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流浪记》路易斯康

2、知人知面也知心

　　华夏大地，彼时被五个大国和八个小国分割而治。五个大国分别是吴国、越国、秦国、申国和乾国，八个小国则分别是北方的白山国、离国，东方的鸠山国、高水国、夷国，南方的大理国和青远国，西方的戎国。从疆土和国力上来看，五个大国占绝对优势，但是八个小国也绝不是吃素的，这八个小国的王族都拥有超过凡人的异能，使得他们可以保护自己的族人并与大国周旋，避免被吞并的命运。
　　为了绕开秦国，这只神秘的镖队取道离国和鸠山国，足足走了半个月才进入了吴国国境。这半个月里，洛儿先是将皮裘服换成了绒长袍，后面又换上棉织长服和丝绸长服，进入了吴国后，洛儿觉得连丝绸长服也穿不住，天气既闷热又潮湿，和白山国寒冷干燥的气候相差甚远。
　　对于自己要投奔的吴国，洛儿曾多次听父母提起过，吴国是当今诸国中国力最强的，其国民众多且生活富庶，王族的生活更是奢华精致。白山国因为国土甚小且国境内多为山岭，国民多以狩猎为生，即使是身为王族，白氏一家生活也颇为朴素，所以在洛儿七岁那年，吴国世子来访的阵势，让白山国举国上下都颇为震惊。用黄色丝绸和金线缝制了顶盖的马车，足足有八十八辆，而且每辆马车上都载满了作为礼物的丝绸、珠宝和玉器，就连最低级的随行官员都穿着丝绸的服装，鞋子上镶嵌着珍珠。白山国的老百姓驾道欢迎吴国贵宾，看着吴国随从的豪华行头，又看着作为护卫的孟狄大将军身上裹着的兽皮，不禁都有些自惭形秽。然而这些都不是让洛儿印象最深刻的，当吴国世子——八岁的钱澄踏出马车的一瞬间，围观的人们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人！
　　“公主，吴国很大，我们要抵达吴国国都还需要走一周左右，前面就是吴国的锡山关了。”孟狄的声音打断了洛儿的回忆，洛儿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向往看去：现在已是暮春时节，河床上的柳树已经是深绿的颜色，远处隐约可见一座雄伟的城楼矗立着。
　　自从三天前接到探子的消息后，锡山关的守卫将军已经奉君令在此守候多时，奉上了丰盛的宴食后，他又安排了一队吴国士兵护送公主前往国都。不知是因为一路都在担惊受怕还是吴国的天气太潮湿，进入吴国国境后，洛儿变得非常贪睡，迷迷糊糊中七天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已经来到了吴国的国都——明城。
　　看着眼前雄伟辉煌的王宫，洛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舌头下面含思草的苦味愈发明显，周围人的心声也就愈发清晰。
　　“天那！吴国的王宫真的是太豪华了，比我们白山国的大了几倍都不止！真希望哥哥也能看到！”这是小弦的声音。
　　“阿弥陀佛，这里哪里是凡人住的地方，神仙住的还差不多！”这是林妈的声音。
　　“总算是把公主送到了！我心里的担子也该放下了。”这是孟狄的声音。
　　因为要赶路，洛儿带的含思草不多，母妃的叮嘱犹在耳边：“若运用听心术，对你的神思会有损耗，若非重要紧急的事宜，万万不可滥用！”今天，是自己第一次面对吴国国君和王妃的重要日子，洛儿觉得，母妃也会同意自己了解一下别人的心思，以便能在今后的日子里从容应对。
　　吴国的国君钱重莳和王妃在偏殿里接见了洛儿，洛儿看到气度不凡的国君和倾国倾城的王妃，终于明白钱澄外貌为何会如此出众了。她连忙向国君和王妃下跪行礼，同时在脑海里搜刮着母亲曾教过她的外交辞令：“感蒙国君和王妃收留之大恩，虽第一次拜见，但洛儿心中感觉亲切非常！”吴国国君哈哈笑了起来：“小洛儿，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你呀！你小的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王妃也连忙笑着说：“真不愧是白山国的公主啊，如此端庄知礼！”洛儿舌下一苦，听到了王妃的心声：“这个白山国来的野丫头，希望不要给那个琴贱人助力就好！”洛儿苦笑一下：“多谢王妃夸奖！”王妃继续笑着说：“我听说你只带了一个九岁的小丫头，你的饮食起居她肯定照顾不周的，所以我安排了四个丫鬟给你，都是颇为妥帖的人。”王妃转向国君，笑吟吟地问道：“我看这个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呢，还是不要让她住到琴寰宫了，就留在我的暮蓉宫吧！”国君也笑道：“她毕竟刚从北方过来，琴儿会比较了解她的习性，比你照顾还是要顺手一些。”洛儿听到了国君的心声：“放在你那里，谁知道你又会搞出什么鬼来！”又听到了王妃的心声：“哼，反正我安排的丫头会时时地监督着，这个小丫头还能起什么风浪！”
　　洛儿正在苦苦思索自己可能会起什么风浪，突然听到宫人来报：“启禀国君、王妃，琴妃求见！”洛儿知道，琴妃，就是母妃口中的梦琴，她曾是母妃的贴身侍女。当年，吴国国君在白山国养伤，就是由她负责服侍，后来她就随吴国国君回到了吴国，成为了吴国的侧妃。洛儿朝殿门口望去，一个温柔秀美的女人身着华服，婷婷袅袅地走了进来，洛儿看着她，琴妃也正泪眼汪汪地看着洛儿。几乎不用读心，洛儿就知道母妃说的没错，琴妃会真心的对待自己，何况琴妃的心声已经在她耳边响起：“这就是公主啊，长的这么大了！我那可怜的王妃！”洛儿走到她的面前，正要对她行礼，琴妃连忙拉住了她：“公主，这可使不得，国君说让你住在我那里，我真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洛儿的耳边又传来了王妃的心声：“假惺惺，为了讨国君欢心，这个女人的姿态我真是受够了！”
　　也许是注意到王妃的脸色不豫，国君开口道：“洛儿一路舟车劳顿，琴妃先带她去休息吧。待澄儿和馨儿下了学，在后花园摆家宴给洛儿接风！传我的命令，洛儿公主以后就是我们吴国的公主，不允许任何人怠慢她！”
　　洛儿仔细地读了一下国君的心，没有听到他的心声，这句话就是国君的真心话，这让洛儿稍稍得到些安慰，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她暗暗下定决心，要按照母妃的嘱托好好地活下去，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是受到万般宠爱的小公主，而是要时时谨慎处处小心。
　　洛儿随着琴妃走出了大殿，正好看到孟狄守在殿外，他朝琴妃和洛儿行了一个礼：“琴妃娘娘，后面公主就拜托你了！”洛儿拉住他：“表哥，你要回去了么？”
　　“是啊，虽然公主不在，但是国还是要守的！”按照白山国的国法，只有超过十五岁的世子才能继承王位，在洛儿长到十五岁前，四位殿前大臣会组成长老会统治国家，现在国君初丧，秦国的大军已经长驱直入，直逼白山国的首都琼山。好在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到白山国正在遭难，孟狄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去，洛儿只能含泪与他挥别。她久久地看着孟狄的背影，母妃的话又在耳畔响起：“你是白山国唯一的继承人，最重要的事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