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风雨如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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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且说铲除平王这件事，须得由皇帝的心腹亲自督办才可。
当今圣上，满朝皆知，大理寺卿李密为其左膀右臂，圣上信任他的能力。
护国公江涛则为其外祖父，同时还曾担任文华殿大学士，主讲《资治通鉴》，授帝王之道，理国家兴衰之路，圣上信任他的忠心和才华。
而赵宗毅，恰是镇安侯，圣上武学师傅的长子，如今的吏部右侍郎，主管官吏考核等事，圣上信任的是他的忠心和能力。
这几人无疑是圣上心腹中的心腹。
禁军十二卫一向由皇帝掌管，拱卫皇宫内城；御林军多为世家子弟武学出众者，少数为从各地乡兵中遴选的莽汉，负责巡视京都内外城。
如今西北大营的统帅章启，曾乃圣上亲军威烈军的副将，军事才能与管理才能颇为拔萃。但掌管西北大营不到一年，根基未稳，主将之人有平王的人不奇怪。
东北大营乃圣上外祖父第三子江云起掌管，根基已深，平王之人并未渗入主事内部，不必担忧。
西南、东南两营皆由圣上亲军监督多年，犹如圣上后背，却揪出平王之人十名，其中竟有人刚升为副将！
如今圣上的十二暗卫递交的这份折子上人员名单表明，数西北大营、西南大营和御林军为平王势力渗透最深，其次为吏部，兵部。皆为一朝之要害！
楚昭登基不过一年，怎能不心惊？！尤其西北大营主将之中竟有三人早年投靠于平王，御林军二十四统领有八人为平王之人！
看来平王筹谋已久。毋庸置疑啊！
且说楚羲问过楚昭如何布置谋划此事，楚昭闻言，起身怒而答：
“从长计议，务必做到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永王等皆郑重行礼，沉声答道：“臣谨遵命！”
接着，楚昭走下御座，站至楚羲面前：
“由此看来，平王筹谋非一日，一年之功。其势力已成气候，其野心昭彰，意在皇位！楚羲——”
“臣在！”
楚昭一手持虎符，一手拉起楚羲，沉声说道：
“朕，命你掌禁军十二营虎符，暗中控制京都一众平王党羽！”
“臣，遵旨！”
楚昭缓步行至赵宗毅面前，大太监李德福手托木盘，紧紧跟上。
“赵宗毅——”
“臣在！”
“起身！”
“是！”
楚昭拿起托盘上的尚书印鉴交给赵宗毅，缓缓说道：
“朕，命你暂掌吏部，持尚书印鉴，总理官员升迁贬黜之事，暗中收集平王党羽罪证，协助楚羲！”
“臣遵旨！”
“李密——”
“臣在！”
“朕，命你暂兼御林军总领一职，整顿军营，肃清宵小！”
“臣遵旨！”
事情交代完毕，楚昭单独留下了护国公江涛，两人移步勤政殿后殿，楚昭亲自烹茶，两人好一番促膝长谈，护国公当晚留宿宫中。
翌日，护国公手书一封，加急送往东北大营统帅江云起手中。
余下之事，楚羲几人在文渊阁几番秘密商议，才谋划停当。
当此之时，距大朝会只余半月，那时京都所有官员都要上朝觐见。楚羲借助禁军之威，并手中之网，半月内暗中控制平王在京都的党羽达二十余位。
远离京都的东北地界，江云起接到父亲加急手书，阅后即焚。
思索一夜后，江云起暗中召集亲信将领，如此如此商谈布置一番，便于当日和两名将领悄悄领军两万，以野外训练为名，越过东北地界，急行军十天，修整两日，终于到达大楚中部黄山附近，暗中待命。
而东北大营的几个细作也悄悄的被抓了起来，和平王的暗中通信则换成自己人，按照楚羲所指示的那样，按兵不动。
同时西南大营派兵两万，扑往黄山附近，悄悄拉起包围圈。
却原来，楚羲曾告知，平王在其外祖老家附近黄山已经屯兵两万余！
黄山密林处，楚昭十二暗卫确实悄悄探到约莫二十个练兵据点。
黄山与京都之间急行军两日即到！当年，楚羲登基时，平王军队已达四万，要不是楚昭临死前召来西北大营和西南大营，恐怕他登基之日就是他将死之时！
捕捉平王的大网已悄没声的铺展开来，楚昭已装病十日，病重至不能动，平王到手的消息上写着：
“龙潜，虎跃”
平王按捺一日后，得到多方细作证实，楚羲甚至已入宫两日，终于出动手中底牌，调兵遣将，意图篡位。
京都近十日，无形中硝烟弥漫。
赵宗毅已多日留宿官舍，赵清芷自栖霞寺归家，已有十日未见爹爹了。
镇安侯府一切如常，只是镇安侯待在书房的时间更长了，进出镇安侯府的男客陡然多了起来。
这日，甄氏因娘家母亲要过五十大寿，早上在方氏那请过安，知会过后，上午一直在明心院正堂打点行装，准备带着小儿和女儿前往扬州探亲。
“京都特产可装箱了？还有夭夭和泽哥儿的秋季衣裳备好了吗？这一来一回的，再加上小住些时日，少说也要两个月，回程正是入秋时了。”
听言，一直忙着指挥丫鬟小厮搬东西的柳芽，立刻停下脚步，对着甄氏恭声道：
“夫人，都备妥当了。”
柳芽回头看着院内，一手指向已上锁的几个木箱继续说道：
“这几箱是夫人备下的特产，这一箱是您亲手缝的衣裳和老太太的寿礼。那边大箱子是备好送给洛阳各家年轻一辈的见面礼，还有一箱京都当季时兴的头面也已装入铁箱封号了。”
“至于大小姐和二少爷的衣裳，曹妈妈和李妈妈也都备好了，只不过，大小姐还在收拾一些小物件，派人回话说马上就收拾好了。”
“这丫头，想必又是要拾掇些稀奇物件送人了。”
“呵呵，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呐！”
这边竹里馆中，赵清芷，也在忙着指挥自家大丫鬟搬着行李。
“秋实，我这一月写的稿子都整理好了吗？”
“小姐，都整理好了。”
“都缝线装订了吗？”
“装订好了，只是，您说的封面还差一些时候。”
“哦，那不急，到时在车上绣也可以嘛。”
“唉，不能带话本子吗？嗯？”
“小姐，不行，曹妈妈特地交代，绝不能让您带话本子，说是到了那边被老太爷看见，您铁定会挨骂。再说，万一有人透露出去，说您看这些话本子，您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嘛。”
“好吧好吧，不带就不带了！唉，可是一路上好无聊啊！”
“您不是还可以下下棋？弹弹琴？这把吉他带着吗？”
“带吧，二舅舅家的如云表姐信上特特说的让我带给她的。”
“哎，好。那这些食材也要带着？”
“不带了，不好保鲜。到那边再说。哦，对了，把玫瑰精油和桂花精油多带几瓶，还有香水，拿出四瓶。”
“您看看，可都是这些？”
“嗯，就这些吧。曹妈妈呢？”
“哎，小姐，老奴在外间呐，您的首饰衣裳也都快收拾好了。”
赵清芷掀开水晶帘，看到奶妈正在往木箱里添置衣物，一尺长的木箱都快塞满了。
“呀，曹妈妈，要带这么多吗？”
“我的小姐诶，一来一回要两月呐，可得多备些哟！”
“可也不用这么多，到那边，舅妈肯定会为我置办新衣的呀。”
“新衣还莫得旧衣舒适哟。”
“曹妈妈，我阿娘可是说要午时三刻出发？”
“对，夫人说让我们午时一刻前去明心院。”
正在叠衣的曹妈妈说着看了看窗外的日头，突然“哎呀”一声，拍着大腿道：
“哎哟，我的天，午时一刻了都。都怪老奴慢吞吞的！老奴这就封箱。秋实，月梅，带几个丫鬟搬行李去明心院，快，麻溜的！”
赵清芷赶往明心院，与赵承泽等人会合后，众人在影壁那坐上马车，往城边码头赶去。
且说赵清芷和甄氏一行人走后两日，平王联合二十余朝臣，和御林军把控京都，列兵于勤政殿，与禁军对峙，称永王有不轨之心，把持朝政，暗害昭和帝，意欲篡位，平王愿意拨乱反正，以正乾纲！
京都上下为之一惊，那一日，家家户户阖门不出，整个京都寂静异常！
就在平王得意之时，为他暗中训兵的心腹手下竟然满身血迹的骑马跑到平王府大门外，递出一封信后，随即人事不省。
平王接到信，读罢，瞳孔急剧收缩，脸色青白交加，他猛然抬头看向勤政殿，发现早该气绝的楚昭，正负手信步走出大殿，神态镇定莫测。这时，原本僵持的场面突然一面倒的压向了平王！
之后三日，朝中官员或升或贬，期间种种情状不一而足。
平王余孽也被捕待尽，三日后菜市场血流成河。
这位脾性温和，长相肖似贞妃的平王，楚煦，在他隐忍二十三年后，以断头之态，难堪落幕。死时，年仅二十六岁。子女三人皆被鸩杀。
平王自出生起，就注定其一生，要么凄凄惨惨，要么默默无闻，就像他那可怜的母妃一样——日日待斜阳，可怜叹晓光。
总之，最后官方贴出的告示声称，平王暗自伙同平王外祖魏家于黄山私自屯兵达两万余人，在京都与朝中官员来往密切，犯下种种贪污公款等罪，八月十五日竟公然逼宫，是为谋逆，其罪当诛，平王府上下皆斩首示众，平王外祖及其平王妃一家皆诛三族，其九族流放边疆三十年。
另，德阳长公主为平王胞妹，无举报之功，按律削去一切爵位，收回封田，贬为庶人！其余与平王往来过密的大臣皆连降五级，罚没一半家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风雨如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