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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子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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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胭脂你轻一点。疼!”水苑里,严奚桥趴在床上,胭脂正帮严奚桥用热水擦着伤口。翠柳小心翼翼的在伤口上擦药。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你这顿打挨的,多冤。还这么仗义,帮人家挡五十鞭,人家可好了,现在连看都不看你一眼。”胭脂正说着,却被翠柳拉了拉袖子。
“你拉我做什么?难道说的不对啊?我是让她擦亮眼睛,以后千万不要帮这种白眼狼,自讨苦吃。你瞧瞧这背上,都花了,一个姑娘家,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以后还怎么嫁人嘛?”胭脂说着说着居然眼泪都出来了,翠柳也暗暗抹着眼泪。
严奚桥趴在床上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她帮胭脂抹掉了眼泪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以后再不这样了,别哭了,等一下眼睛该肿了,还有你翠柳啊,你再哭沈公子看了可不喜欢呢。”
翠柳一听这话便气鼓鼓的往严奚桥背上打了一巴掌,脸唰一下便红了。
“哎哟好姐姐,你手下留情,我伤着呢。”严奚桥惨叫道。
忽然窗外一条黑影闪过,胭脂和翠柳二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谁?”严奚桥迅速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奚桥是我。”一团黑影立刻出现在严奚桥面前,薛世城还是这样,每次出现都让人猝不及防。
“你怎么来了?”严奚桥问道。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你忽然不辞而别,你可让我好找啊!夫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快把整个流光古国翻了个底儿朝天了!”薛世城坐在床边对严奚桥说道。
“哦,对不起。”严奚桥说道。
薛世城忽然往前坐了坐,他伸手抬起严奚桥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严奚桥没看他的眼睛,只是别过脸去说道:“我脸上的疤是我自己做的,怎么了?”
“不是你脸上的疤,是你脖子上的伤口,很深。”薛世城见严奚桥将自己用被子捂得严实忍不住多看两眼,眼睛却落到她脖子上那条伤口上,他想抬起她下巴看个仔细。
“当时没来得及用灵力,可能会留疤,留就留罢。”严奚桥说道。
“那怎么行?也许让我亲一下这疤痕马上就消失了呢?”薛世城说道。见严奚桥瞪了他一眼便赶紧补充说道:“玩笑话莫在意。你看我给你带来了礼物。”他说完便拿出一对耳坠,是一片晶莹的雪花。
薛世城将那对雪花耳坠在严奚桥眼前晃了一下道:“好看吗?这个可是我精心为你做的,上次在艳鬼殿是我不对,我是来跟你赔罪的,你看这耳坠跟我是一对儿。”他说完将右耳移过来,严奚桥见他右耳上多了一个银色的雪花耳钉。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侍女,用不着这个。”严奚桥说着瞅了瞅他的耳朵皱了皱眉头说道:“王上,您戴这样的耳钉不太合适吧”。
“嗨,你这可不是普通的耳坠,这个耳坠啊可是有特殊功能,你需要找我的时候只要用灵力催动,我马上能找到你。你仔细看看,它不仅很好看,也很好用。”薛世城说完便摘下严奚桥的耳环将雪花耳坠给严奚桥戴上,顺便将她脸上的疤痕抹去了。
“夫人真是倾国倾城。你在这里我很不放心,不如让我在这里陪你吧?”薛世城话音刚落却见左手的戒指闪着亮光。
严奚桥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戒指的亮光上,婉云的手上有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她莞尔一笑说道:“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有事我就用这耳坠唤你。”
“这个耳坠叫子美。”薛世城拿出一个乳白色的药丸说道:“致命武器我带来了,想办法把这个药丸让他服下,若你有危险记得及时唤我,我必会出现。”
“有人吗?”是小玉的声音。
“有人来了,你快走。”严奚桥道。
“赶我赶的这么利落,你都不会客气一点的吗?”薛世城道。
“是的,快走。”严奚桥将薛世城往外推了一下。
转眼间薛世城便消失不见。
薛世城走后,胭脂和翠柳便恢复了意识,严奚桥将药丸藏于身上,二人被人施了法所以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外面似有人来了呢。”严奚巧继续躺着作重伤无力状。
我出去看看,胭脂刚要走出去,忽听外面答道:“小玉姑娘啊,这些衣服交给下人就好了,还劳烦您跑一趟。”
“不打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到处闲逛一下。”小玉道。
胭脂摇摇头,折了回来接着说道:“明日你就去长安巷了,以后看到你的机会怕是不多了,你可莫要忘了我交待你的事情,眼睛擦亮些,莫要再遇到秋红这样的了。”
“好,知道了。”严奚桥不禁感慨道,遇见这样的人再正常不过了,以至于这种事情就像一日三餐那般正常了。比起上辈子所遇之人,这辈子已经算很好了。
胭脂和翠柳走后,严奚桥摸着薛世城送来的耳坠,无意间叹了一口气,薛野啊薛野,此刻估计又是对着哭哭啼啼的婉云毫无办法。婉云是薛世城少年时期特别喜爱的女子,薛世城在流光古国的醉梦蝶纵情声色之后本来已经放下与婉云的感情,可到鬼界后居然再次见到婉云,那时候婉云正被一群人欺负,薛世城便将他带回去。严奚桥能理解薛世城心中所想,所以每次婉云以各种借口来唤走薛世城的时候严奚桥都不曾阻止。也正因如此,婉云一直跟她和平相处,虽然在严奚桥跟薛世城大婚当晚婉云还是以旧伤发作有性命之忧将薛世城唤走,严奚桥都没有任何抱怨。也许严奚桥习以为常了,在凡间也好在鬼界也罢,薛世城本就是一个随性而活的流氓浪子,若是一个婉云要计较,那幼喜,朱妙箐,还有青楼的路边的花花草草都去计较,那这些莺莺燕燕的情丝便真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了。
严奚桥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一大早还是胭脂费了好大的劲将她叫醒。
严奚桥半眯着眼睛发现天还未全亮,便又闭着眼睛问胭脂道:“现在什么时辰?”
“刚过寅时。”胭脂道。
“什么?刚过寅时你叫我做什么?让我好好睡一觉,待会儿还要去见禹辰君呢。”严奚桥将被子拉上盖住了头。
“夫人传你过去。”胭脂道。
慕晚彤?她现在找我做什么?昨天打也打过了,还要怎么为难我?莫不是这么早把我叫过去悄悄赐一杯毒酒?严奚桥立刻清醒过来,她起身坐起,匆忙穿好衣服便随侍女去了慕晚彤住处。她的住处离水苑和长安巷有一段距离,天蒙蒙亮,灯笼微弱的光照的石阶发亮,周围寒气逼人,严奚桥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霜,又打了个寒噤。
慕晚彤的房内炉火正盛,温暖明亮。她还未起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着一身红色纱衣,雪白的玉臂支撑着枕头。
“奴婢巧儿,拜见慕夫人。”严奚桥跪地行礼。
慕晚彤起身走到严奚桥身前,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却未说一句话。
严奚桥趁机环顾四周,没有酒,没有白绫,也没有其他刑拘,难道慕晚彤只是来聊聊天?
“今年多大了?”慕晚彤忽然问。
“回夫人,二十。”严奚桥道。
慕晚彤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幼年时出去玩,路遇歹徒,被剑划伤的。”
“倒是命大,歹徒没有一剑杀了你?”
“差点丧命,路遇好心人相救。”
“倒是在鬼门关逛过一圈的人,难怪我昨日罚你时如此镇定自若。”
“奴婢知错。”
“你的眼睛倒是跟我的一位故人很像。”慕晚彤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也是我罚你的原因。”
“奴婢知错。”
慕晚彤忽然抬起她的下巴轻声说道:“我看你这眼睛有些多余,不如去掉一只吧。”
严奚桥没有答话,她看着慕晚彤,释兮和无名已经蠢蠢欲动。
“你这是什么眼神?她可从来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也没人敢这样看我。”
“夫人。”
慕晚彤想再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沈修年的声音。
慕晚彤将严奚桥拉起来淡淡的说道:“巧儿,我只提醒你一句,在禹辰君身边最好安分守己,否则的话,就不是去掉一只眼睛这么简单了。”
严奚桥走出慕晚彤住所时天已大亮,她没想到慕晚彤俨然是个疯子。我看你还能疯到什么时候,这整个水漾阁没几个正常人,迟早在我手里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