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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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独自在商场里逛着，她来到了之前给顾承邺买袖扣的那家店。记得当时他将袖扣戴上时的欢心，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连着好几天都是用的这个袖扣，她笑他，他却只说她小气，这么久只送他这一件小东西。其实她知道他哪里舍得要她花钱，只是要她对他的那份心而已。后来他又怕一直戴着那对袖扣弄丢了戴旧了，便取下来放进盒子里认真的保管。店里又进了新品，宝蓝色的方形水晶样式似乎更适合他，晨曦知道这个袖扣再也不会戴在他的袖口，但还是花了所有积蓄买了下来，人特别是女人，执拗起来谁都改变不了。售货员将她热情的送出门外，其实能让一个人开心一下，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当你发现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小的时候，说明某些事情已经发生。晨曦想她怎么就没有深究过子兮的父亲是谁呢，在辽城市，有着强大的背景又能与顾承邺自小相交，虽然辽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但同样姓秦的，当时晨曦为什么不多问一嘴呢？为什么秦子兮偏偏是这样低调的人呢？当子兮走在她对面对晨曦说：“晨曦，你怎么在这，怎么就一个人，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妈妈和我姑姑，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和你很像的人吗，就是我姑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姑侄儿关系呢。”晨曦整个人都僵住了，来不及躲闪，子兮已经看到晨曦并将她带到了另外两人面前。而同样意外的还有对面的两个人。无论怎样，晨曦都不能在她们面前泄露自己的心思，她主动招呼：“您好秦夫人、秦小姐。”晨曦没有接子兮说的像不像的话题，只是礼节性的打声招呼，她希望这场偶遇尽快结束。“妈妈、姑姑，这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郑晨曦，我们是一见如故。”子兮开心的为双方介绍。“郑小姐今年多大？”秦夫人率先问道。还不待晨曦回答，子兮已经抢着说道：“晨曦和我同岁，只比我大三个月，是不是很有缘分。”秦夫人听后已经站不住脚跟，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闺秀，即使这样也不忘客套：“我们子兮调皮惯了，还多亏郑小姐照顾，以后有机会一起出来喝个茶，郑小姐不会介意吧？”“当然不会。”“还等什么机会呀，就今天晨曦和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好啦。”子兮并未看出三人异样，只当是母亲和晨曦客套。晨曦又怎么会答应，就算是一辈子，她也不想进到那家的门，她婉拒道：“我一会还有事，子兮你陪着你妈妈还有姑姑好好逛逛，我先走了。”还不等子兮回答便提着包离开了。“奇怪，今天晨曦怎么怪怪的。”子兮自言自语到。秦夫人和秦小姐都看了晨曦离开的背影，却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们相遇，晨曦刚刚措手不及，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虽然她只见过孟雅娟一面。秦晓晓晨曦倒是记得清楚，那几年她来过家里几次，虽然当时母亲把她支出去玩，但她还是见到她过来，那时候秦晓晓也就二十来岁，大概是觉得她哥哥有愧于他们，便来送过几次钱，那些钱现在还在晨曦的银行卡里放着，这么多年，无论多么难。她都没有动过一分，大概是守着母亲和自己的自尊，打心里不想与那一家人有任何的牵扯。都说晨曦不像小时的安安，那是因为，小时候的安安长的更像母亲，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越来越像秦晓晓了，血缘往往在最不应该验证的人身上被验证了。
没想到孟雅娟说的一起喝茶会这么快被安排上，虽然换成了咖啡。晨曦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装作不知道，当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晨曦知道不想面对的事情终究要面对了。孟雅娟依然那么端正美丽，怨不得秦昌海当年没有再回去找过母亲。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当年同样美丽的母亲早已奔赴另一个世界，有时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晨曦坐在那里，看着咖啡杯上的卡通图案，凸起的条纹摸上去鼓鼓的感觉。晨曦并不开口，既然她要找自己，那就等她开口说明来意吧。“说说你来辽城的目的，和你接近子兮的目的吧。”孟雅娟并没有绕弯子，直接挑明来意。晨曦就知道自己的出现会招来他人猜忌，晨曦自嘲的笑笑：“如果我说没有目的，认识子兮也是意外你会相信吗？”孟雅娟以为她故意不配合，气得将咖啡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咖啡在杯中左右震荡，最终还是溅出杯口。“怎么可能，天下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还真是有这么巧合得到事情，就算是晨曦自己也是在前一天才知道秦子兮是秦昌海的女儿，可是这个说出来，晨曦觉得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让孟雅娟相信呢。此刻的孟雅娟真的称不上端庄了，她脸色看上去发青，眼睛里的光如果可以杀人，晨曦认为自己一定已经死了千百遍。她虽然压低声音，但晨曦听得出来，她已经愤怒到极点。孟雅娟看着晨曦说道：“我真后悔当年不应该放着你和你母亲不管，以至于现在让我的女儿牵扯进来。”是的，当年她知道他们存在的时候，想着既然这么多年王玉兰都没有找过秦昌海，她便料定王玉兰是个傲气的人，以后也不会找上他们，况且当时的秦昌海并不知道郑晨曦的存在，她又何必主动提起，所以才放任了她们的存在。虽然开始的几年她都有关注她们的行踪，以至于她看了许多郑晨曦的照片，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后来王玉兰死了，郑晨曦更是没了消息。只是她没想到，多年后她的出现竟会与自己的女儿有所牵扯，即使再淡定的她也无法再继续的淡定下去，她不能让自己女儿因为当年自己的父亲犯下的错误而承担后果。看着如此急躁的孟雅娟，晨曦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当年的错误出现的根本原因是秦昌海，作为秦昌海的妻子，没有在那个时候给母亲难看，晨曦想无论是因为她的智慧还是她心软，终归她也是一个受害者。想到这里，晨曦的语气稍微平和，她说：“秦夫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无心伤害子兮，更不会参与到你的家庭中去，当年不会，以后更不会，这样你放心了吗？至于子兮，我希望她什么都不要知道，如果你不放心，我会选择离开辽城市，但请你给我时间，毕竟我还有学业需要完成。”不管她信不信，晨曦只想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因为我现在叫郑晨曦，这回你总信了吧。”孟雅娟是聪明人，晨曦既然这么说，她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她不想与秦家有任何关系。既然这样，孟雅娟还有什么担心的，她回答：“好，我相信你，只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孟雅娟便先行离开。晨曦坐在咖啡馆里，望着窗外看了许久，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
晨曦十分想笑，他们就这么不放心自己，以至于每个知情人都找上自己，看来孟雅娟终究还是不相信她。晨曦已经烦透了这一些，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再和他们有所 牵扯，以至于她已下定决心毕业后便离开，就算是顾承邺，她也已经打算彻底的放弃。还是同一间咖啡馆，同一个位子，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秦晓晓。晨曦将包里的包有十万元现金的纸袋放到秦晓晓的面前，秦晓晓看看袋子又看看晨曦，她或许已经猜到是什么，犹豫的问晨曦：“这是？”晨曦也不想绕弯子，在她来之前已经决定把事情说明白。“这是当年您给我母亲的钱，一分没动，还给你。”这些年的苦，虽然秦晓晓没有经历也没有看到，但不难猜到，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是如何长大的，然而这些钱她却一分没动，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我没有想要拿回这些，既然当年给了你母亲，这些就是属于你们的，对于你们，我真的感到抱歉。”是呀，她除了抱歉还能说些什么。“既然我妈妈当年没有动用这些钱，我也便不会用，当年妈妈之所以会收您这些钱，我想她大约是为了我，否则她绝不会放下自尊收取秦家的一分一厘。作为她的女儿，我想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保存她的一点点尊严了吧。我知道您今天的来意，不过请您放心，即使不拿这些钱，我也不会再和秦家有任何关联，更不会去破坏你们的家庭，对于子兮，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她这些的，也请您转告秦夫人，我对她说过的话不会变。”终于将要说的说完了，只希望他们可以放过对她的干扰。“晨曦，我想你误会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些。我知道昨天子兮的妈妈有找过你，我也知道这对你来说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今天来找你她并不知道，单纯是我个人行为，但请你相信我，我本意并不想伤害你，毕竟我是你的亲姑姑。”听到姑姑两字，晨曦立即阻止秦晓晓的话，“不，秦小姐，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没有爸爸，又怎么会有姑姑，请您注意您的用词，对您的家庭对我都是有益而无害的，您说是不是？”秦晓晓当然知道，只是她并非心狠之人，当年知道晨曦的存在，知道秦昌海与王玉兰的事情的时候，她就明白，王玉兰不过是个不知情的受害者，而更加无辜的便是晨曦，她因为内疚才会一次次的去看她们，因为内疚才会给她们钱以弥补秦家的过错。但是即使再愧疚，她也无法用秦家的和睦来换取，那样对孟雅娟及另两个孩子也是同样的不公平。“晨曦，我知道你不想认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来找你真的不是为了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就是这么简单，当年你消失不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现在看着你很好，我就放心了。这些事情终究是秦家的错，虽然我不能让你的身份得到认可，但至少你应得的东西请你不要拒绝好吗？”秦晓晓激动的拉着晨曦的手，晨曦轻轻的将手抽回。“秦小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人终归是感性动物，我想还是牵扯的越少越好吧。谢谢你当年的照顾，至少让我妈妈走的不那么痛苦。”晨曦站起来给秦晓晓行了个礼，便离开了。当年王玉兰住院，高额的医疗费让十几岁的晨曦不知如何解决，后来是医院告诉有人做慈善承担了王玉兰所有的医药费，并给她用最好的药物，虽然不知道是那人的姓名，但又怎会真的有人做好事做到那种程度，就算晨曦再单纯也知道是谁。一个秦家最不需要承担责任的人，却在那样的情况下尽所能的补偿她们，晨曦也只能在心里感谢她。
晨曦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身边形形色色经过的路人，晨曦觉得自己是真的孤独。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完成学业，却因这些不该重逢的人不得不继续流浪。是的，流浪，从王玉兰去世后，晨曦就感觉是在流浪，没有家，没有亲人，甚至不敢结交朋友。她坐在路边的休息座椅上放声大哭，经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也无暇理会，这一场肆无忌惮的哭泣，晨曦已经已经忍耐了许久。只是不像电视里每到伤心时刻都会有大雨相伴，今天艳阳高照，所以才会显得她的渺小，就连泪水都被太阳晒得很快蒸发掉。
顾承邺电话打来的时候晨曦正哭的起劲，看见来电显示，她没有接听也没有按断。屏幕不停的闪烁，熄灭了又重新点亮，直到对方失去耐心不再打来。晨曦拿着手机哭的更大声，她对着屏幕，仿佛在对着顾承邺说：“你怎么还打电话呀，没发现我都不理你了吗？你能不能知趣点，别再打电话别再找我了，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不行吗？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子兮那么好你怎么就不考虑一下呢，老这么缠着我，万一我坚持不住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她哭的伤心，不断的问着怎么办啊，不知是想问顾承邺还是在问自己。
路过的人仍然走走停停，他们偶尔转过头来看看晨曦，却不会停留。一只冰淇淋出现在晨曦的视线里，晨曦望去，并不是认识的人。对方只是笑笑，然后对她说：“吃吧，吃点甜的东西心情会变好。我也曾经为了心爱的男孩子在大街上放声哭泣，可是没有用，哭后还是要一点一点才能忘掉，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等你渐渐忘掉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现在的自己多么傻，不过你也不要后悔今日的行为，毕竟我们都用真心爱过。”说完，不待晨曦回答，女孩转身走进人潮，消失在晨曦的视线里。晨曦看看手里的冰淇淋，咬了一口，怎么有点苦呢？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