。”
“……”郭胜脸色发白，可他的确不能再对春雨怎么样。
林悦解开春雨身上的绳子，道：“跟我走吧。”然后便带着春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辖集口。
而郭胜跟在他们后面蔫了吧唧的，外人一看便知是郭胜输了。
但林悦不打算就这么放他走。
郭胜身上明显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为什么那么怕见官呢？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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