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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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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日向最近很老实。
准确来说,她有些老实过头了,以至于连富冈义勇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
唯一知道真相的大概是蝴蝶忍,因为一入日向每天都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在蝶屋和她谈话,没有人知道谈话内容,只知道每次出来时两人都是一副面对仇敌的模样。
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呢?
不死川玄弥有些无法理解。他能做的、或者说是想做的,也只有每天雷打不动地来蝶屋,以“检查身体”的名义与一入日向来一场除了男主角并没有人关心的偶遇罢了。
然而今天,女主角并没有在蝶屋。
“日向?”蝴蝶忍一边检查着少年的身体一边随口回答道,“我跟她说今天不用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吧。”
少年向虫柱道了谢,他想去一入日向的住处看看,又觉得这样太刻意了。
柱们都是有自己的住所的,在这其中,比较特殊的只有蝴蝶忍。因为要负责全鬼杀队的医务工作,蝴蝶忍将住处和诊疗所并在了一起,而这样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蝶屋的规模比另外的柱们的所在之处范围都要大得多,还位于最方便的地段。
因为住处需要考虑到主公宅邸的方位,新任的柱的地盘只能从现存的柱们的地盘中匀出来,因而作为后来者的一入日向的住处比其他柱的要略微不起眼一些。
一入日向本人对此倒不太在意,她觉得只要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
或许她连屋子都不需要,一张床也够。
鸣柱似乎是过惯了苦日子,可究其成长轨迹,在被桑岛慈悟郎带上桃山之后她基本就没有过什么特别艰难的经历了。或许是被刻在骨子里的简朴又或是另有原因,总而言之,展现在众人视线之内的一入日向在不知不觉间也被打上了“怪人”的标签。
若非知情,大概不会有人觉得眼前这栋毫无存在感的屋子是鸣柱的宅邸。
就像是猎人们会在山上搭建的、作为临时停靠点的简陋木屋,一入日向的屋子里外都透出一股“我很随便”的气息。
到最后还是来到这里了啊。不死川玄弥心想。等下得找个理由和她解释。
他推开半掩着的门。
身着白色短褂的黑发少女毫无仪态地趴在地板上,从少年的角度能够看见她翘起来的、正对着门口的脚踝和因为姿势而被布料紧紧勒着的臀部。
太瘦了。
不死川玄弥想。
毕竟是在床上昏迷了那么久,直到现在,一入日向的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和成为柱前相比,她的腿和胳膊都细了不少,皮肤也还没有恢复少年印象里略显健康的浅麦色。
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有着红宝石般漂亮眼睛的少女回过头,不死川玄弥这才发现她嘴里还叼着一粒金平糖没来得及吞下去。
一入日向抬起右手,用食指将糖推进嘴里:“什么啊......我还在想是谁呢。”
少年张了张嘴。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一入日向翻了个身,从趴着改成了躺着。
不死川玄弥的目光顺着她的腿部慢慢向上,最终还是窥见了衣摆一角露出来的白皙的腰部皮肤。他突然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不自觉地偏过头,避开了少女探究的视线。
“就是......不知道,”他说,“总而言之,对不起。”
是为不请自来而道歉吗?好像是这样,好像又不是。少年的脑袋有些混沌,他想把方才窥见的那冰山一角从脑子里赶出去,可少女腰部被黑色制服遮挡而显得愈发白皙的皮肤在眼前不断放大,以至于不死川玄弥心中升起了不知名的愧疚感。
因为一入日向没有发现,所以这样的愧疚感还会不断变大。
“什么啊,所以我在问你到底在道什么歉啊,真是的。”
大概是刚刚摄入过糖分,一入日向少见地好脾气。她一边叹着气一边又略微挪了挪身子,丝毫没有从地板上起来的意思。
失去了遮盖的范围变得更大了,不死川玄弥隐约看见了对方衣摆下露出一角的肚脐。
“日、日向前辈,”他忍不住喊道,“肚子......”
一入日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并不是特别雅观,她先是扯了扯衣摆,又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干脆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欲盖弥彰般地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玄弥会喊就表示......他看到了吧?
这可真是糟糕。一入日向想。为什么偏偏是他看到了呢?
她咳了一声:“所以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悲鸣屿先生让你带话?”
鸣柱的宅邸距离岩柱的宅邸并不近,中间甚至还要路过不死川实弥的地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一段凶险无比的道路。
除了悲鸣屿行冥有事找她,一入日向实在想不出不死川玄弥来她这边的理由。
不死川玄弥看了看一入日向的脸。
每次都是这样。他想。每次都是自己慌得不行,而日向前辈却永远是一副淡定的、天塌下来都毫不动摇的态度。
胸口中骤然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怒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黑发赤瞳的少女睁大眼睛:“想见我......?”
“是的,我想见你。”
这可真是不得了。一入日向想。如果不死川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要提着刀把我追出鬼杀队才会罢休吧。
“玄弥你啊,”她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苦恼,“虽然平时都是一副有点软弱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攻击性很强的类型吧?”
“咦——”
少女从地板上站起来,她走到少年身前。不死川玄弥低下头。一入日向的眼睛亮晶晶的,少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耳根有些红,那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愈发苍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一入日向强撑着慌乱仰头与他对视,“这可是堪比告白的发言啊。”
“我知道。”不知哪来的勇气,少年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就是在告白啊,日向前辈。”
鸣柱深吸一口气,避开了不死川玄弥的目光。
“最好不要,”她说,“悲鸣屿先生也对你说过吧,我这种人,死后可是会下地狱的。”
她的身上背着太多的血,有人的,有鬼的。这样的人注定无法获得“往生”,倘若这个世界确实有“神”或者“灵魂”,那么一入日向死后唯一的归所,就只有永不见天日的十八层地狱。
“我知道啊。”少年小声说。
“前辈要去地狱的话,我和前辈一起去就好了。
——“只要在日向前辈身边,我哪里都愿意去!”