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灵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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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几个月，清明刚过四月初十，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给太始帝庆祝寿辰。
没一会儿长庚就溜了，留一众朝臣闹腾。顾昀也前后脚的跟了出来，拿着老早就准备好的东珠，装了个极漂亮的盒子晃晃悠悠往宫外走。
长庚已经等在了侯府，听见动静立刻给他开了门，两人在桌边坐定。
“心肝儿！给你的，实在想不好送你什么，好的都想给你！”
长庚打开盒子：“你上哪儿弄的这么大颗珠子？”
顾昀一脸得意：“这你就别问了，喜欢么？”
长庚把珠子放在桌上，一手平搁在桌沿儿上，一手支着脑袋：“喜欢，不过，子熹我有件礼物想要很久了，今天想讨一讨，行不行？”
顾昀把盒子扣上：“说吧，心肝儿想要什么？”
长庚轻轻挑起顾昀的下颌，俯身耳语：“想要你！”
顾昀一把将桌子令一头的人拽入怀中，眼里尽是笑意：“哈哈哈……好啊，我有的都给。”说罢便要去吻他。
长庚轻笑着躲开：“别急。”
他起身牵着顾昀的手来到床榻前：“你看看这个。”
床榻上放着两个精致的木盒子。
“打开看看！”
顾昀理了理袖子去开左边盒子的锁扣：“搞什么？不是你过生日，怎么还……”
盒子里整齐的放着一叠大伙色的丝绸布料，顾昀一下就明白了，笑着问：“陛下这是要求嫁本帅？”
长庚打开另外一个盒子，手轻轻抚摸着喜服的布料：“是啊，等了这么久，将军也不提亲。”
顾昀握过搭在喜服上的手：“好，我的错。那我们今日就把提亲、拜堂、入洞房一块儿办了！我想想拿什么当聘礼呢！”
长庚将喜服拿出来，白色中衣，领子相交处开的极低；外衣无领用了两层，正红色素锦搭着金丝暗绣云纹红鲛纱；暗红色腰封，红色的腰绳末端挂着月牙形玉佩；最外层是一件极长的正红广袖披风，布料厚重挺阔，显得十分大气。
“两套是一样的，尺寸也差不多，不过另外一套的玉佩是圆形，两块可以镶嵌在一起。你慢慢想，我先给你换衣服。”
顾昀夺过长庚手里的衣裳，拿起床榻上的盒子塞给长庚：“这喜服怎么能让你给我穿，我自己来。你回雁王府去穿你的，等我好了来接你。”
长庚被顾昀推搡着往外走：“怎么还要回王府，不用这么麻烦，哎……”
顾昀不容他多言：“说了，今日是迎亲，自然得去王府迎，快去！”说着把人推出房门。木门“哐当”上锁。长庚只好抱着衣裳往王府走“怎么这么能折腾，罢了，随他吧！”
回王府换好了衣裳，还派人来催了几次，终于等到顾大帅来迎亲了。
“吱呀”一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扶在深色楠木门上，红色广袖套在那一双骨骼俊美的手臂上展开在两侧，随风飞舞。
长庚心里某处兵荒马乱，他一步步走向那扇门。
顾昀这双手，撑开过大梁的天地；挥舞过玄铁营最有威力的割风刃；从血海黄沙里救过万千子民；也从关外的大雪里抱回了险些丧命的长庚......可他无力之时，却孤立无援。
长庚心中还是当年那句：“你护天下，我来护你！”
顾大帅着急娶媳妇儿一路飞檐走壁过来，一缕黑发纠缠着红丝编的发带垂在耳侧，无领的外衣露出中衣一条白边，衬的顾昀修长的脖子十分魅惑，长庚停在顾昀面前，眼里的流光落在那若影若现的锁骨上，怎么也移不开。
顾昀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人儿，太明白长庚的心思了。将碍事的门推到两边，抬手探入长庚浅浅的衣领，用指背摩挲那犹如山峦的锁骨：“刚才翻墙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这领子做的也太凉快了些，这会儿见着你……觉得正好！”
长庚攥住作乱的手：“别乱动。”
顾昀把手抽出来理了理长庚的披风，又郑重地将长庚一双手合在掌心。抵着长庚的额头鼻尖微触。低沉的声音绕着长庚的心尖。
“我的陛下，今日我自己来迎亲，没有敲锣打鼓的队伍，也没有八抬大轿，以我顾昀一生所得做聘礼，陛下可愿意做我的人？”
顾昀这么正经的说情话，长庚脑子里七荤八素的东西一下子褪了不少。轻轻一笑。
“不早就是你的人了？”
顾昀一时目眩，他极爱看长庚的笑，像冰雪消融一样绝美，让人觉得这世间好似没了半点儿浊气。
长庚张开双手，不知何时一枚玉戒被藏入手心，玉质光泽，白中带着一抹胭脂红：“产自南阳的芙蓉红，一筐独山玉也难出一块。”
顾昀拿过手戒指套在长庚的手上：“今日就应配红玉，再难得我也给你寻来！”
说罢牵起长庚的手：“走吧！”
行至院墙边长庚拽了拽顾昀衣袖：“走这儿近。”
顾昀回头朝着脑门就是一下：“想什么呢？娶媳妇哪有翻墙的？走正门。”
长庚被这么牵着一路出了雁王府，月光下青丝与红衣飞舞，与他记忆中的身影重合，在黑夜里闪着光。
到了顾昀的院子长庚愣住了，屋外的树上不合时宜挂着红绸和红灯笼，窗上也贴着喜字。
顾昀一把将门推开，眼前火红一片。之前极简单的木榻被换成了雕刻精美的大木床，正上方悬挂着铺到地面的烟水红纱，似是红霞自天边滑落。桌子铺上了红绸缎摆了一套白玉酒器。
长庚缓步进屋，长长的衣摆滑过门槛。
顾昀回身关上门，手揽着长庚的腰把人摁在了木门上附在耳边用气声道：“美人儿，你怎么这么好看！”
长庚心里暗骂“看我想要的时候假正紧地泼凉水，这会儿又作死地撩人。”
顾昀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不会不好意思，趁着怀里人出神就想脱人衣裳。
长庚幽幽开口：“不喝交杯酒了？”
顾昀这才松了手：“当然要喝，美人太好看，没忍住。”说这话，急急地将人安顿在床边坐下，动作麻利的倒了两杯酒。
长庚没尝出来喝的什么酒，从看到顾昀身着喜服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醉了。
一个不留神，长庚被推倒在大红色的喜被上，手中的酒杯滚落在枕边，梅子酒溅到喜服的袖子上，酒香四溢。
红烛诱，相思透；傲骨柔情醉把乱红揉皱。春寒昼短，风光殊绝，与子同归共绾同心结。
长庚的手用力碾按着顾昀的肌肤，手指上的独山玉戒透着丝丝凉意，顾昀只觉如置身火海，却又奋不顾身……
一道晨光打入纱帐，长庚微睁开眼。红纱映入眼帘。他伸手抓了一把，一眼瞥见手上的玉戒，回头吻了吻顾昀。
“子熹，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顾昀困得要死迷迷糊糊地说：“很早之前，记不清了。”
长庚又吻了吻：“这床也是？”
顾昀将长庚在被子里作乱的手拿住：“床是公主的嫁妆。”
长庚哭笑不得，一只手支起上半身，另一手捏了捏顾昀的脸。
“顾子熹，拿爹娘遗物来用，这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
顾昀到底是被折腾醒了，猛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也算不上遗物，虽是嫁妆，但公主和侯爷都不是讲究这些的人，在库房里落灰落了一指厚。我本来想做个新的，金丝楠易寻，手艺这么好的人却难寻。”
长庚忍笑叹了口气：“好吧！说不过你，不过子熹你腰还疼么？”
顾昀吻了吻长庚的耳垂：“想给你最好的！腰……好像还有些……”
话不及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长庚微一用力，又将人摁回了身下，双唇流连在顾昀侧颈。
“今日不用上朝，我再疼疼义父……”
此生朝云暮雨夜星辰，鲜衣怒马是君，镜里华发亦是君……
太始六年四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灵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