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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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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里
“世子请坐。”
“太傅客气了。我这次来是想看看阿忆在府上有没有给您添麻烦。”世子一直观察着顾清风的神情。
“世子这是哪里的话。他是我门客,虽然是难登大堂,但我也不会亏待他的。只是,世子今日这身打扮像,额,”顾清风想了想说道“对,公鸡上的鸡冠,着实招艳很……”
几番交谈后,世子实在忍受不了和顾清风单独相处了,忍不住了道“我想见一见阿忆。”
“来了,你看!”顾清风瞥了门口的的人说道。
可不是,亏的世子还担心她过的不好,看她步履轻松,看来顾清风还没逮到机会虐待她,世子松了一口气。
阿忆一进门看到了久别的世子,想起了银子一事,忙上前回礼“世子好。”言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喜悦。
“在太傅府中可好?”世子问道。
阿忆心里一酸,世子真的是好人,她走了还记挂着她,她心里还算计着和他讨银子,这时都不好开口了。
世子看着阿忆为难的模样,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脱口而出“有什么尽管说,不必遮掩。”
“世子,那我就说了。郡主前几日欠了我几张银票,您看看,能不能替她还我?”
話一出,身旁二人都愣了,这人这么爱财,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行,今日带了,待会给你。”世子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也不生气,“今日可有空,带你去逛逛?”
阿忆不敢回答,难保顾大人会以为她这个“细作”行为过分,可她看了看顾清风,顾清风也不作阻拦,对世子来找她似乎毫不担心。想想也是,自己刚来顾府,也泄露不了什么。阿忆松了口气,如今世子来找她,她也要坦然不扭捏,希望能打消一点顾大人对她的怀疑吧。
阿忆就这样开心地和世子外出了。阿忆和世子在酒楼吃了顿好的,又出城踏春去了。
回来向顾清风报告的暗卫说道,顾清风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暗夜不懂了“主子。咱们吟风楼的人好歹都是江湖有头有脸的,你竟然要人家去做探子。而且,我不懂主子为什么对阿忆这么上心?”
“我有吗?”顾清风端起茶杯问,“暗夜,不要老是胡思乱想。”喝了一口茶又吐了出来,“含笑,这茶不是云峰雾茶。”
“少爷,咱府上有茶就不错了,自从舅老爷怒气冲冲地说不给府里开销,您看,最近大家都瘦了一大圈了,连马厩里的马,都跑不动了呢……”含笑控诉得正是畅快。
顾清风阻道“难不成府里这么穷,舅舅还管着我的府?”
含笑拆台子地点了点头。
顾清风让他们都下去,旧疾上来,甚是难受。他心里也是苦水无处诉,他步步为营,如今连府里的开销都负担不起了,更可怜的是,他还得去抛弃自己的面子,才能喝上千金一两的云峰雾茶。看看墙上挂着自己得意之作“富贵不能淫”,顾清风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此时的夏王府里,夏王正和盐铁司孙典讨论如何给顾清风“绝杀”,刺客一事失败后,他越发坚信顾清风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了。
“顾清风现下广纳贤才,太子那边羽翼渐丰。依我看,如果不解决顾清风这个麻烦,恐怕日后我们会是他刀下鬼。”
孙典听完夏王的话,说道“王爷,如今您有兵权,我课税民间谷帛、金银铁等四类七品。不如以万民之财息养千兵,日后可.....”
夏王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陛下眼下防着我们,不能有大动作。”
孙典点了点头,眉眼一动说道“下官有一法子可解决顾清风。”
夏王听完孙典的计谋,点了点头,说道“顾清风,我看你这次有多少运气可用。”而顾清风在给太子授课半年后也迎来了自己的三月长假。
“含笑,我给大人做了个□□,你看怎么样?”阿忆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走向正在花园浇花的含笑。
“阿忆,这是你做的?”含笑问道。
“嗯。前些年和高人学的,可自保也可挣钱,一举两得”阿忆说道。
“你也太厉害了吧,做这种东西难吗?”
“刚开始挺难的。反正这把我最近改良过了,做了也有两个月。你说,大人会喜欢吗?”
“大人是文臣,我也不知道他懂不懂这些。”
“好吧。我这就拿给他看看去。”阿忆兴冲冲地和含笑告别后往书房走,一路上她想,这□□可是江湖上兵器前十,虽说她手里这把威力不足杀人千里之外,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不消耗内力夺人性命。
到了书房,正在煮茶看诗集的顾清风抬头看见她手里的□□,还是吓了一跳。只听见阿忆一踏进门就说道“大人,我给你介绍个好东西。这个,□□。”
“我识的,你这是哪来的?”
“我这个呀,自己做的呀。大人有没有兴趣买?”
“我不需要,”顾清风心想,这人还会做□□,据他所知,这制法和□□买卖不都是暗里的买卖吗,怎么还有人像他堂而皇之的卖,这不是不要命的傻子吗?难道他吟风楼的消息出错了?“不过,我为什么要买,你这手艺又是谁教的?”
“我看前些天有刺客,想起来自己做了把□□,大人应该以后用得上。至于我这师父嘛,高人高人。不可说不可说。但如果大人想买的话,我还是能透露一点的。”阿忆边说边把□□送到顾清风面前。
顾清风仔细看了一眼,倒还可取,“这东西糙。你说说看多少钱。”
“不贵。一百两?”阿忆试探地问,一看到顾清风听到后茶水都洒了,慌忙改话“五十也行,毕竟你是我第一个买家,有优惠的。”
顾清风手抖是因为他楼里的那些□□可是把把千金的,还是从熟人那里压价得来的。这不知道行情的小子这么卖,还不是要把江湖上的人气死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阿忆,他难的认真和阿忆说“如果还想留住性命的话,以后这手艺别外传了,以后你做多少我买多少。”
阿忆愣住了,“大人不是文臣吗?买那么多干嘛?”
顾清风说道“保命。每把五百两。”
每把五百两?这可是一笔大生意,阿忆着实兴奋,这真是开门红。她估摸不用两年就可以衣锦还乡了,师父和赵二也不用为钱所愁了。
“你这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自然是很厉害的人。”阿忆丢下这话,不敢多说,瞧见顾清风黑掉的脸转头便跑了。
过了几日,阿忆在房中制弓,门外暗夜敲门进来说道“大人让你准备准备,和他赴宴。”
阿忆一脸疑惑“我吗”
暗夜点了点头。“你快点,主子在府外等你了。”
“好,我换衣服就去。”
阿忆出了顾府,看到了马车旁边的顾清风,白衣肃然,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他闻声转头看了过来,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还有那削薄轻抿的唇……
阿忆正神游着,顾清风喊道“愣着干嘛?”说这话时嘴角微动,心想莫不是看他失神了。
“大人,这是去赴谁的宴?”“夏王。”
“大人,这不是去夏王府的路呀。”
“去望江楼赴约。”顾清风说道。
等他们二人到了望江楼最大的厢房,进去一看,穿着常服的夏王坐在中间,两旁是官阶不同的官员们,桌上早摆上了珍味佳肴,更夺人眼球的是那些奇珍异宝,纯金雕的酒壶,翡翠盘,白玉杯,少说桌面上也有十几件。苏云忆看的眼睛都直了,夏王爷也太露富了吧,再看看旁边的顾清风,隐藏的多好,她一直觉得顾大人两袖清风。
顾清风进门后便向夏王问好,随后带着她入席。承受着夏王探究的眼神,阿忆觉得顾清风这次带她过来肯定是来挡劫的。
“顾大人来了,我们可是恭候多时了。”一名着藏青色衣裳的男子说道。
“我也是接到夏王的邀约便急急赶来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顾清风拱手对夏王和那名男子说道。
“哪里的话,陛下一直说君臣一家,要本王多多关心同僚。我也是临时起兴,想着各位大人同在朝为官,私底下却也未见过面,便觉得心有愧意。”
“王爷真是我等的表率。”几个官员附和道。
“顾大人既然来迟了,不如自罚三杯吧。”
顾清风不好推脱,拿起白玉酒杯就喝了,一旁的阿忆拉了拉他的衣袖,“大人,这酒闻着香,估计辣着很,您少喝。”说着还给顾清风碗里夹菜。
“大人,这么多官员,怎么看着都是夏王的人?你们不是对头吗,他找你来不会是要陷害你吧?”
顾清风听着阿忆的碎碎念,一边吃着她夹的菜一边说“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
宴席上觥筹交错,也有不少喝多了的人丑态百般。有一贾生的官员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阿忆肩上,说道“顾大人这小厮看着很讨喜,不知今年几岁了?”
阿忆闻着那股酒味难受,肩头的手更让她恶心,无奈只能向顾清风求救。
顾清风看着那双秋水汪汪的眼睛,一言不发打掉了搭在阿忆肩上的手。阿忆只听见一阵掌风,旁边的人气急败坏的喊道“我的手!顾大人莫不是连个小厮也如此宝贵,碰都不能碰?”
“他不是小厮,是我门客。以后可能就和在座的一样,同朝为官。”
顾清风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也都心知肚明,顾清风奉旨为太子选才,可他们如今都或多或少有把柄在夏王手里,不得不以夏王马首是瞻。而顾清风是夏王的眼中钉,在他们眼中自然也成了绊脚石。
“顾大人此言有理。但如今,他只是一平民,民以官为天,若放过他,这一屋子的人如何自处?”夏王不依不饶问道。
“王爷若想当我面前打我的人,恐怕大家会更不好看。我知王爷此次的好心,但我的人也不是吃软饭的”顾清风难的护内。
“这样嘛,也不为难他。问问他想如何了了这事吧。”夏王假意纠结说道。
阿忆心里气极,这飞天祸事!她看了看顾清风,顾清风拍了拍她肩膀,示意一切有他在,可放心而为。
“草民不敢惊扰各位大人,要不大人与草民比一比这臂力如何?”
贾生看了一眼夏王,又看了身板瘦小的阿忆,想着自己臂力不可能比书生差,便一口应下了。这贾生,好歹也是跟着夏王在战场上喝过人血的,力气和武功自然是普通人难比。
这臂力比试也是有规定的,男子右手互握,不戴任何防护物进行比赛,双方右手肘着台面,并成一直线。比赛姿势采用站立式,左手可握住比赛台上的握把,躯干不能触及比赛台。
贾生一开始是想出出气并没有全力以赴,几秒后意识到对手并没有丝毫的松动,于是不敢轻敌了,拼尽全力以对。
“加油,贾大人。”阵阵吆喝声伴着桌上杯盏掉落的声音,场面一度热闹,而贾生早已汗流浃背了,好多人这时候酒也醒了。夏王心里诧异,这可不是普通书生,分明是将自己的几分内力注在在胳膊上还有腿上,使得自己坚若磐石。
阿忆不敢给顾大人丢脸,不可能会输这场比赛,结果自然是贾生输的很难看罢了。比赛后,众人也纷纷向夏王道谢离席。
上了马车后,阿忆闻到了马车里的酒香味,说道“大人,都让您别喝那么多酒了。”
“无妨。”顾清风微有醉意说道。
“大人这次要我同行,我想不通。”
“我看你是可塑之才,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今天你也看到了,一步深渊一步天堂,若入了朝堂,生死未卜。”顾清风说道。
“草民听说您和夏王水火不容,今日一见,才知道大人面对的不只夏王一人,这基本是半个朝堂了。”
“怎么,害怕了”顾清风揉额问道。
“炼狱难行,我必相随。刚才大人有没有看到夏王的脸,都黑了,哈哈哈哈哈,现下他的珍宝可是成渣了。”
顾清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许温暖的,说道“炼狱多蝰蛇,白骨哀号,你就不怕自己这身细皮?”
阿忆听着这话怎么怪怪的,觉得顾大人这是在考验她的忠诚,于是拂了拂袖子说道“大人,路曲且远,行兮,忠兮!”
顾清风也不回答,撑着手假寐。马车里安静了下来,阿忆撩开帘子,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大街小巷的小贩此时也早已收摊了,耳边是远处传来的歌声“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